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随便说说。
他是一个残酷的人,对待他的手下很是暴虐,动辄打杀。而这些大当户帐落里的奴隶,不过是主人的财产,与牛羊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丢了鸡鹿塞,受到日逐王的责备,大当户一定会拿手下撒气,这些伺候在身边的人首当其冲,说不定真的会被丢了去喂狗。
“还不快扶我起来!你们这些下贱的狗!”须卜涂完全不知道危险的临近,还在不住声地咒骂。
那个正在扶他的士兵忽然一松手,将他重重地丢在榻上,随即他伸出双手,扼住了须卜涂的喉咙。
须卜涂虽然酒后无力,终究是马上的战将,气力十足。他用双手捉住士兵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掰开。
“你这该死的,奴隶,下贱的,猪狗,来。。。”
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另一个士兵已一刀捅进他的肚子,鲜血喷出,伴随着须卜涂的一声狂吼。
聂向汉当先冲入内城,见迎面跑来两个胡人,满身是血,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个血淋淋的人头,他们大声喊道:“我们杀了大当户,须卜涂的狗头在此!”
至此匈奴人再没有斗志,纷纷扔掉兵器,跪地请降。
因为鸡鹿塞只有一个塞门,塞城内的匈奴人一个都没有跑掉,两千人伤亡四百,其余人都成为汉军的俘虏。
黄昏时分,入塞掳掠的千长回来了,一千名匈奴士卒赶着成群的牛羊,后面跟着用绳子穿起来的汉人男女,还有装着粮食的车辆。
千长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道:“打草谷我最在行,他们根本不知道去哪儿寻找村落,这种肥羊都会落下,还要费劲去攻打重兵把守的城池!”
城里当然全是肥羊,可是那些村落和牧人的驻地也有好东西,千长带一千人绕了个大圈子,满载而归。
鸡鹿塞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把守的士兵看起来有点陌生,不过守卫们每天都是换防的,这也没什么奇怪。
他们叫开了塞门,将牛羊、牲畜和俘虏赶进去。闹闹哄哄了半晌,才全部进了城。
后面塞门关上,城墙上突然冒出许多人来,“汉人!是汉人!”有人大叫道。
千长抬头看去,见城上密密麻麻的汉军,有的拿着弓箭,有的端着手弩,箭头向下,稳稳地指着他们。
千长目瞪口呆,竟然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他只是问道:“汉军从哪儿来的?难道塞外都被汉人占据了吗?”
一千匈奴人束手就擒,刘彪见了,说道:“这么多俘虏有什么用?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都杀了!”
那千长听了,立即大叫道:“大将军,城内有粮,塞内抢的粮食还没有带走,还有这些,今天我掳掠所得,都献于大将军!”
“这是我自己拿的,都是汉人之物,用你来献?”刘彪嗤笑一声,“要献就献上你们匈奴人的东西,牛马,财宝,什么好献什么。”
“有,有!”千长叫道:“离此不远,是日逐王所率八部之一朔西部的驻地,小人愿引大军去,那里的东西,都献于将军!”
282.临河拒敌
张允率军来到鸡鹿塞时,刘彪正催逼着两千多名匈奴俘虏干活。
谷中到处堆积着树木和石头,地上挖了些深深浅浅的沟,以减慢匈奴骑兵的速度。两边的山坡上建造了一些工事,可以设置强弩。
刘彪见到张允,高兴地道:“你总算来了,这守塞的事还是你来安排最好,我不耐烦弄这些东西!”
上次两人一道为前锋,刘彪对张允印象很好。张允又稳健又细致,善于把握出击的时机,与他合作令人十分愉快。
张允在塞城周围踏勘了一遍,暗暗点头,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兵将领,刘彪能把工事修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过在他的眼中,仍有许多不完善之处。
“刘校尉,塞城坚固,易守难攻,城内粮食足备,可供大军食用,防守完全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饮水,城内虽有几眼水井,但是城内人马众多,连同俘虏在内,塞城内有一万余人,又有这么多的战马,若是被敌军围攻,饮水可是大问题,人还好说,这些战马的饮水、草料耗费巨大,不好解决。”
“是啊,这些天每天都要出塞城遛马饮马,来来回回的,麻烦!”刘彪深有同感。
“刘校尉,我有个想法,怕委屈了牧马营的兄弟,不知当不当说。”
“都是兄弟,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张校尉,如今咱们都是一体,只要于战事有利,不用分什么彼此,你有什么好法子就说,刘某人没有那些弯弯绕,咱们当兵的,就是喜欢直来直去!”
张允道:“这小小的塞城,容不下许多人马,且谷口出入处狭窄。只要有两三千人,塞内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可若是塞外来了人马,驻在屠申泽旁边,塞城内的取水便会十分困难,只能依靠几口水井勉强维持。刘校尉,我的意思是,将牧马营移出塞外,就在这屠申泽旁,依着后面的山坡扎营。既可以守住水源,使马匹在大泽旁就食水草,又可防备塞外来人攻打。我率军在塞城内固守,几口水井足够食用。牧马营与鸡鹿塞互为犄角之势,若是事不济,牧马营可随时退入塞城之内。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彪道:“就这么着了!”
张允部下有步卒五千,路过高阙塞时接管了塞城的驻防,留下了两千士卒,连同当地的一千二百名守军,共有三千余名士卒守卫高阙塞。他将其余三千人带到鸡鹿塞,就在塞城内驻扎。牧马营则移出城外,就在屠申泽旁边建起大营。
张允又将防守之事细细安排妥当,真个是事事周到,般般妥贴,将防守工事建得滴水不漏,刘彪见了,高兴地道:“张校尉,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这鸡鹿塞万无一失。”
这时日逐王留在窳浑的一万人马得知鸡鹿塞有失,忙派兵五千来夺,被张允守着塞城,以强弓硬弩射退,狼狈逃回。
依着刘彪的性子,便要起兵追赶,将这五千人全歼。张允却死命地拦住,他说道:“刘校尉不可轻动!我等所奉的旨意便是守住这鸡鹿塞,为大军守住门户,万不可贪图一时之利轻举妄动。若是塞城有失,便是歼灭了这一路敌军,也难弥补。”
此时高阙塞和鸡鹿塞两座门已经关闭,皇帝的战略计划完成了一半,只不知西部都尉是否顺利抵达临戎城,组织当地兵马防守妥当。
日逐王此时正在率军攻打临河,他没想到一座小小的城池竟如此难下。临河县尉颇晓兵事,他动员全城人加固工事,又早早地征发了附近的兵卒,在临河县内聚集了三千余青壮。
卫护临河城,便是保护每个家族的生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