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之下又被现成家人们拉着轮流说了半天的话早就累了。等他在被窝里生气地滚来滚去把自己裹成一只大蚕蛹后很快便睡着了。
…………
前方有隐约的光亮照射过来处于黑暗之中的人自然而然便想要靠近那一点光明。
走得近了他才觉前方的景物如此熟悉:餐桌上摆着积了两天的碗筷;地板上落了几件待洗的衣服;书桌上笔记本没有合上键盘上胡乱倒扣着《九尾龟》、《玉蝴蝶》之类的书;只剩半杯水的玻璃杯半倾不倾在几堆刻录盘之间危险地保持着平衡。他的目光移到一张刻录盘的标签上只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h动画-1o7”……
这分明正是他独自生活了十年的小屋。看甚至连客厅里换水桶时洒下的水迹都还没在。
他向来得意他一个年轻单身男人能将这房子的卫生标准维持在一定的水平之上不像有些人进了门随便踩一脚下去总要飞快逃出几只蟑螂。
不过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激动的语气来指认自己的屋子?
梁嘉楠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忘了然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摇摇头不欲多想继续抬腿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门把时面前的一切便倏然消失了。
还来不及惊讶他忽然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身体一轻便急急向着下面无尽的深渊落下。只是他却并不觉得惊慌甚至还觉得这感觉有几分熟悉。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中忽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却是似有若无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当他凝神倾听之际忽觉心头蓦然一惊——
“少爷!”一个清秀的小男孩俯身看着他见他睁开眼立进长松了一口气:“少爷时辰到了您快起身吧否则要来不及了。”
梁嘉楠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直到梁善试探着伸手扶他起来被子欣开皮肤接触到冷冷的空气寒意一直透进最底处才蓦然惊醒。
原来那些都是梦了。
明明昨日还是好好握在手中的一切还在好好计划着的未来突然之间就变得遥远无比。
一切竟然已只余一个梦境。但又焉知此处不是在梦中呢?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也只是一个人没有双亲掂记。至于朋友……自己似乎并没有那种可以铭记自己一生的朋友吧。他们至多叹息几句再过几年便会渐渐忘了还有过这么一个人。
说起来这莫不是母亲的执念在惩罚自己么?
想到早逝的父母亦再次回想起母亲被触到逆鳟时堪称恐怖的反击方式梁嘉楠打了个寒颤。母亲当年说“你的名字里包含了我和你爸爸两个人的名字代表我们永远在一起所以绝对不能改喔~~”虽然是可爱的语气眼神却让当时只有七岁的自己吓得做了好几天的恶梦之后他再没敢提过要改名字的事情。
直到父母皆因事故去世十年之后他终于再忍受不了名字所带来的嘲笑想着母亲的积威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便决定要改名。
谁知前脚才将手续办妥甚至连使用新名字的身份证都还没拿到手刚走出派出所就出事了!
母亲大人这难道真的是您的执念不成?
梁嘉楠打了个哆嗦。
当他呆之际梁善已经拿过一套新衣裳来开始为他穿衣。只听梁善边整理他的衣襟边说道:“少爷带进宫里的衣服都在衣襟里绣了‘梁’字若是不小心同旁人的混起来了您翻开看看就知道了。”
梁?姓梁?梁嘉楠只觉头皮一阵麻道:“为什么不绣全名?”
“一般不都只绣姓么?这可不是小人偷懒。”说到这里梁善想了一想道:“不过少爷的名字笔画着实不少。嘉木的嘉楠竹的楠都是笔画多的字若真是绣了得花不少功夫呢。”
南有嘉木君子成之——梁上也有君子的。
梁嘉楠不禁仰天长叹:娘啊你的执念竟然还延伸到了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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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壮志凌云(定稿)
穿好衣服便该梳头。昨日一阵兵荒马乱梁嘉楠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过自己现下这具皮囊。趁着这会儿往铜镜里仔细看了几眼果然是不出所料的花容月貌。与昨日所见的“爹亲”有八分想象。一样的阴柔楚楚。若不是自己已经确认过单看脸的话梁嘉楠说不定要以为自己男变女了。
男变女。想到这个名词梁嘉楠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自己现在还是男儿身若真变成了女人……单是看得到吃不着就足以让他烈火焚心煎心熬肺英年早逝。
想到这一点梁嘉楠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难道莫非这是老天不愿这个世界被落后的女性统治要让他来改革一番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梁嘉楠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之前经历的那些都是先抑后扬啊?欲先与之必先取之。就让自己来大干一番将他这两日所担的心生的气统统连本带利拿回来!
想像着自己站在群山之巅向一片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群众深情而淡泊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天意。我不过顺天而行实际并没有半分功劳。如今大局既定便该抽身而退将这大好河山让与有德者居之。”在山呼海啸的挽留声与哀鸿遍野的哭泣(……这两个词是怎么用到一起的?)中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不!是只带走一个后宫!——对了还有美女们的脂粉钱衣裳钱和孩子们的奶粉费尿布钱教育费上辅导班的钱和……
美好的未来展望让梁嘉楠的心情顿时由黯转明。他愉快地在梁善的伺候下穿好衣服轻飘飘地来到饭厅中用早餐。
既然有了美妙的前景那么目前的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抱着这样的心思梁嘉楠乖巧地扮演着听话的儿子与几次三番快忍不住又要流下眼泪的爹亲依依惜别十八相送之后终于在最后一秒坐了上马车与梁无射一道向着宫中行去。
奢侈品在一定意义上是社会繁荣的标志——当然也不乏“何不食肉糜”这种与社会实际脱离的享乐阶级的存在。不过这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
梁嘉楠与便宜老妈面对面坐着小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头上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眼角却飘来飘去将车厢中的装饰看了个遍。最后不得不承认:布置这马车的人很有品位但是这些东西到底价值几何——咳咳连物价局有时都拎勿清的事体让他这刚刚来到新世界累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