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1 / 1)

梦回大明春 王梓钧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底服气了,以后你指哪打哪儿,俺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朱兄言重了,快快请起,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王渊笑着将朱智扶起。

真不是场面话,若无三个骑兵统领相助,临敌变阵根本做不出来,必然要跟反贼骑兵搅和在一起。即便王渊单骑突出,也不可能把结阵矛兵杀溃,必须有二百骑兵跟随冲阵才行。

这一出将相和的好戏演完,太监朱英才领着伍廉德过来,抱拳道:“恭喜王御史,建此不世奇功!”

“没有朱监军居中调度,我半路就要吃不饱饭了,奇功是怎么一起立下的。”王渊笑道。

朱英喜欢听这种恭维话,甚至突然生出心思:若跟着王二郎多打几仗,我也能变成沙场宿将,今后单独统领一军,可为当世三宝太监也!

两人互相吹捧几句,王渊面露忧色:“可惜那六七百贼骑,全都趁乱逃走了。若再推选出一个贼首,这些贼骑席卷州县,又能迅速裹挟上万人!”

“确实如此。”朱英附和道。

这就是刘六刘七之乱难以平定的原因,反贼的骑兵太多,而且个个跑得快,若不根除必定死灰复燃。

朱英眼见天色尽黑,皱眉怨怒道:“此地知县如此怠慢,居然还不来迎我等入城!”

话音刚落,便见张茂兰押着两车粮草出城,抱拳道:“诸位将官,多谢冒死援救。但琐碎事务太多,刚刚才把堵死的城门打通,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朱英指着那两车粮草:“你打发叫花子呢?”

张茂兰解释说:“本县四个月前,被贼寇洗劫过一次。招抚流民耗粮颇多,如今又要安置这些被俘贼寇,实在分不出多余的粮草。对了,鄙人任丘知县张茂兰,不知几位将军尊姓大名?”

王渊抱拳还礼:“鄙人翰林院修撰、巡按御史王渊。”

“今科状元郎?”张茂兰惊讶莫名。

王渊笑着介绍:“这位是御马监朱英兄弟。”

张茂兰瞟了一眼朱英的假胡须,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平时见到太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毕竟朱英是救下县城的援军,当即给足礼节:“原来是大监当面,在下有礼了。”

王渊又介绍伍廉德和三个朱儿子,听得张茂兰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帮人要么是金科状元兼巡按御史,要么是太监、锦衣卫和豹房骑兵统领,随便扔出一个都惹不起啊!

更难得的是,这些人身份精贵,居然敢以寡敌众,冒死破敌。

张茂兰打心里生出佩服之情,态度变得更加尊重,笑着邀请几人进城休息。但他同时也坚持原则,坚决不许二百骑兵和锦衣卫哨探入城,只派人运来酒食到城外好生犒劳。

数日之后,豹房。

内阁和六部大佬都被招来,朱厚照喜滋滋的拿出那份战报:“诸公,且看前方喜讯。”

战报在大臣手里转了一圈,齐齐皱眉。

杨一清提醒道:“陛下,二百精骑破敌万余,斩首无数,俘虏三千,自身却一人阵亡,四人受轻伤。这个……这个战绩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怕是有虚报之嫌。”

众臣纷纷称是。

“哈哈哈哈哈!”

朱厚照今天心情畅快,大笑着扔出一份奏疏:“这是任丘知县张茂兰的上疏,让锦衣卫一起带回来的。‘天下清官张茂兰’的名头,我在豹房也有耳闻,你们难道还不相信?”

众臣又是一番传阅,大概是都信了,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一个状元郎,要不要这么猛啊!

朱厚照笑道:“我已经将这份战报,连同张茂兰的奏疏,一起传令诸军,让他们都跟王二郎好好学学!”

在调遣边军进入北直隶之后,统军之人已经换了,由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陆完提督军务,全权统率京营、宣府和延绥官军。

陆完接到皇帝发来的战报,瞬间压力山大。

这什么鬼战绩啊?

127【反贼主力又要跑路】

县衙。

桌上摆着一大锅炖肉,是马肉,来自某匹死掉的反贼战马。

知县是宴客的主人,县丞和典史陪座,王渊、伍廉德和四朱受到款待。

张茂兰举起一杯清水说:“以水代酒,不成敬意,感谢诸君危难相救。”

朱英瞅了眼张茂兰身上的葛布衣服,又扫了扫空荡荡的县衙客厅,太监也感到无奈,说道:“张知县,你这清官当得也太清了吧?连酒都不准备一杯?”

张茂兰面露苦笑,解释道:“这县衙里的家具,已在守城时劈了当柴禾,用来烧煮金汁和热油。你要拆老百姓的房,总得以身作则先拆自己的。县衙代表朝廷威仪,那是万万拆不得,只能拆里边的家具。酒饮也是如此,都拿来犒劳士卒和安慰伤员,本县是真的再找不出一滴酒。”

王渊举杯一饮而尽,笑道:“只要有心,水比酒更醇,这杯喝的是张县尊爱国爱民之心!”

“王御史过誉了,尽本分而已,”张茂兰一脸忧虑,自责道,“可惜我才能浅薄,既不能杀灭贼寇,也不能活命百姓。枉为一方父母,辜负朝廷重托!”

好好的庆功宴,给张茂兰几句话说得丧气无比,几个朱儿子都感到很不高兴。

但大家也看出来了,这位县尊是真的清官。

你还能跟清官计较什么?

打压他没好处,还给他涨名气,自己反而惹得一身骚。

炖马肉由于佐料不足,难吃得很。朱英、朱智、朱聪、朱翔和伍廉德,只随便夹了几筷子,便找借口提前离开,跑去城外自己煮东西吃。

王渊却吃得津津有味,他幼时在山里,吃的还不如这个呢。

等太监和武官都走了,张茂兰终于露出笑容:“王御史跟他们果然不一样。”

“吾自幼家贫,习惯了。”王渊说。

张茂兰突然跑回自己卧室,献宝似的抱出一个坛子,说道:“此乃亡母生前所酿米酒,我从山东一路带来的。犒劳士卒时只倒了大半坛,剩下少许我实在舍不得,本来打算藏起来慢慢喝。几位都是能交心之人,今日便把它喝完吧。”

说着,张茂兰给王渊、县丞和典史各倒一杯。

王渊莞尔笑道:“那就干杯!”

“切莫干杯,”张茂兰连忙阻止,“坛中之酒,每人只够两三杯,干得太快就没得喝了。咱们吃着马肉,慢慢聊,慢慢喝。”

县丞和典史都是一脸苦笑。

若换成以前,摊上这么个清官知县,他们肯定会联手糊弄。但连续数日的守城战,他们已被张茂兰折服,打算今后三年倾力辅佐,只能对县尊的各种奇葩言行见怪不怪。

王渊问道:“张县尊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张茂兰呡了一口米酒,焦愁道:“夏粮欠收,秋粮绝迹,真正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城中富户也被贼寇洗劫过一次,他们的存粮都不多了。我只能尽量让富户分出米粮,再另想办法弄来一些粮食。能活多少百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