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1 / 1)

梦回大明春 王梓钧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他这次是第二名。”

会试前三名就出来了:邹守益第一,五魁首;杨慎第二,易经魁;王渊第三,礼经魁。

李东阳欣慰道:“都是少年英才啊,吾辈后继有人矣。当勉励之。”

李东阳特别喜欢提携年轻人,这跟他自己的仕途不顺有关。

史载其“以貌寝,好诙谐,不为时宰所重”,也就是长得比较丑,为人幽默风趣,难以讨得当时内阁首辅的欢心。

李东阳殿试名次是二甲第一,进了翰林院便被冷落。他的前两个职务,都是干满九年任期才升官,这明显被人刻意打压。否则二甲第一的庶吉士,怎么可能虚耗十八年才升从五品?

这位老先生,硬着头皮熬走三位首辅,才终于获得第四任首辅的青睐。

风趣幽默爱开玩笑尚在其次,主要还是长得比较丑。你丑就丑呗,整天跑出来讲笑话干嘛,一看便是奸猾虚浮之辈!

正因为有这种遭遇,李东阳中年之后,变得非常沉稳老练。

刘健等人被刘瑾逼得辞官,唯有李东阳赖在内阁不走,被同僚挖苦、被学生嘲讽,他都全不在意。而且他一边救人,还能一边跟刘瑾维持关系,并且得到朱厚照的信任,最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刘公公这个立皇帝一举剪除!

除掉刘瑾之后,李东阳身体欠佳,已经不怎么管事儿了,主要精力都放在提携后进上。比如王阳明,比如近半年来快速升迁的青年官员,都是李东阳在刻意栽培,希望能为朝廷留下更多可用人才。

可惜啊,李东阳致仕之后,杨廷和接任首辅之职。

这位杨大人比较喜欢揽权,李东阳提拔的那些年轻官员,只要不以杨廷和马首是瞻,便会用升迁为借口调离出京。王阳明本来在吏部干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杨廷和扔去南京,还找不出毛病,因为是在给王阳明升官。

第二天,大清早。

宋灵儿便兴奋的来到院中,她都不用梯子,加速疾跑借力,轻松爬上墙头。

站在围墙上,宋灵儿毫无淑女形象,高声大喊:“黄妹妹,一起去贡院看榜啦!”

隔壁院中出来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正是户部右侍郎黄珂之女黄峨,她仰头望着宋灵儿:“宋姐姐,你不要爬那么高,一不小心会摔下来的。”

“没事,我身手好得很,掉不下去的。”宋灵儿坐在墙头,两只小腿摇呀摇。

黄峨提醒道:“贡院那边都是男子,我们去看榜恐怕不方便。”

宋灵儿大大咧咧道:“有何不方便的?男人看得,我们女儿家就看不得?我跟你说,在贵州还有女人代理土司呢,女人照样能带兵打仗!你不是喜欢读书吗?正好可以去看看那些才子,瞧上眼的直接抢回家做夫君。”

“宋姐姐越说越离谱了。”黄峨脸红道。

宋灵儿问道:“你就说去不去吧。”

黄峨颇为意动,犹豫再三道:“那那我们只远远的看一眼便回来。”

104【前三名都不屑看榜的】(为盟主“无聊的倒霉熊”加更)

黄峨不仅前往贡院看榜,而且家里还去了好几个。

同父异母的哥哥黄峤,骑马走在最前边。黄峨与弟弟黄?,则坐在马车内,车上还有个丫鬟和车夫。

宋灵儿骑马与黄峤并行,问道:“黄大哥什么时候考进士啊?”

黄峤有些尴尬,他连举人都不是,靠着父亲的关系,才拔贡选为国子监生。当即硬着头皮说:“那个……两年之后,吾必定中举!”

“四川中举应该很简单吧?贵州就挺简单的,我朋友一次就中了。”宋灵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峤愈发郁闷道:“贵友必定才学精深,吾自愧不如。”

“哈哈,宋姐姐,你就别逗我大哥了。”黄峨坐在车内笑道,掀开帘子打量沿途街景。

黄峤的生母张氏早逝,他从小被继母聂氏带大,因此兄妹几人比较融洽,并未因同父异母而关系恶劣。

黄峨还有个姐姐,已嫁给同乡的国子监生王锦,下面有两个弟弟,分别叫黄?与黄峰。这四兄妹皆为续弦聂夫人所生。

只有七八岁大的黄?,突然从车内伸出脑袋,问道:“宋姐姐,你是贵州人,可认得‘白衣飞将王二郎’?”

“应该算认识吧。”宋灵儿抿嘴笑道。

这丫头一年多不见,口风变得愈发紧了,不像以前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黄?好奇追问:“那个王二郎,是不是身长九尺,生得魁梧雄壮,一顿能吃下十斤饭?”

“他又不是饭桶,”宋灵儿乐不可支,“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黄?已经在私学读书,他非常认真地说:“同学们都这样讲,说王二郎若生在国初,定然是开平王(常遇春)那般的猛将。”

宋灵儿被逗得发出一阵清脆笑声,说道:“王二郎生得可俊俏呢,瘦高瘦高的,一点都不魁梧。”

黄峨数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道:“宋姐姐,你真的认识王二郎?”

“还能有假?”宋灵儿笑道。

黄峤突然说:“贵州已十多年不出进士,今年怕也如此。我若是王二郎,有此武艺必去投军,功名但从马上取!”

黄峨为王渊辩解道:“大哥,你可小瞧王二郎了呢。能作出《临江仙》的读书人,腹中自有经纶,他今年肯定能够中试。”

黄峤笑道:“作诗填词,可跟科举没有关系。”

“我说王二郎肯定中试!”

黄峨坚持己见,促狭笑道:“不若你我兄妹赌上一赌。”

“赌什么?”黄峤问。

黄峨露出森森小白牙:“就赌你书房那方红丝砚,反正你也不怎么用。”

黄峤笑问:“那你拿什么做赌注?”

黄峨说道:“我可以帮你填一首散曲。”

“说定了!”

黄峤顿时大喜,他正在追求聚贤楼的秦倌人,早就想拿妹妹的诗词作品去露脸。

说笑间,几人已经来到贡院街角。

黄峨让车夫靠边停下,对兄长说:“大哥,你且去瞧一瞧,回来告诉我们谁是会元。”

黄峤立即拍马过去,宋灵儿当然也不落后。

黄峨连忙喊道:“宋姐姐,你还真去啊?快回来,那边都是男子!”

“我管它男子女子,还能吃了我不成?”宋灵儿就没有过“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观念。

贡榜前已经围满了士子,加上应考的副榜贡生,足足有四千多人正等着看榜。

宋灵儿和黄峤来得比较晚,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翻身下马,候在最外围听消息。

副榜进士名单早已揭晓,张赟失魂落魄站在人堆里,因为副榜找不见他的名字,几个月奔波劳顿全做了无用功——副榜贡生中会试,可直接成为副榜进士,但没有资格参加殿试。

“张兄,下次必中。”邹木安慰道。

张赟苦笑道:“但愿吧。我打算回贵阳之后,应聘去当社学教谕,一边教书一边科举。我家就做点小买卖,银子都快被我掏光了,总得找个差事养活自己才行。”

“快揭,快揭!”

数千士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