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哪里会吃得了种田的苦?”乌盖摇头苦笑。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天天只知道白吃白喝!”小班登也是服了,他一个穷苦孩子出身,只知道干活才有饭吃,哪里见过这种人?
“也不能说没用,要看怎么用,用得好了还是挺顶用的。”皇帝摸着颌下的小胡子,一副智者模样,每到这时候,班登就知道,陛下又有好主意了。
阉人巷。
原大汉王侯们日子过得很凄惨,他们重活干不动,技术活又不会干,什么营生也做不了。
但还是有人很能干的,比如说前高密王。
前高密王在百花楼当美女品鉴师,收入还是可以的,但是在那么一个销金窝,天天看见美女,前高密王好色的老毛病不时发作,钱从左手进来,还没等出百花楼的门,又从右手花出去了。
连老鸨都打趣他说:“老王爷你都七十六了,怎么还是那么yg实?”
前高密王呵呵一笑道:“本王天生异象,为王时必得日御数女,方能入睡,如今老啦!”
他虽然不攒钱,可是有基本的生活保障。官府每年给年六十以上的失养老人十石粮食六尺布,高密王即便不挣钱也不至于饿死。
不过有一次老王爷生病了,病得起不来床,又没钱抓药,躺在床上眼看要死了。
正好这时百花楼来人请他去品鉴一首新曲子,来人见他这副样子,摇头道:“可惜,这是新来的一个胡姬,弹的也是胡曲,没人听得懂。本来想让老王爷过过耳,当家的说了,这胡姬可以让您白玩一次,算作工钱,看您这样子。。。怕是不行,玩不成了。”
“胡姬,胡姬好啊!谁说我不行?”奄奄一息的老高密王突然睁开了眼,“扶我起来!我觉得我还能试试!”
就这样,老高密王神奇地康复了。
前建阳侯在街头卖小吃,生意一直红火,他这人又会过日子,因此攒下了不少家当,这条巷子里数他的日子过得最好。
不过最近昌虑侯突然有钱了,更盛建阳侯,也不知他是怎么发达的。干苦力的前石山侯去问他,他就说家里有几个旧玩意,拿出去卖了换的钱。
“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前石山侯追问。
“没什么东西。”昌虑侯不愿意再说了。
前西安侯刘孝从前颇有积蓄,很是过了一段吃得饱穿得暖的日子,但是积蓄总会花光的,最近刘孝手头极紧,简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张五总是说:“侯爷,您快想想法子,找个营生挣钱吧!”
可刘孝从来没想过要出去营生。
他甚至也没让张五出去干活,而是让他就在王侯巷中晃悠,到处串门,与那些王侯聊天交际。
每天一早张五就被赶出家门,直等到晚上才被允许回来,白天他要挨家挨户串门,晚上还要一五一十地向侯爷汇报这一天听到的闲言碎语,尤其是那些王侯们诽谤漫骂建世皇帝的话,张五一边说,刘孝便拿着笔在一边记。
“那个畜牲圈里出来的东西,他也配当,做皇帝?”张五神采飞扬地骂道,又补充道:“这是高密王爷说的。”
刘孝停了笔,“他说的到底是也配当皇帝,还是也配做皇帝?”
“啊?”张五有点懵,“当皇帝和做皇帝不是一样吗?”
“当和做怎么能一样?你做饭能说成是当饭吗?狗东西!”
“那是当?是做吧!哎,您就随便写吧!”
张五话一说完,脑袋上立即挨了一下子,“这么要紧的事,怎么能随便写呢?你这蠢才,就不能记清楚么?”刘孝斥道。
张五捂着头,缩着脖子,咧嘴道:“出去转了一天,说的话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句,哪能句句记那么清楚?”
“闭嘴,接着说!”
“闭上嘴还怎么说?”张五话一出口,又挨了一巴掌。
他不敢再顶嘴,说道:“昌虑侯爷说过,天上怎么不打个,不炸个雷,把那个放牛的劈死!”
“咒骂当今皇帝死,这是要灭族的大罪啊!”刘孝有些兴奋,笔动得飞快,忽地顿住,问道:“昌虑侯说的,是打个雷还是炸个雷?”
“炸个雷!”张五斩钉截铁地说道:“昌虑侯爷的原话,我记得可清楚了,错不了!天上怎么不打个雷。。。”
没等他后半句说出口,刘孝突然蹿了出去,眨眼间跟回来,手里已提了一根烧火棍,冲着张五劈头盖脸地打去,“让你打雷,让你炸雷,没用的贱奴!”
“侯爷,我疼!侯爷,您轻些呀!我疼,啊!求求您轻些!”
在静静的黑夜里,他的惨叫声格外犀利,在阉人巷中传出去很远,那些缩在小黑屋的王爷侯爷们都叹着气,摇头道:“唉,又开始了,这个西安侯,真是生猛,也不怕。”
张五折腾了几天,有一天回来后神秘地说道:“侯爷,昌虑侯爷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了?”
“昌虑侯爷每天晚上摸黑出去,怀里揣得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玩意儿,昨晚我偷偷地跟在他后面,见他跑出去几条大街,到一处市场上,发了几块布在那儿,我就捡回来了一块。”
刘孝接过布来一看,登时变了脸色,斥责张五道:“这事儿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张五见侯爷表情严肃,吓得不敢吱声。却见刘孝突然哈哈大笑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是他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我!”
308.告密者殴
一天早晨,刘孝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带着张五出了门。
“侯爷,咱们要出去找营生吗?家里的粮要没了。”
“无知的贱奴!本侯是汉室宗亲,帝室之胄,用得着出去挣钱么?用不着找什么营生,保准你跟着本侯吃香喝辣!”
“侯爷,您真是,您真是英明啊!我真是跟对了人。”张五对前西安侯佩服得五体投地,喜滋滋地随在他的身后。
刘孝径直去了宗正府。
宗正是掌管皇帝亲族事务的官员,秩两千石,是位列九卿的高官。宗室亲贵有罪要先向宗正报告,宗正再择其重要者,上报皇帝。
如今的宗正是原胶东王刘殷,是汉景帝刘启的六世孙,做了二十二年的胶东王,被王莽除了爵。当时小皇帝在郑县登基,樊崇大封诸臣时,原想把宗正一职封给一位姓刘的将军。可方阳提出,宗正必须是宗室之人,刘将军虽然姓刘,但没有皇室血脉。樊崇便挑选了刘殷作为宗正。
这位宗正年纪在五十余岁,长得脖子粗短,肚子溜圆,很是富态。相比那些被扔在阉人巷的同族来说,他的境遇已算是极好的了。但在上次刘钰封侯之时,因他没有军功,并没有封侯。
听说是前西安侯刘孝求见,刘殷眯了眯眼睛,说道:“这个人我知道,就是那个总是不安分,到处乱蹿的什么侯爷。做过西安侯便自觉了不起,本王还。。。”
他打住话头,只挥了挥手,说道:“不见!”
刘孝连着去了三天,才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