路上跟义军厮杀呢。
“哈哈,贼人撤了!”聂瓛大笑。
知州张奇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城内正兵只有一千人,还是两个武官从浙江和广东带来的。
万余凶悍老贼猛攻八日,若非仗着城高池深器利,沧州早就被乱军攻下了。
反贼也是倒霉,他们若提前几天到沧州,城里连一个正规兵都没有,而且也没有火铳和弓箭,哪用得着费这么大劲还打不下来。
贼寇还没走远,突然有二百骑兵来到城外。
张奇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招呼左右加强防备。
伍廉德坐上一条被反贼丢弃的小船,驶过护城河,来到城下说:“巡按御史王渊奉命讨贼,请城内官兵出城相助!”
“你们就这些骑兵?”张奇问道。
伍廉德背诵王渊准备好的台词:“还有万余大军,已至新桥驿一带堵截,请沧州守军立即出城,与新桥驿官兵南北夹击!”
张奇悬筐把伍廉德拉上去,检查一应文书之后,终于确定他的官方身份。
浙江千户满正与广东指挥聂瓛,听说南边有万余官军堵截,立即就心思活络起来。
这可是反贼主力,而且是攻城不利的落水狗,自己带兵跟上去随便打,配合友军肯定能大获全胜。若是运气好,不小心擒斩几个贼首,那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
“张刺史(敬称),”聂瓛首先表态,“在下身为朝廷武官,不可坐视贼寇逃遁,这就先告辞了!儿郎们,跟我出城杀贼!”
浙江千户满正不甘落后,也抱拳说:“张刺史,等我们杀敌归来,再回沧州的喝庆功酒!”
两个外省武官,就这样带着自己的队伍,被忽悠着跟王渊一起南下追敌。而且,他们统率的,还是弓箭兵与火铳兵。
131【硬仗】
王渊还真没说谎,南方确实有万余大军。
只不过嘛,这些大军并不在新桥驿。
延绥副总兵冯祯,从涿州直奔河间府,往景州方向而去,试图千里奔袭包抄贼军后路。一路上遇到不少零散贼寇,还在阜城县外打了一场胜仗,擒斩反贼八百六十四人。
宣府游击将军郤永的追击路线更偏,撵着一股贼军从保定府而下,在真定府枣强县擒斩反贼一百三十人,距离贼军主力相隔四个州府。
只有副总兵许泰一直盯着刘六刘七,结果在沧州东北方,撞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义军偏师。
这股反贼成分复杂,主要是杨虎的部队,在北边分开突围时跑散了。中途又吸纳其他反贼兵马,其中包括被王渊在任丘阵斩的孙虎残部,六七百逃走的骑兵大部分都加入其中。
许泰跟这股反贼交战好几天,一直是追着打,但只擒斩四百余名老贼。其他老贼步卒都逃散于荒野,还剩下近千反贼骑兵,带着许泰在沧州以北绕圈子,追了好几天连根毛都没沾上。
许泰只能弃之不顾,南下追击反贼主力,结果到达沧州的时候,刘六刘七已经坐船跑了。
“气煞我也!”
许泰无能狂怒,感觉自己被反贼当成傻子戏耍。
沧州知州张奇说:“许副镇,还请速速南下。此时此刻,王御史正统率三省强兵,与新桥万余大军夹击贼寇!”
“什么三省强兵?什么万余大军?”许泰听得一头雾水。
张奇解释道:“新桥驿有万余官军阻截,王御史又带着浙江、广东兵马追击,贼寇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许泰越听越迷糊,难道是宣府、延绥的边军,已经在新桥驿完成包抄,所以南边有万余大军?
但也不对啊,左路边军加起来只有几千人。
那就是跟京营汇合了,否则哪有万余大军?对,一定是这样!
但浙江、广东的兵马又是什么鬼?
许泰再三追问,终于搞明白情况,原来是负责押送兵器的地方卫所部队。
王渊带着二百精骑,都能杀溃万余贼寇,如今又多出一千火铳、弓箭兵,还有上万友军配合,怕是要把反贼直接剿灭。
不能这个新科状元把风头抢光,否则边军的脸往哪儿搁?
许泰直接打马出城,坐船来到大营,下令道:“饱餐之后,立即开拔。放弃所有辎重,全军带着干粮急行,务必要在新桥驿之前追上反贼!”
得,遇到一个抢功的。
对此,王渊巴不得多来几个,全都跑来新桥驿抢功才好。
聂瓛、满正稀里糊涂加入队伍,到现在为止,连王御史是新科状元都不知道。
只随便说了几句,他们就被王渊催着赶路主要是害怕露馅儿,不敢多说什么,反正忽悠其行军,不给二人静下来思考的余地。
半路上,满正偷偷问聂瓛:“这二百精骑是哪来的?看起来好凶悍。一个个精神得很,根本没把反贼当回事,看样子个个都想急着杀敌立功。”
聂瓛笑道:“前方有万余友军配合,谁不想杀敌建功啊?我们不就是去建功的?”
“也对,但他们的军备是真好。”满正一脸羡慕的望着那些骑兵。
二百精骑每人两支手弩,还有骑枪和马刀。幸好铠甲没拿出来,否则个个披挂铁甲,必定把聂瓛和满正吓得够呛。
赶路半天,一千卫所兵首先撑不住,不断有人累得掉队。
王渊也不杀人立威,而是笑着对那些卫所兵说:“你们都是当兵的苦哈哈,什么时候有出头之日。前方就有贼寇主力,刘六、刘七、齐彦名、杨虎、赵鐩皆在其中。根据朝廷的悬赏,只要抓住其中任何一人,就能从小兵直升世袭千户。本官用自家先祖的名义担保,只要你们能立功,谁都不能把功劳抢走。累点苦点算什么?你们若是走得太慢,贼首就被新桥驿的万余大军杀完了!”
此言一出,士气大振。
卫所兵也不再喊累,只怨自己没有长翅膀,恨不得瞬间飞到新桥驿。
又行半个时辰,聂瓛突然对满正说:“满兄弟,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有什么不对的?”满正问道。
聂瓛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哪里没对,但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满正笑道:“这位王御史,还能骗咱们不成?”
就在此时,突然有锦衣卫哨骑奔回来:“贼军扎营不动,二千贼骑杀回来了!”
“如何是好?”满正大惊。
王渊从容不迫,笑道:“辎重队结车阵,卫所兵躲在车阵内御敌。骑兵全部着甲,随我冲杀!”
片刻之后,聂瓛和满正目瞪口呆,看着那清一色的铁扎甲说不出话来。
在正德年间,卫所制度还没败坏到极点,武将蓄养家丁的现象也不普遍,主要还是靠在籍军士在打仗。
铁扎甲这玩意儿,只有边军精锐才穿,其他地区也就将领穿着显威风而已。
明中期已经掌握四孔拉丝技术,可以大规模生产锁子甲。因此王渊这二百骑兵,个个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