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天赐贵子
恍为隔世。却又仿若昨天。
"路途太过遥远。不想那般颠簸了……"纤尘坐在青石上。风撩起她曼陀罗碎花的紫色裙摆。淡雅的宛若风中彩蝶。齐腰发丝迎风飘散。像是一朵散漫在空中的墨色牡丹花瓣。
"纤尘。是非云无能。只怕是这一丝希望。哪怕是赔上性命。也要试一试。我不想后半生都活在悔恨中。"
诸葛飞云背对着纤尘。书.哈.哈.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风肆意挥舞着他洁白胜雪的衣衫。脊背挺直。却略显消瘦。声音轻柔且平静。
他不知何时孕育了这种性格。蓦然回首。多少个腥风血雨的夜晚。他对月独饮。从不曾怠慢过每一个险恶的阴谋。多久沒有享受过安详。他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放下那冷静遮盖住的恐慌。能与她安好一生。
此刻。他又有了面临大敌的紧绷感。平静是他重新捡回來的躯壳。淡然的让人无懈可击。
"非云。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给你留个孩子。也好让你将來不那么孤独……"
纤尘起身。站在诸葛非云身边。认真的看着他的侧面。一字一句的说。
诸葛非云肩头微颤。他很想去趟北冥山寻师傅请教一番。可是。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救治纤尘。书.哈.哈.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若是任由其病情发展。恐怕难能撑到孩子出世。到时候。他恐怕支撑不住。
他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來。再劝说她一番。可此话。竟生生的卡在喉间。
非云缓缓转身。牵起纤尘的手。柔声道:"孩子会有的。你也会好好的活着。"
声音虽轻柔却霸道的使人无法反驳。就像是一位死亡与生命的宣判着。他不说死。他人沒权利去死。
纤尘垂眸。回到明月山庄一路无言。耳畔清风吹起绕耳发丝。扫在脸上。痒痒的。习惯的靠在非云怀里。一边感受着他的心跳。一边回味着一路走來的所有场景。想在仅有的时间内狠狠的占有他每一次心跳。狠狠的记住这些年的过往。
不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人若真的有魂。那该多好。至少能记住这一切与他共度的腥风血雨。相溶一沫的时光。
"想什么呢。"非云轻吻她的发丝。柔声道。
"我决定要跟你去北冥山。"
“恩。”非云点头。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相信你的夫君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非云。我只是不想放弃与你共度一生的机会。只需尽力。不可不顾忌自己的安慰。”纤尘抬头认真的看着非云。他丹凤眸子闪烁着柔情。恩了一声。
一晃十日过去。此刻的明月山庄。天色已晚。院子里的茶花落了满院子的花瓣。暗香袭來。余香缭绕。亲手给纤尘熬了些补身子的腰。自行拿起扫帚打扫庭院。
看着他生疏的姿势。纤尘是想笑又笑不出來。这明月山庄的少庄主竟落的亲手打扫庭院。猛然一阵秋风袭來。卷起他胜雪的白衫。纤柔的身子笔挺柔韧。宛若翠竹。
“我來吧……”纤尘放下空碗。起身便去拿扫帚:“夫君的手也只够施诊的用。”
“竟然小看你的夫君。”非云不给:“你看着。”
纤尘拗不过。搬个椅子笑盈盈的坐在院落的一角。拖着下巴看着他修长的手是怎么拿扫帚的。
“看好了。书.哈.哈.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不要扎眼……”非云单手背后。脊背挺直。丹凤眸子露出一丝淡看红尘万物的眸光。盯着扫把。瞬间。手腕一转。忽如一夜春风來。扫过纤尘的面颊。
猛然梅花步接连后退。手中的扫把宛若游龙。顿时满院子的落叶茶花瓣迎风起舞。打着璇儿飘飞在半空。宛若蝴蝶翩翩起舞。茶花瓣在纤尘眼前形成一股漩涡。直冲云霄。最后來一招猛虎下山之势。扫把就像他手里的开山刀。从半空一批而下。掀起狂风。
纤尘眼看着树叶儿。花瓣。直接从围墙上飞了出去。非云停手。偶有两片不听话的茶花瓣缓缓落下:“怎么样。干净吧。”
非云话音刚落。纤尘咯咯笑着。心血來潮。抬手从脑后摘下银簪。嗖的一声。瞬间脱手而出。落地之际。两片茶花瓣如羊肉串一样。插在了墙上。
“进步不少。”非云故作惊讶。回身看着纤尘面色惨白。却笑的极为开心。
“不要妄动真气。”非云丢开扫把快步走近。习惯性的反手搭在纤尘的脉搏上。
“只是有些喘不过气來。休息一会儿便好。”纤尘看着非云。猛然非云丹凤眸子一亮。看着自己。半晌不语。搭在自己脉搏上的手指。温暖且柔韧。不停的挪动。像是斟酌着什么。肯定着什么结果。
“纤尘。你。有孕了。”
非云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容。纤尘一惊。回身抽搐了一下。这是真的吗。她怀孕了。她有孩子了。终于有孩子了。是非云的孩子。
“非云……”纤尘一头扎进非云的怀里。肩膀颤抖。激动的竟哭了起來。那泪里掺杂了希望。委屈。所有的寄托和等待。
“傻丫头。你要做母亲了。夫君也荣升一级。要做父亲。你怎么哭了呢。”非云抱着她的脑袋。轻柔的爱抚她的发丝。
“不哭了。像个孩子似的。将來等孩子长大。你们娘俩儿一起哭。你叫为夫先哄谁呢。”非云斗她。
纤尘哭着哭着。险些笑出声來。泪眼朦胧的看着非云。认真道:“当然先哄宝宝。”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时候。那时候。她又会在哪里。
非云止不住扬天长笑。
几颗看似着急的星星爬上天边。朱窗暗火。非云给纤尘拉了拉被子。掖了几下被角。便去了书房。他却将几本医术搬到卧房的案几上看。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纤尘熟睡的脊背。生怕她有不舒服的时候。自己不知道。
纤尘背对着非云假寐。房间除了鹅黄的灯火明灭。便是那竹简与翻书的声音。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在枕头上。忍着不出一丝声音。压抑心疼的无法呼吸。她本打算随他一同去北冥山。可现在。因为喜事降临。自己的身子骨无法舟车劳顿。必须得等三个月过后才能启程。书.哈.哈.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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