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对面,堂堂一国的秦王居然怕了眼前的少年,实在令人可笑。
其实夏鄂武怕的不是霍星尘的耻笑,而是霍星尘那股冷漠,那股让人寂息的气息,和内心的那股傲气。
夏鄂武平整了一下思绪,将霍星尘的气息摒弃,笑道:“该你了!”
霍星尘捏起一枚黑棋,幽道:“中左为将,上右为兵,上中为谋,看来秦王殿下对心中曾有的那份执念还很深啊。”
说完,霍星尘便将黑棋落下,捡起七颗白棋,仍入棋窖中。
夏鄂武微微皱眉,想着霍星尘的话,视线一直落在棋盘上,忽然间醒悟,若是他将白棋落在中三四右上,就会变成死棋。
如今他将白棋落在中六下五位置上,让黑棋可趁虚而入,合围了白棋,就算在怎么挽回,还是会被吃掉七颗白子。
夏鄂武暗暗皱眉,霍星尘的意思让他莫要对皇位过分追求,欲速则不达吗?
可他现在并没对皇位上心,而是对南宫一族给予在灵族的利益上心,他必须要争取到手中,所以他才不遗余力为南宫一族办事。
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变相的争夺皇位呢?
夏鄂武不禁暗暗吐了一口浊气,只是一枚棋子而已,霍星尘变更窥探出他的内心,实在可怕。
行棋如行人生!
这话不欺人啊!
夏鄂武笑道:“看来是我为少年郎解决了难题!”
霍星尘摇头道:“棋盘中的一共三百六十一枚,黑棋一百八十一枚,白棋一百八十枚,白棋本就比黑棋少一颗,而且方才我先下的白棋,无形之中白棋就比黑棋整整少了两颗,看来是我没有提醒殿下,还是殿下真的不懂下棋呢?”
夏鄂武一怔,他只顾想着如何开口与霍星尘对弈,确实忘了这点,当下一脸尴尬。
夏鄂武不是不懂,下棋和钓鱼是他一大嗜好,虽棋艺不精,但怎么说黑白两种棋子的数量他还是清楚的。
夏鄂武笑道:“这盘本就是少年郎的棋局,方才本王是无心,才没关注这些,让少年郎笑话了。”
霍星尘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我都忘了这是我的棋局了。”
棋局的‘局’字,霍星尘咬得很清晰且清脆绵长,托着长长的音符才将‘了’字落下。
夏鄂武心神又是一颤,自从他进来之后,总共颤抖了两次,这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夏鄂武连忙收起心思,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好一会夏鄂武才放松下来,抓起白棋道:“三百六十一枚,现在才下了两百七十四枚,还早着呢!”
霍星尘笑了笑,指着棋盘道:“那请问殿下还能往哪里下?”
第五百零三章 夏鄂易主(十二)
夏鄂武手中停滞,棋盘中黑子将白子围成了数个圈子,而白子亦是将黑子围成数个圈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管你将哪方棋子仍入棋盘之中,都会引来一系列连锁反应。
不过并非不能下,只是比较令人费神罢了。
夏鄂武从小决定聪明,从很小的时候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十岁便亦是聚辰境,十八便亦是聚月境。
只可惜聚月境每增进一品便要多一分的努力,而且聚月境每一个品级所需的星辉量是前一品的两倍。
而且这样的数值一直伴随至聚月境后期巅峰更加显现出来,聚月境八品,是他这数十年来一直不断修炼的成果。
其实夏鄂武若是一个简单纯粹的武者,相信以他的天赋与能力,很快便能冲破人人都梦寐以求的聚日境武者的行列。
只可惜,他是夏鄂武,夏鄂帝国的秦王,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根本没有时间静下心来修炼提升修为。
如今坐在霍星尘对面,若以一个武者的身份压制霍星尘,绝对是呈碾压的姿态,可偏偏他不仅是武者,还是夏鄂帝国的秦王。
霍星尘对夏鄂帝国有恩,仅凭这一点,不仅是夏鄂武,或者是夏鄂卞,甚至是整个夏鄂帝国的氏族和宗派都不能明着杀掉霍星尘,唯有在暗中下手。
这便是他为什么不敢做这件事的原因,也就是为什么要布下那么大一个局,引诱霍星尘,引诱十
剑宗落入套中。
而且经过他们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利用齐咕咕的结果,除了齐咕咕,没人能替代得了。
只是事与愿违,霍星尘实在太过厉害,心思敏捷的程度,还有对局势的判断上都非常的精确。
齐咕咕刚被抓那会,十剑宗没有任何动作,夏鄂武相信,以天实门的实力,杀掉齐咕咕身边那些十剑宗的弟子不在话下,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可就是杀掉了所有人,齐咕咕调戏左白莲之事还是传出太快了,以致十剑宗那夜便有所动作,居然在天实门一大早集结直奔十剑宗的时候,霍星尘趁着天实门空虚将齐咕咕救出,而且还杀了天实门以为聚日境的供奉。
要知道,在夏鄂帝国中聚日境的武者也不过双手之数,氏族宗派中能有一到二个聚日境的武者,已经是夏鄂帝国上流的存在。
很可惜,天实门对上十剑宗还是太弱了,要不是因为齐咕咕对左白莲心存幻想,他们都无法抓住这个机会。
而如今到了这个局面,霍星尘肯定已经怀疑上夏鄂皇族了,所以夏鄂武非常小心谨慎,用的军士皆是和他没有半点交情的人,就如那纪成化,就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而他是夏鄂卞的人。
纵使如此,夏鄂武还是很担心。
虽然心思飞转,但夏鄂武亦是看着棋盘思考落子的方位,扣上一枚棋子,道:“有句话说得好,
置之死地而后生,错了一步不能说步步错,总有可以缓和的余地。”
霍星尘微微一笑,也下了一子,然后缓缓捡起三枚白子,一边捡一边道:“缓和是不可能了,殿下被我吃了攻十颗子,在多可以化险为夷的能力,也不能扭转棋盘中的败局,这局我赢定了。”
夏鄂武笑道:“这是你的棋局,虽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本王从坐下来这一刻,就没有看过棋局,入死局那是避免不了的,若是重新来,本王未必会输。”
“哦?是吗?”霍星尘不等夏鄂武说话,笑问道:“殿下可有兴趣来一局?”
夏鄂武笑道:“有何不可?”
与霍星尘一道,他捡白子,霍星尘捡黑子,很快两人便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入窖中。
白子伪仙,夏鄂武下了一子,漫不经心道:“今日十剑宗可是安静得很啊,而且还关了大阵,你这是想瓮中捉鳖?”
霍星尘扣下一子,道:“那殿下认为十剑宗为何摆出这样的阵势,是怕了,还是有埋伏?”
夏鄂武抬起头,盯着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