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王二楞子的肩膀,说道:“好好干!干得好了朕提拔你当校尉、将军。”
“不用上阵打仗也能当将军?那也太容易了!”
“你可别小瞧了这差使,要是像你想得那么容易,钱有就不会被打得在家养伤了。”
“他受伤了?是谁打得?我找他比试比试去!”这个真正的凶手对自己的罪行一无所知。
王二楞子有一个奇怪的逻辑,唯一赢过他的钱有是不容别人战胜的,谁要是赢了钱有,他无敌王巨人就一定要再赢了那人,如此方能维护自己的名誉。
此时在冥冥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连环套,刘侠卿曾一刀吓住钱有,钱有又一刀胜过王二楞子,而王二楞子曾打得刘侠卿落荒而逃,那么,这三个当世强者谁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作为一个有道昏君,刘盆子对于几个人之间的打打杀杀毫无兴趣,他只关心赈灾的事能不能办好,他的人事安排是否合理有效。
“朕的义粥,是给饿肚子的饥民吃的,若是再发现有人来蹭食,不管是本地居民还是营中将士,都拿你是问朕也不会责罚你,到时你就安心与朕精研箭术吧!”
“不不,我一定好好干,谁敢来吃陛下的白食,我打得他父母都不认识!”王二楞子吓得赶紧表决心,立即走马上任。
事实证明皇帝陛下选人很准,王二楞子比钱有更适合这个差使,因为两个人的威慑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和他的前任钱有不同,王护军手里没有鞭子,也从不大声吆喝,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威慑力。那雄壮的身躯、醋钵大的拳头、高高隆起的胸大肌和肱二头肌,无不在昭示着他超高的武力值,而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更为他添了一丝凶狠的气质。
这样一副战神似的尊容,以及打遍青州无敌手的泰山第一猛将的名头,还需要用鞭子和吆喝来为他的战斗力加持吗?
每当王护军顺着长长的队伍向后走去,目光在饥民身上一个个掠过,那些饥民便有些手足无措,有的讨好似的讪笑着,有的则讷讷地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饥民们怕他,却又盼着他在场,只要他在,施粥现场的秩序好得不得了,人人守礼,个个谦让,谁也不用担心有人插队,或者被谁抢了粥去。他就像一尊神,镇住了所有敢于跳出来捣乱的小鬼。就连平时强横霸道偶尔来蹭粥的赤眉军将士,见到了鼎鼎大名的王巨人,都不由自主地把手中的碗背在身后,掉转脚后跟悄没声地溜走了。
低气压持续了几天,直到有细心人发现了王护军的秘密。
他在偷看。
王二楞子每天都在偷看一个女人,那是饥民队伍中的一个,郑县本地人,相熟的人都叫她陈家嫂子。
虽然已有了两个满地跑的孩子,陈嫂依旧很耐看,很多人都愿意看她,免不了有胆大的言语撩拨,甚至动手动脚,她从来都是被挤在队伍中间,前心后背都贴着人。陈嫂羞恼万分,可没法子,家里粒米没有,只有两个饿得嗷嗷叫的孩子。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不幸陈嫂就是个寡妇,而且是个姿色出众的寡妇。
自从王护军见到陈寡妇双眼发直的那一刻起,饥民队伍的素质忽然大大提高,浮浪子弟浪子回头,好色之徒色心顿消,所有人都变成了正人君子。
陈嫂的活动空间大大扩充,前后左右三尺内不见人影,只余她一个人孤零零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低垂着头,任凭王护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她的耳朵变成了红色。
随着这件事成了公开的秘密,赈灾现场的气氛有了根本性的改变,王护军一脸严肃地来回巡视的时候,总有人大喝一声:“陈家嫂子呢?今天怎么还没来?”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按钮,随着这一声喊,王护军紧绷着的脸便立即放松下来,就像是快速解冻的面团,由硬梆梆的死硬疙瘩立即变成软软的一团。
他便也含着笑,伸着脖子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嘴里还念叨着:“是呢?她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方才还紧绷的气氛便一下子活跃起来,甚至有人敢和王护军开开玩笑,“只一天没见,王护军便想得不行了!”
王二楞子丝毫不以为忤,只是搓着手嘿嘿地笑,“想必是娃儿们贪睡,她舍不得叫起吧!”
等到那个袅袅婷婷的人影终于出现,王护军便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两只大眼直勾勾的,再不能从陈嫂身上挪开。
这时现场的气氛便达到了高潮,甚至可以说是欢声笑语了,饥民们忘了吃不饱饭的苦恼,只拿这两个人来打趣。
“咦,刚才王护军不是还念叨陈嫂子么?怎么现在连句话也不敢说了?”
“人家害羞嘛!”
王二楞子回过神来,故作凶恶地喝道:“再胡说揍你!”
可是他这威胁竟丝毫不起作用,众人只是轰笑。有人叫道:“王巨人你还往釜里填沙子,不怕硌了陈嫂子的贝齿吗?”
王巨人便蹬蹬蹬地大步跑到大锅前面,把正往锅里填沙的汉子拨了个跟头,“去去去!好好的粥乱填什么沙子?”
在场的众人因为不用吃沙粥,全都高兴地鼓起掌来。因为是借了陈嫂的光,众人便把她和她的两个孩子向前推,“去吧,你先,你先!”
那美丽的女子却不肯去,固执地站在那儿,捧着粗碗,低着头。
于是两个人便遥遥相对着,一个从不抬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另一个从不低头,只是直勾勾地看美女。
王二楞子没有想到,大汉皇帝陛下给他安排的工作竟是如此有趣,让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45.路在何方
皇帝完全没想到自己做了月老,成就了一段好事。他正在主持一场重要的御前会议。参会人员只有寥寥几人,都是他的核心班底,羽林军军司马罗由、羽林军后勤负责人翟兴、赈灾总管郑深,主要议题是粮食问题。
刘盆子在正中箕坐,这种坐姿在汉朝时既不礼貌、又不正规,可是谁让他是皇帝呢?谁让他穿了平角内裤呢?只要无走光之虞,小皇帝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郑深和罗由二人端端正正地跪坐,他们都是受到良好教育的儒者,行为举止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尤其是郑深,年纪更大一些,人也更讲究礼仪规矩,身子坐得笔直端正,只有头微微低着,表示对皇帝陛下的尊敬。
最苦的就是翟兴了,又没资格像皇帝一样怎么舒服怎么坐,又不习惯规规矩矩地跪坐,屁股在后脚跟上挪来挪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