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舍正是姜承昶的所居的宁泉宫。
但此刻宫殿的主人却没有坐在正位上而是斜坐于下。
坐在上位的却是一名男子。单看外表他年约三十许皮肤极白极细一点不见松驰的迹象眉目与姜承昶有两三分相像昭示了他们的血缘关系。只是他五官不若姜承昶那般英气而是偏于阴柔。
他长相尚属清秀然而双眼却太过浑浊早已不复昔年的清澈写满太多算计。加上他脸上常带的那几分骄横之意并不会让人有太多想要亲近的念头。
不过这些他并不在乎。
只见他笑容满面地对姜承昶说道:“阿昶下月宇国使者来访着太子出迎之事你可听说了?”
姜承昶道:“此事乃母皇亲命昶岂有不知?”
“往年他国来使可都是你前去迎接的如今怎么——”男子意味深长地顿了一顿:“舅舅也为你不值啊。”
原来这男子是皇帝姜旭泽的弟弟姜仰泽。论辈份姜承昶自然得唤他一声舅舅。
看他目有所示姜承昶挑眉一笑英气尽现傲然尽显:“有什么值不值的?太子殿下既然大好了我这做姐姐的担了多年的担子正好可以交回原主正是求之不得呢。”
“哦?”没有听到预期中的嘲讽姜仰泽微微有些失望却没有露出端倪:“只怕太子大病初愈难以支持呢。依舅舅看这重任还是得由阿昶你才挑得起来。”
“是么?承蒙舅舅赏识抬爱昶在此谢过。”
“呵呵说到这个‘昶’字难道你还看不出皇姐对你的期许么?只是皇姐事务繁忙有些事情你不提醒说不定她就不记得了。”
“多谢舅舅提点昶相信母皇自有定夺。”
姜仰泽见她并不十分热络也不愿自己一头热地贴上去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送完客人回转来时不出意料地纪允然已从隔壁偏房走到了正厅中。
“允然你看怎样?”
“殿下已有定夺又何必再问?”
姜承昶方才礼节性的笑容已尽数褪却此刻浮现在她脸上的是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她笑着上前拍了拍纪允然的肩:“不错我已经有打算了。不过还是想听听你怎么看。”
纪允然垂下双眸淡淡道:“何必再问呢?那人向来如此话虽说得动听实际却不见什么动作。不过若说他只是想在殿下身上押宝的话又未免太过殷勤。”
姜承昶起先还在点头听到后面不觉又是一笑:“允然你未免多心了。他那性子野心有余谋智不足。况且他一个男子家所想的无非是想借机捞些好处罢了。不说他他那女儿你不也日日见着么?觉得怎样?”
“虽然看来只是平平不过庸碌之辈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妥。”纪允然沉吟道。
姜承昶却是毫不在意:“那就慢慢看着吧。以他父女二人即便不妥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说到此处姜承昶扬眉一笑:“不过他有一句话倒说对了。
“单是为着我名字中这个‘昶’字我也不能退却!该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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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被调戏了
天光透进窗棂将屋中器具镀上一层蒙蒙的灰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锦榻之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蒙地盯着帐幔看了一会儿眸中神色逐渐转为精明。似乎是觉得保持了一夜的姿势让身体有些不适她轻轻翻了个身带起一阵被褥悉簌的轻微响动。
因她常年生病偶尔会在夜中作故而照顾她的女官最是警醒。当下捕捉到这细微的声响便立即趋步往前将声音压得极低地唤道:“殿下?”
姜承景此时已醒得眸光炯炯听到她声音中所包含的担忧与试探心中升起一股带着辛酸的好笑说道:“明姑姑我要起身了。”略顿一顿又低声加了一句:“我已大好了你就别总是担心了。”
宫中每一位皇女皇子身边都有一位教养宫女皆从官宦人家择选出来知书答礼品貌端方。从皇女皇子年幼时便开始照顾他们是以往往与这些天家子孙之间有一种亦亲亦友的感觉彼此说话时多半也无甚避讳尊称相处时亲密无间。
决明正是姜承景的女官她十九岁入宫迄今为止陪在太子身边已有十二年。虽然女官也可成亲并在宫外置业但这些年来姜承景体弱多病决明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她身上是以至今仍是小姑独处。
姜承景今年虽只得十四岁但常年病痛的折磨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份让她较同龄的孩子更为早熟对于来自他人的关怀也甚为珍惜。当下看到决明不赞同的眼神又说道:“父君不是说过么这病只要过了十二岁就会渐渐好转如今我已有半年多未曾咯血了肯定是已经断根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明姑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虽如此看多了她病时惨痛模样的决明如何能真正放得下心来?只怕连姜承景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但她也知道姜承景是在宽她的心便顺着话头道:“但愿如此——殿下再稍稍躺一会儿我去熏笼里将殿下的衣服拿来。”
打理完仪容姜承景坐到几边对着一案的粥食面点却迟迟没有动箸。
“殿下可是今日样式不合您口味?”一旁侍立的宫女问道。
“不。”姜承景摇摇头:“怎么不见天衣?”
许天衣皇都许家的独女半月之前被选擢为太子的侍读。姜承景与她两人性情意外地相合。相处几日后两人便开始同案同食甚至连早膳许天衣也要特特从自己院中来到太子这边用。
早已见惯她二人亲厚的决明闻言答道:“殿下今日是十五。”
姜承景失笑道:“我说怎么不见她原来竟已是十五了么?怎地走之前也不向我打个招呼?”
“许小姐起得起见殿下您仍歇着便说反正只是去一天当晚就回来也无需再来什么依依不舍惺惺作别的便走了。”
听着决明用她独有的和缓语调说着许天衣才会说的话语姜承景脸上笑意更深:“这天衣!无论什么话到了她口中总要翻一番模样!”
想起素日这许家小姐的言论决明也露出了微笑:“殿下说得不错——不过若殿下再不动箸待许小姐回来后知道殿下竟然吃冷食想来就不只是说话而已了。”
“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可都降着我了亏我还是太子呢!”姜承景依言拿起调羹口中抱怨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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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宽者琼郡人也。少而聪敏及长苦读不辍废寝忘食。每有乡里嘲其不以家务为事妄念魔障。彼皆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