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陡然一变,狼王一般狰狞的呼吼道:“但凡是我李三儿的弟兄,那便跟着我李三儿一起拔刀吧!以后,只要有我李三儿一口吃的,便绝不会饿着我李三儿的弟兄们!”
“草他娘的狗杂碎,老子早就看这帮狗东西不顺眼了!”
“欺负人欺负到爷爷们头上来了!弟兄们,抄家伙,跟着三爷干死这帮小婊子养的!”
满脸是血的小金子登时便是第一个狰狞的高呼着响应。
“嘿,狗东西,打土匪一个个跟没卵子的怂货一样,现在在你六爷面前反倒敢嚣张了?弟兄们,抄家伙!三爷什么时候委屈咱爷们了?”
陈六子这憨货,非但不惧,反而满身的血液都是兴奋的沸腾起来,哇哇大叫。
“刘家庄的爷们们,跟着三爷干哇,抄家伙!”
刘黑子其实很害怕掺和这种局面,可此时,已经是到了不能不站队的时候了,他就算再不想,却也得抓紧表态。
否则,若马五抢到他前面,他这些时日跟随李春来所付出的努力,怕都要泥牛入海了。
“抄家伙!”
“干死这帮怂货!”
“干他娘的!”
眨眼间,场面迅速混乱了起来。
李春来这边虽然只有三十几号人,却是浑然不惧靳爷和赵四爷的小两百号人,躁动着便是各种叫嚣。
此时他们看似是人少,却是主场作战,有着很强的地利之忧!
就算靳爷等人已经进入到了东大牢里面,可东大牢里面缓冲的余地大了去了,靳爷这帮不熟悉地形的人,能玩过他们?
更不要提,过山风之役,他们都算见过血了,更是知晓沂源驻军是个什么水平,又有李春来在前面顶着,又怕个什么?
“小李三儿,你们,你们是想要造反吗?!还不快住手”
这时,赵四爷再也扛不住了,狗一般便是急急大呼。
周围他的几个家丁也都急了眼,都是跟着他一起扯着嗓子大呼,来维持局面。
否则。
这般状态,稍有不慎,那可就不是擦枪走火的问题了,那必定是要血流成河啊。
关键是
他们这次出兵,是来助拳的,名不正且言不顺
没人较真,直接把这小李三儿威压住了,那也就罢了,肯定不会有人挑毛病。
可。
此时这明显是压不住这小李三儿了,事情就要闹大,谁,谁又敢承担这种私自调兵、引发混乱的罪名?
这玩意儿可不仅自己要掉脑袋哇,而是整个家族都要被抄家灭族哇
暴虐的混乱中,原本一直尽在掌控的靳爷,又哪还有刚才的淡定与嚣张?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
一来,他没想到这小李三儿,居然比他想的还要更亡命,根本就不虚他这一套威压的。
二来。
他更没想到赵四爷这帮人这么怂,这还没开始真动手呢,一个个裤子都要被吓尿了。
这还怎么玩?
他靳爷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爷,情况不太妙哇,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这时,靳爷麾下的锦衣卫们也慌了神,一个百户忙是上前来小心询问。
这让靳爷的半边脸都是直抽抽。
怎么办?
眼前都这般模样了,还能怎么办?
这小李三儿并非没有后台的哇。
而且,他那后台还不是一般的后台,真论起来,直达天听也不是难事的
如此,真闹下去,便是他靳爷,又怎能承担这种责任?
若事情真传到皇爷的耳朵里了,便是骆爷,怕是也护不住他了哇,乃至极大可能还要把他们靳家都给一脚踢开
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输啥也不能输了阵仗!
靳爷究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当即便是聚足了中气,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住手!你们一个个的想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住手!”
他这威猛的一嗓子喊出去,还真有点效果。
这边,李春来麾下几个拿着长枪长棍、就快要砸到沂源驻军们脸上的兄弟,一下子也清醒了不少,纷纷往后退了些。
一众沂源驻军一看这模样,又怎敢再招惹李春来这帮亡命徒?潮水一般便是往后涌。
整个局面迅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李春来把玩着手中的佩刀,嘴角边不由也露出了一丝弯弯笑意。
眼前这局面,简直像极了伟人当年的那句名言那。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家都是体面人,靳爷不希望事情持续闹大,他李三爷显然也不希望事情继续闹大。
正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
他李三爷此时,的确还是光脚的不假,却究竟已经有了一部分产业,直接往死了搞,显然也并不符合他李三爷的利益。
“小李”
“李三爷,这么说,今日个,你你是真不想给我靳某人这个面子了?”
看着局面终于是重新稳住了,靳爷面色一片阴翳,胸膛止不住的大幅度起伏,直勾勾的盯着李春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然而。
靳爷此时气势虽还十足,可仅从他对自己称呼的变化上,李春来已经是捕捉到了许多东西。
“呵。”
李春来不由一笑,毫不畏惧的看向靳爷的眼睛:“靳爷,我李三儿是个什么人,想来靳爷也早就听过我李三儿的名声,我李三儿此时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靳爷,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李春来抬头看了眼阴翳的天空,转而又更为锋锐的看向了靳爷的眼睛:“靳爷,在我李三儿的老家,一直流传一句老话。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呵,那就得试试乡亲们的柴刀到底够不够锋锐了!”
“你”
靳爷一时直有要吐血的冲动,浑身都是止不住的哆嗦。
这他娘的到底该怎么办?
眼前这小李三儿,不仅亡命,还油盐不进的
早知道这般,他前面时,怎会如此托大?肯定是一切都计划精细、没有任何破绽了,再直接发难啊。
现在可倒好
非但没帮赵阳明那狗几把立起威来,连带着他们锦衣卫的威势都被踩在了地上摩擦啊
可事情已经这般,主动权不经意的便是被李春来掌控在了手心里,靳爷就算千般不爽、万般不愿,事情却都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的了。
换言之。
他此时搞出来的这个局面,如果他不能把事情平下来,已经不只是他自己面子的问题了,他们靳家,包括整个青州锦衣卫,都将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便是靳爷又怎敢承担这种责任?
恍惚中,靳爷止不住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若是能早个几十年,哪怕是只早个十几二十年,他们锦衣卫还没像现在这般凋零的时候,就这种行动,怎还用借助赵明阳这种狗几把,随便一个把总就是足够了。
就足够把小李三儿这小崽子活生生摁在地上摩擦了啊。
可惜啊。
这煌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