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声以及历皇欣喜的声音:“你总算肯说了!什么身份人的灵魂都是一样的死后都要受三天祝祷才能轮回转世!转世后谁能说自己依然会高人一等?谁又能抱怨说自己会生生世世居于人下?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些。我不过今生恰好做了这皇帝罢了而你又恰巧是我的侍从。这有什么呢?谁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早说过是你想得太多!”
声音逐渐转低似乎是某人在安慰哭泣的某人。然后渐渐地安静下去再无任何声息。
这时太子已悄悄退到楼下看着窗外幽幽竹篁默默一笑。
人心犹如顽石总要经过磨砺才能找到最深处细腻美丽的玉石。
然而若是没有人稀罕那心玉又该怎么办呢?
太子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沾唇极香入口却是意外地苦涩。她面不改色地喝下连眉也未曾皱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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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静好
姜仰泽谋取逆一案名义上由三公会审实际却还是按着皇帝的意思在办。
有心人不难现被以从犯之名收监或配的官员中有那么几个是大皇女那边的得用之人。可惜再得用也架不住谋反这顶大帽子的重压一声证据确凿当场便被除了官服押下去。
而对此姜承昶却是缄默以对并不为那些人争辩什么。大约是知道沾上这种案子只会让自己吃亏最好的作法莫过于就此明哲保身。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皇上着意安抚、赏赐不断、甚至还将“如朕亲临”的令牌也赐予大皇女的缘故这可是开朝四百余年来极少有的荣耀也难怪大皇女心满意足一句异议也没有。
而主犯姜仰泽则因皇帝顾念手足之情额外开恩未处极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如不出意外姜仰泽的余生大约便只能在皇宫一角的破败偏殿之中度过。但这已是格外的恩典所以有不少笔墨生花的大臣争相进奉了几篇文藻华丽的上疏内容无非是赞美皇上英明神武、心慈仁爱云云。十六k听说皇上当天龙颜大悦特地吩咐往偏殿那边多送了几道菜。
虽然一切事情十分顺利但毕竟是于天家威严有损的谋逆案不吉利。所以当梁无射将自家儿子的婚事禀报朝廷、又有叶宫呈上的宇皇圣旨后皇上十分高兴当即吩咐下去。由自己内府里拔出一笔银子来为梁家操办婚事之用。
喜事么可不就是用来忘记坏事的。
在皇帝的地授意下梁嘉楠的婚事被拔高到了两国友好往来、平等互助、和谐展、共同进步……的典范。一夜之间梁家的声望又重新高涨起来。风头几可直逼当年梁无射平定边疆回国之时。
而往日那些拿梁嘉楠当年之事当笑话讲了又讲的高官内眷、三亲四戚们也纷纷上门围着梁嘉楠说了许多恭维话只把他夸成了天下最漂亮地一朵花儿。
可惜梁嘉楠完全不领情在不得不假惺惺地笑着敷衍这些涂脂抹粉的人妖时他一直渴望能够不计后果地抄起一只花瓶将对方的嘴严严堵住再抱以老拳将对方的话一一反弹回去:你才贤淑良德!你才貌美如花!你才xxoo!你才jjyy!
可惜这只是美好的梦想。做完梦后第二天爬起来他照样得去应酬谢这些人。这是梁无射亲口吩咐的说不这么做就有恃宠而骄之嫌容易引来别人的闲话。
于是梁嘉楠只好白天接受长舌男的荼毒晚上再被人拉着翻看嫁妆。如此睡眠严重不足地情况下他最恨的就是那帮子扰人清静又长舌的三亲四戚至于引起这一切的元凶或说罪魁祸或说新娘的叶宫反被他暂时忘到了一边。
而梁府上下也不只有他一个人在忙。虽说梁家家风不尚奢华但既然皇上都亲自过问这桩婚事了。自然要操办得隆重些。况且梁嘉楠这一去远离家乡、如果不办得风光一些让他神神气气到主母家去只怕日后会被人欺负。
身为新郎的姐姐。梁修竹每日自然了是忙得脚不沾地。好在皇上特许她这期间请假在这专心操办不然单是公事家事两头跑就要活活将她累死。
这天梁修竹正满头大汗地埋复核共需订做多少只漆箱时感觉有人走了进来以为是下人便随口吩咐道:“布庄的陈老板定了下午过来到时先让少爷出去看看他喜欢什么样的料子再来找我。”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梁修竹不由抬眼去看是哪房的下人如此呆木。不料这一看却让她当场愣住了。
“怎么梁小姐不认识我了?”来人轻笑道。
“怎么会。”梁修竹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天公子怎么来了?都没听下人通报一声失了礼数。真对不住。”
“没什么。是我让她们不要讲的。”天冬说“太子命我送些东西过来。好添在令弟嫁妆里。”
闻方梁修竹有些吃惊:“太子殿下……”
天冬站在阳光下朗朗一笑:“今后我就是太子殿下身边地侍从啦。”
梁修竹随即明了:“恭喜这样再好不过。省得今后
说到这里她自觉失言忙止住话头天冬却奇道:“省得今后什么?”
梁修竹犹豫一下决定还是将心里话说出来:“省得今后再去到什么危险的地方。”话音未落她脸上便忍不住先红了一下。
闻言天冬一惊飞快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一个劲儿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好像从没见过那上面的花纹似地。
他头埋得很低然而梁修竹抬眼偷看他时还是捕捉到他脸上的一抹红晕。
梁修竹突然觉得其实天气也没有那么热。连院里一直叫得她心烦的小蝉那叫声也突然之间变得悦耳起来犹如乐音。
默然半晌梁修竹轻轻说道:“天公子下月舍弟临行前设宴……还请你务必赏光。”
天冬嗯了一声便再没言语。往日的伶牙利齿也不知都到了哪里。
又过了半晌隐隐听到院外传来的呼喝声想是管事的在指挥下人抬东西。那一种世俗的热闹终于将两人间的寂静打破。
天冬说道:“那我先走了梁小姐。”说话时他仍旧低着头转着衣角不去看她。
梁修竹点了点头突然瞥见他是低头头地又连忙添了一句:“好!”那声音里的急促与慌张不但天冬为之侧目她自己亦觉羞赧只觉一举一动皆束手束脚全无平日的半分挥洒自如之意。原以为天冬会取笑她不料等她担心地朝他望去时看到的是他了然而坦荡的微笑。
梁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