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姓蒋名钦,之前也听说过勾博的名声。看到他们过来,马上端茶倒水,热情介绍。
他这里大概半个月出一次窑,一次也就是六百到八百片砖。
勾博和蒋钦聊天的时候,于奇正用食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算来算去,怎么算都无法满足他们工期的需求。
一盏茶之后,于奇正比划着问蒋钦这个窑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蒋钦笑笑说道:“哎,这个说不准,也就是混口饭吃。平均算下来的话一个月大概能有三两银子这样。”
听到这话之后,于奇正眼睛一亮,对勾博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片刻后,勾博重新走进来,笑吟吟地说道:“蒋兄,我那边接了个活,用砖量大,要得也急。你能不能过去在那边开个窑,人手不够呢我来想办法。让你跑这么远,咱们也不好意思,到时在这边价格基础上另外加五成,你看如何?”
蒋钦摇头说道:“既如此,那我就明说了。你刚才说用量大要的急,给我派人手帮忙。说实话,勾都料,咱们都是手艺人。虽说蒋某这点手艺入不了您的法眼,但这也是祖师爷赏的一口饭,您看这”
勾博明白了,对于手艺人来说,艺不外传是无可厚非的。
他们要得这么急,包括建窑、配料、烧窑、出窑等所有工序,短期内靠蒋钦一个人是搞不定的。但是如果自己这边派人跟着一起做的话,难免技术外泄。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办法再继续往下说了。只得失望地拱手告辞。
刚走到门口,蒋钦从后面追了上来说到:“勾都料,在下尚有一事不解,不知都料能否告知?”
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勾博笑道:“蒋兄请讲。”
蒋钦不解地问:“没听说回龙镇那边要修城墙庙宇啊,勾都料怎么会需要大量青砖呢?”
勾博笑着解释了一下,他们准备主要用砖石盖一个三层的楼房。
蒋老板眼睛都瞪直了:“这,这,这这不可能!”
对于这种反应,勾博最近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简单扼要把程家别墅的事情说了一遍。
蒋老板听得愣愣的来了一句:“勾都料这玩笑开得”
勾博笑道:“你觉得我们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是来跟你开玩笑的啊?”
蒋钦眼睛转了几圈,才缓缓开口:“勾都料,如果我去的话,几个关键工序,只能我父子在场,如何?”
勾博立即答道:“这是自然!咱们手艺人嘛,讲究的就是各吃各碗的饭。”
其实蒋钦改变主意的原因也很简单。
对于手艺人来说,能见到高精尖的技术,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
加上如果这种砖石结构的建筑成功了,砖的需求量会成倍增长。
蒋钦的生意以及江湖地位,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勾博和于奇正对视一笑,还好不虚此行。
又确定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急匆匆地往回赶。
第12章 挖坑、打架、宝宝苦
等两人回到家时,天上的弯月已经升过了树梢。
刚进院门就被吓了一跳。
秦直义光着上身背着藤条,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像个石头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勾博问道:“直义,你这是干啥?”
听到说话声,秦铁牛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勾都料,于副都料,铁牛教子无方,犯下大错。现在把这孽畜带来负荆请罪,该杀该剐您二位说一声。”
勾博皱眉说道:“铁牛你这是干什么?直义,起来起来,有啥话咱们爷几个好好说。”
于奇正的目光落到了在门背后躲躲闪闪的二俅身上。
一看到他那副小媳妇偷人被抓住了的模样,估计十有八九和这货有关。
当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二俅缩脖子之前,一把拧住后颈把他摔到院子里。
勾博一把拉住秦直义,一手拉住二俅,回到堂屋之后,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秦直义和他老爹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都梗着脖子不说话。
二俅倒是想说啊,但奈何与自己聋子的身份,以及于奇正要活剥他皮的目光之下,也闷不吭声。
最后,还是秦铁牛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于奇正和勾博早上安排了挖坑活之后就走了。
对挖坑这个事其实泥工们是颇有微词的。
盖房子最关键是地基要夯实,现在不但不夯实,还这么挖开,将来地基都是松软的怎么办?
而且,房子外也挖沟这算什么嘛?
再说了,虽然泥水工也是重活,但还是有技术的好不好?
现在让咱们这些大师傅做这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事,自然是怪话连连了。
特别是秦直义,对于奇正爬到自己老爹头上本来就不服,这时候更加是上蹿下跳了。
秦铁牛自己也没能搞太明白,加上又是个不善解释的人,只能喝止。
但这种粗暴的做法,尽管大伙当着面不敢说什么,心里的结还是没能解开。
中午秦铁牛回家吃饭的时候,就出事了。
秦直义的种种表现都落在二俅眼里。看着这个愚昧的古代人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蹦来蹦去,心里不爽到极点。
要不是自己是个“聋子”,恐怕早就跳过去和秦直义理论去了。
原本打算先忍着,等勾叔和正哥回来了和他们说,可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
于奇正让他们挖的,其中有一条是临时施工道路。
二俅和助手测量放线,再用石灰洒出了两条笔直的线,给开挖做好了标志。
结果秦直义他们根本就不按照放好的线挖。
随意东一锹西一镐,深浅不一不说,还弯弯曲曲,完全偏离了测量预定路线。
二俅实在忍不住了,就上前比划着。
秦直义虽然看不惯于奇正,但毕竟那个黑小子被勾叔和老爹这群人护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现在连这个和他一起的圆脸圆肚子聋子,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这怎么忍得了?
加上二俅不能说,还得装聋,秦直义骂骂咧咧也只能装听不到,心里气就更大了。
两人推推搡搡的过程中,把最早定下的标杆撞倒了。
这可算是点到二俅的G点了。
要知道,对于测量来说,所有的数据都是以标杆这个原始定位点为基准的。
现在基准点被破坏,之前测量的数据全部都作废了。
本来二俅就重新返工了一次,今天天不亮就来加班,好不容易重新搞好,结果现在这样
,哪里还受得了?
于是两人就打了起来。在地下滚来滚去,石灰标出的记号线全部看不清。
没了记号线,接下来的开挖就没了标准。
秦铁牛赶到一看就知道坏事了,上前把两人拉开。
但二俅是于奇正的人,他不好多做惩罚。于是绑了自己的儿子过来,等勾博回来处理。
勾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