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回道。

夏朝阳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三头地狱犬，颇为感叹地说道：“这些异域恶妖在人间肆意妄为，原本罪无可恕，如今有此结果，倒也算物尽其用了……”

言罢，对着三头地狱犬训斥起来。

似乎有着天生的规则压制，地狱犬对夏朝阳敬畏非常，但有所命，无不听从。

看小朝阳玩闹一阵，孟婆转头向陈清霜看去，难得露出几分和蔼的笑意。

被孟婆如此观瞧, 陈清霜也是颇为好奇，随即直接问询起来：“婆婆, 您老之前见过晚辈？”

“未曾见过, 不过……与那位文士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当真是丰神卓绝、正气凛然。”孟婆的言语间透着几丝追忆。

闻听此言, 陈清霜不由一愣，眼中似有明悟，带着心中疑惑出言问道：“婆婆，那位文士当真是我前世的师尊，也就是曾经留下数百绝美诗文的浩然宗先祖无名子？”

孟婆随口回道：“什么浩然宗先祖倒是不知，不过方才三生石中显化之人正是那位，似在人间得道成圣，实力强大无比，更以一己之力破开虚空，游走于混沌之间，还曾顺道来过此地。”

“得道成圣？”原本有着几分惺忪睡意白云楼立时醒神，夏朝阳也收了训导三头犬的兴致，专心聆听起来。

“成圣算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不同于仙神，自有一番修行之道……”

话到此处，孟婆颇为感慨地轻叹一声，随即接着说道：“在那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中，有不少同道实力强横，甚至可以肉身成圣，举手抬足间便能撕开虚空……”

略一感慨，孟婆立时收住了话头，对陈清霜笑道：“你这小妮子倒是有缘，如今也算得承往圣衣钵，这身浩然之气当真不凡……”

“婆婆谬赞了，方才观瞧前世，先祖那一身浩然正气才是气贯天地，我这做弟子的可真是丢了先祖的颜面，上一世未能冲破天道规则束缚，这一世也只是学了些微末小道……”

“清霜姐姐，你已经很厉害了，你可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冲破了仙道规则。”夏朝阳出言赞了一句，随后忍不住好奇问道：“只是……这知晓了自己前世，是一种什么感觉？”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幽蓝花海

也是适应了小朝阳的跳脱性子，陈清霜颇有耐心地解释道：“前世而已，如同一场浩渺大梦，我辈所修的终究是现世……”

“一场大梦……，倒也贴切，师兄……，既然困了，师妹陪你一道回大殿吧？”正感慨间的夏朝阳，忽然转头看出了大师兄眉宇间的困意，不由出言建议道。

“不用，我自行前往就好，陈师妹初来冥界，你们带其在冥域好好转转……”说话间，白云楼还真是有些困乏了。

无论在仙界还是冥域，白云楼一直保留着沉睡入眠的习惯，这次修复西极天太过耗神耗时，算起来本识已有月余没有真正放松了。

“你们在此先聊着，我送师兄一趟，片刻即回。”紫嫣这时站起身来，阎罗令的气机微动，洞开出一道虚空之门。

“也罢，倒是无需费神遁行了……”白云楼畅然一笑，向孟婆辞行，随即相随紫嫣前往阎罗大殿。

暗夜深沉，幽静无声，正适合沉睡入梦。

……

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待得再次醒神, 观瞧日晷法宝显影, 算来已是冥域的三日之后。

“师兄这段时日可真是太过耗神了，好在那仙界也快修复完成，下个北极天想来只需一月工夫，然后是东极天和南极天……”

方一散去殿内隔音结界, 白云楼的耳中便传来小朝阳的呢喃话语。

“朝阳, 可算好日子了？”

这是清霜师妹的打趣之声。

未等朝阳回话，白云楼已然推开了殿门。

“哇, 师兄, 你可算醒了，这几日我被两位姐姐轮番打趣, 可是欺负惨了。”夏朝阳惊喜地跳身上前, 话语娇糯柔软，面上带着几分委屈之相，眼中却透出欣喜无比的神采。

看着眼前愈发娇艳动人的师妹，白云楼笑着回道：“什么欺负惨了, 我看宠你倒是真的, 这清淡的妆容, 还有精致的云髻, 可不像你自己所为……”

“嘿嘿, 淡妆是紫嫣姐姐帮忙收拾的, 这云髻是清霜姐姐的手艺。”夏朝阳嘿嘿一笑, 带着几分小得意。

“看吧你美的……, 这三日怎么不入眠养神？”捏了捏师妹的小下巴, 白云楼关心地问了一句。

“她呀，哪里还睡的着, 一心想着早些修复仙界……”

话到一半，陈清霜稍稍一顿, 这才接着说道：“朝阳妹妹方才还念着她姑姑，毕竟多年未回人间, 有些于心不忍。”

“呃……”这番话语听得夏朝阳一阵愣神，似乎也没有反驳余地,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白云楼看的好笑, 嘴角微弯，随口接过了话头：“朝阳所虑甚是，早些修复仙界，仙域中滞留的诸位道友也能早些回返人间与家人团聚。”

见朝阳师妹连连点头, 白云楼接着问道：“原本打算在此间逗留十日，剩下七日该何去何从, 两位师妹有何打算？不会真要提前回返仙界吧？”

“不用, 修复仙界也不急于一时……”

略一沉吟，夏朝阳忽然有了主意：“两日前紫嫣姐姐又去了幽冥海，说是有了顿悟之兆，师兄，要不我们也相随同往，在那海边闲散数日怎样？”

“幽冥海？就是那个不可擅入的归墟之地？”陈清霜好奇问道。

夏朝阳很是认真地回道：“是啊，幽冥海虽美, 却危险至极, 若是没有师兄相随，我可不敢带姐姐你前往。”

“也罢, 幽冥海的景致倒是变化万千，也算是冥界独有之地了……”

说话间，白云楼动念御出日晷法宝笼罩方圆数丈虚空, 身后显化出蓝蝶虚影，蝶翼扇动之下，带着三人循着忘川河向下游疾遁而去。

这条血黄大河虽远不如那未知虚空内的光阴长河来的浩瀚，却也别有一番壮阔。

忘川河底翻动如潮，据传其内蕴藏的黄泉水与仙界的天河弱水同根同源。

河水呈血黄色，鸿毛不浮，芦花沉底，哪怕是仙魂之体入内，也会被缓缓侵蚀，若是久困其间，大多难逃神魂俱灭。

如此想来，那冥河老祖被困河底无尽岁月, 还能有如此实力，当真神通非凡。

按孟婆所言, 上古之时, 忘川河内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其阴魂被河水侵蚀后，大多变得浑浑噩噩。

不过也非绝对, 只要神魂魂意志足够强大，守住一丝本念真灵，强行随波飘入幽冥海，便有机会带着一缕残存记忆重新投胎。

历经无数年岁，能够成功到达幽冥海深处的鬼灵屈指可数，更别提还要抗住幽冥海内黄泉眼的撕扯之力。

虽然希望渺茫，却总有心存侥幸之辈，试图行此之道，可惜尽数湮灭于无尽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