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满城都轰动了!听说那些侍卫们挨家挨户搜罗女子,都捆着出来,这像话吗?百姓怎么看我们?”
徐宣心里嫌杨音有点小题大做,抢女人算个什么事儿呢?咱们赤眉军的老婆不都是这么来的么?老婆死了,没事儿,再抢一个吧!孩子长大了,现代父母会逼婚:“怎么还不找对象?”赤眉军的父母也会逼婚:“怎么还不去抢老婆?”
不需要房子,不需要车子,不需要票子,只要一根棒子,打晕了扛走,多么美好的时代!
所以昨天刘侠卿来报告皇帝抢女人,徐宣根本没当个事儿,只说:“陛下长大了!”
“是啊,是啊,皇帝陛下越来越有丈夫气概了!”刘侠卿附和道。
小皇帝若是听到这话估计要绝望了,抢美女也能强行解释成有男人味,也真是没谁了。想当昏君,下辈子吧!
徐宣不想在军纪这件事儿上浪费精力,作为后勤大总管,眼下让他最犯难的还是军粮。
赤眉军进入关中,攻占华阴,随之占领了处于华阴的国家级大粮仓――京师仓,一举解决了军中的缺粮问题。
关中地区的土地质量和气候条件都不错,水利资源也极为丰富,农业生产一向发达。汉武帝时的搜粟都尉赵过推行“代田法”,使关中地区的粮食产量大幅度提高,一跃成为全国最主要的产粮区。
可作为全国经济、政治、化中心的伟大首都长安人口太多了,只靠关中一地产粮根本养不起,只好从其他地区调运粮食。为了方便粮食储存转运,汉武帝组织修建了许多粮仓,京师仓是其中比较大的一座,据后世出土的京师仓遗址实测,仅其一号仓的面积就有一千六百平方米。
伟大首都长安是穷全国之力供养的,在和平时期,关东的粮食源源不断地经大河及漕渠转运至渭水之畔的京师仓,再由京师仓转运至关中各地,以填补当地粮食缺口。
虽然历经战乱,仓中粮食储量有所下降,但还是让赤眉军大大地缓了口气,眼下的情景,至少三个月不用发愁粮食。但是长期来看,几十万大军的粮草依旧是大问题。
赤眉军之所以转战千里,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四处打仗,相反,许多人早就打够了,厌战畏战,整日哭泣着要回到故乡。只要有了粮食,这些流民才懒得去别处,天天趴在家里吃饭多好,谁愿意喊打喊杀地四处乱跑?
可是他们不得不走,不得不战,因为停下来就会饿死,没有任何一地可以长久养活这么一只庞大的军队,京师仓也只是解一时之困。几十万大军不事稼穑,光吃饭不干活,吃上几个月,再大的粮仓也会吃空,然后怎么办?还是得走,还是得战。
千里辗转只为粮,后世的“乞活军”也是如此。
樊崇、徐宣想停下来,在最繁华的关中大地享享清福,首先就要解决大军的吃饭问题。
虽然伟大首都富得流油,可是长安的城郭里长不出粮食。
如果说四处掳掠征粮是“开源”,徐宣想到的另一个办法就是“节流”,通过加强内部管理,各营粮食统一调配,统筹使用,减少损失浪费。
“向管理要效益”,是现代企业常说的话,在古代也同样适用。
赤眉军常处于缺粮状态,按理说应该珍视每一颗粮,可奇怪的是,他们的浪费也极其严重,这是由其军需供养机制造成的。
对于军需调配,各营一向是各行其是。通俗来说,就是谁抢到就算谁的,抢得多的多吃,抢得少的少吃,抢不到的不吃。这就造成有的营中缺粮,吃不饱肚子,有的营中粮食多得只能堆着烂掉。
比如现在这三十营,粮食贮量差距就极大,屯驻在郑县城外的几个营是攻打华阴和郑县的主力,当时都抢了大量的钱粮,粮食储量远超其他各营,营中又没有很好的储存场所,万一下雨就面临损失,大量粮食发霉烂掉。而其他各营没有参与攻城,掳掠较少,有的如今还吃不饱饭。
如果结束自行其事的混乱管理状态,将全军粮食统一调配使用,按需分配,解决饱饿悬殊,粮草损失便可大大下降,大军能维持的时间更长一些,也许能捱到第二年秋收,再来一次掳掠,这样赤眉军便可长久地在一地扎根了。
可具体到各营,吃到嘴里的肥肉,谁会甘心吐出来?就拿贮粮最多的濮阳和泰山两营来说,徐宣要他们上缴一部分收归仓里保存,被断然拒绝,人家凭实力抢的粮,凭啥吐回去?宁可放烂了也不缴。
各营的理由也很充分,掳掠交公?这事儿坏规矩,这样的话,谁还会卖力气打仗?打赢了抢到了也不是自己的。
徐宣很愁,各方利益不好平衡,他这个丞相要被难死了。
这样的队伍难带啊!
若不是他们的领导层还算团结,樊崇等首领为人义气威望高,能勉强居中平衡各方,这支队伍早就散了。
“郑县几营富得流油,怎么想办法让他们吐出点来供前线大军使用。”徐宣苦苦思索,不得其法。
24.队列训练
刘盆子带着一百余人骑马出城,来到前几天早就选好的营地,那是东城外的一处缓坡,坡下有一条小河,河边是大片的空地,别说是一百人,便是几千人也能拉开来演练。
作为一个军事迷,好不容易来到了古代,刘盆子总算能圆一下自己金戈铁马的将军梦了。
上一世他就读过许多古代兵书,孙子兵法、六韬、司马法、纪效新书,从战略到战术,从练兵到用兵,古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要练出强军需要日积月累的努力,刘盆子对眼下这支侍卫队伍的第一次合练,只要求两个字:整齐。
上马要整齐,下马要整齐,列队要整齐,前进步子要整齐,转弯要整齐,拔刀要整齐,举起长矛要整齐,喊口号要整齐。
这一帮放牛放马的,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牲畜,马吏们骑术普遍不错,牛吏们就差了许多。翟兴骑惯了牛,总是嫌马跑得快;班登身材矮小,连马都上不去,只好找了只最矮小的幼马给他。
少年们平时没受过这样的约束,一开始练了个乱七八糟。别人都开始小跑了,班登还在费力地往马背上爬,没等下令冲锋,孙易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刘盆子下令左转弯,队伍立刻陷入混乱状态,有的向左,有的向右,胡狗子和一个马吏撞到一处,马吏掉下了马背,差点被马蹄子踏到。
众人先是嘻嘻哈哈,连吵带笑,不到一个时辰,全累得气喘吁吁,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