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小铁官会站出来,带着大家挣扎出一条活路。
司马超很珍惜这个独立领兵的机会,事实证明他是确实有两把刷子。在半年时间内,他不仅解决了军中的生存危机,而且把队伍扩大了一倍。
司马超占领宜阳一个月,整合了城内的降兵,加固了宜阳城防,按照和夏阳议定的战略,不断出兵骚扰附近的朱祐军,让朱祐十分头疼。
朱祐的领军能力一般,能当上建业大将军,成为云台二十八将之一,是靠了与刘秀关系亲密。他是刘秀的发小,两人一起长大,同在长安求学。
当时刘秀去看望朱祐同学,朱祐同学竟然因为要去上课,拒不接待刘秀同学,让刘同学十分尴尬。
要是在后世,朱祐应该是个三好学生团干部之类。人家却靠关系成了汉室中兴功臣,可见人际关系的重要性。
刘秀后来时常突然“驾幸”朱祐家里,还一本正经地说:“朱祐同学,这次你不会因为要上课去而拒绝接待我了吧?”
在与司马超的对抗中,朱祐更是暴露了他能力上的短板,部下有三万多人,几乎两倍于敌的兵力,竟然丝毫占不到上风。
司马超对任延君说道:“尚书不必着急,洛阳城内二十万兵马,广有粮草,只要城中人不自乱,吴汉军很难破城。我慢慢想法子,一定把尚书送进城去。只是入城难,出城更难,尚书要出城时怎么办?”
任延君道:“走一步看一步,先进去再说!”
任延君如此着急,不全是因为他是朱鲔的好友,急于劝他弃暗投明,更因为他的独子任尚就在朱鲔手下担任校尉。因为这个缘故,杨延寿曾建议皇帝不要派任延君出使,生怕他会借机逃走。
皇帝却道:“父子有亲,乃是人伦大道,朕不忍见其骨肉分离。若是任氏父子团聚,能叙天伦之乐,就是因此离朕而去,朕也在心里替他们高兴。何必非要拆散人家亲骨肉呢?”
一番话说得杨延寿连忙跪拜,高呼我主仁德。
刘钰话说得漂亮,不过是因为他的身边时刻有史官拿着笔,随时记录皇帝陛下的语录,他不说几句绉绉的漂亮话,好意思吗?那不是砸人饭碗么?
况且任延君一个人,作用有限,留用他是一个姿态,他走了也没什么可惜,还能利用来做个秀,表现皇帝陛下的仁德,何乐不为?
要是哪个大将出征,皇帝陛下可完全不管什么人伦大道,是非要别人把儿子留下不可的。
143.杀兄之仇
三天之后,驻扎在洛阳城南的建业大将军朱祐接到急报,说南面数里之外又有敌军袭。
朱祐皱眉道:“又是宜阳敌军!这个司马超,没事就来闹,又不正面相抗,只是打了就跑,真是让人烦恼。”
“大将军,这次来犯兵马极多,好像司马超要来真的了!”
朱祐听了,赶紧出营,遥遥地见到对面烟尘滚滚,旌旗蔽日,看起来怎么也有一万人以上。朱祐下令:“全军出击,歼灭敌军!”
他只留了几千人守营,尽起大军,向南迎去。
看看走得近了,敌军却掉头向后,朱祐只见到旗子迅速地向后倒退,他以为对方是见他兵多害怕,更是催兵疾进,高呼道:“不能让司马超跑了!”
大军一直追出二十里,眼前是一片树林,林中隐隐有旌旗招展。朱祐怕林中有埋伏,命令大军边搜索边前进,两万多人成扇形慢慢向前推进。一直走到树林深处,没见到一个人影,只见地上到处丢着旗帜锣鼓。
宜阳汉军借着树林的掩护已经遁走了。
朱祐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急忙回军,离大营还很远,就看到营中烟雾升腾,走近了一看,大营里一片狼藉,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
据留守的兵将报称,朱祐出兵后不久,突然有一队悍卒杀到,直冲大营,一路砍杀,四处放火,将营中辎重烧毁大半。要不是临近的马武闻迅赶来增援,吓跑了敌军,这次的损失一定会更大。
朱祐知道自己被耍,十分恼怒。一边再去调集军资,一边与吴汉商量,要集中优势兵力,先拿下宜阳,解决自己背后的威胁。
在朱祐营地被袭之时,有一小队人马穿过营地,直趋洛阳城下,叫开城门进去,尚书任延君就在其中。
大司马朱鲔与弘农太守通过几次使者,以为这次又是使者到来,没想到竟是老相识任延君。
朱鲔顾不得寒暄,立即切入正题,问道:“任君从何处来?长安如何?陛下如何?可有援军来助我?”
他一连声问了几个问题,可见其心情极为迫切。任延君却没急着回答,先请他屏退了左右,只剩下两个人时才说道:“大司马,长安城陷了,陛下安好,援军不日即可抵达。”
朱鲔有点莫名其妙,“任君,你说的什么?长安城陷了?那陛下怎么会安好?又是哪儿来的援军?莫非,是陛下率军出了长安,要来洛阳与我会合?”
任延君道:“建世皇帝陛下大军已入长安,陛下受封为长沙王,在长安城中安享富贵。”
朱鲔一下子呆住了,嘴唇抖了两下,突然一拍几案,大声道:“任延君,你是为放牛皇帝做说客,来劝我投降的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任延君看着朱鲔,面上始终带着微笑,这笑容让朱鲔有点发毛,又有些恼怒,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任延君说道:“大司马,您的意思该不是说,要为无胆鼠辈尽臣节吧?”
“无胆鼠辈”是朱鲔对刘玄的评价。
刘玄是朱鲔、张卬等人一手拥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无能,没什么声望,便于操纵。更始皇帝登基之时,众臣下拜,他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利索。
朱鲔当即在台下说道:“此无胆鼠辈也,易与耳!”从此他与张卬等人在背后常以“无胆鼠辈”称呼皇帝。
对于刘玄,朱鲔向来是轻视的。刘玄也知道这一点,合作收拾了刘縯、刘秀兄弟后,刘玄和他的拥立者之间的矛盾便凸显出来。
进入长安之后,“无胆鼠辈”渐渐胆大,依托宗族和关中豪强的支持,一点一点地从老牌绿林军头领手中攫取权力。他将朱鲔安排到了洛阳,两个人一个在长安,一个在洛阳,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朱鲔不知道任延君如何知道这个称呼,任延君算是更始皇帝的身边人,那么刘玄应该也是知道的。
任延君道:“陛下已为长沙王,为新皇之臣子,大司马还要为谁尽忠心呢?如今,连长沙王也在命令您为新皇效命呢!”
任延君说着,拿出一封帛书,正是长沙王刘玄的亲笔手书,内容可想而知。
朱鲔只扫了一眼,便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