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伸手胡乱抹了两下眼泪:“驸马来了。”
张敦礼见桌上放着一叠纸:“这是……”
石薇说道:“这是乳娘写的,王驸马对蜀国姐姐的桩桩件件。”
张敦礼拿起来略略看了,叹了一口气,将状纸纳入袖中,对石薇深施一礼:“郡君已经帮得够多了,这些事情,交给寿康和我吧。弼儿就有劳郡君一段时间。”
石薇点头:“这是应当的。”
张敦礼又对石薇深施一礼:“勋贵之家盘根错节,打断骨头连着筋,论起来都是姻亲。”
“还是寿康有眼光,结交了郡君这样的巾帼男子。以前敦礼轻慢之处,望郡君原谅。石家高义,确是我勋贵中的楷模,请受敦礼一礼,以赔往日不敬之罪。”
石薇手足无措:“你说什么啊,使不得。”
张敦礼重新直起身,恭敬地说道:“使得,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勋贵。郡君诰命先于少保,盛名之下,实无虚致。”
……
王家,祠堂。
族长王缄和王诜的母亲卢氏,同样坐在正堂之上。
王诜跪在下首,低垂着头。
卢氏疾言厉色:“我就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天底下打着灯笼,还能找到比宝安更好的新妇?!”
“要是劝不回宝安,那老身也不要这个脸面了,搬去与新妇同住!这个新妇,你不认,老身认!老身只当从此多了个女儿,没生过这忤逆的儿子!”
王家自打王全斌到现在,族中已经没出过什么出挑的人才。王诜的老爹死的早,叔叔王缄如今也只是得蒙恩荫,做得个三班奉职的小使臣而已。
王缄年纪也大了,有些心力不济:“哥儿从小就是读书种子,圣贤经典是读饱了的,二叔学问不高,就不知道哪本经典上讲过你干的那些事情。”
“我们不说别的,就这合族百口,靠的是什么生计?不是公主舍下颜面,与石郡君求来的?”
“平日里那些浪荡交往,还真当自己是怎样了不得的人物了?那些个狐媚子,哪个不是心窍玲珑不安分的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房中那些烂事儿!以前不管束你,是见公主都容得下,没有长辈挑弄夫妻不和之理。如今闹成这样,你让一族之人怎么活?”
“今日四通商号和皇宋银行都来人了,商号说如今在造海船,银根抽紧,王家的借贷周转,年后就没了!文房铺子和生药铺子,人家说今年要先顾两浙路打通关脉,好在那边拿地,也没我们的份了。还有两浙路那边购地的事情,如今看来也要黄。皇宋银行通知三十日里清掉账目……”
王诜面露恼恨:“这是用合族生计威胁我们吗?”
王缄拿拐棍笃笃杵着地:“哥儿你怎么还不晓事啊?勋贵勋贵,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就你这样子,根本是没活明白。”
“我就问你,是人家欠了我们家的,还是我们家欠了人家的?说白了你合族的生计,关人家什么事儿?帮你,那是人家看在勋贵情分上;不帮你,那也不是人家失了德性,而是这情分淡了!”
“哥儿啦,当初公主出降,你觉得委屈了是不?你觉得自己是大才,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那种,不做宰执都对不住自己个儿是不?”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呀,公主那性子,哪一点还像一个公主?对族里,对你老娘,哪里有一分失了礼数?”
“叔就问你,身修了吗?家齐了吗?这些都做不好,还觉得自己真是大才?”
“徐国公主驸马,不是文武双全?卫国公主驸马,不是义理精通?人家像你这样了吗?浮浪文人捧一捧,几个窑姐儿哄一哄,连日子该怎么过都忘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火灾
第七百六十六章书纸张。导致了此次火灾。”
赵顼问道“那为何你也在?”
章惇说道“臣在会计司考计今年盈余,制作明年国家各路支出预算报表,尚未回家,因此火势一起,便按照预案指挥救火。”
“损失如何?”
“初步统计,房屋倒是没有大碍,不过陕西路熙宁五年以来账册簿籍全毁。”
赵顼有些担忧“陕西路乃临夏前线,册籍非常重要。”
章惇拱手“陛下放心,陕西路的簿籍是最清楚的,当年苏明润定下的制度,除了计司,陕西路各州府出入,在转运司都有详细备档,臣明日就下文,命陕西路转运司将备档调运京师。”
赵顼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救火非常及时,我都没想到这火还能扑灭……”
章惇再次拱手“陛下,不是扑灭……而是……没烧起来。”
第七百六十七章 章惇的算计
第七百六十七章章惇的算计
赵顼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章惇也倍感侥幸:“要是前几年,三司使院此番定然无法幸免。这还是当年苏明润想出的法子,用一种叫水玻璃的涂料,将各处档房都涂刷过一遍。”
“当年谅祚围囤安寨,见囤安寨外墙都是松木,于是采用火攻,结果根本烧不起来。民间传说苏明润有星君避火罩庇佑,其实其实就是这东西。”
“啊?对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所以此次火灾,烧毁的只是房屋里的书档案,没有引燃房屋,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
赵顼点头,又看向梁彦明:“你呢?来得挺快的啊。”
梁彦明拱手:“呃陛下,这也是少保在开封府任上立下的制度。对汴京城各处地方,各个时节,都划分出了防火等级;规定了铺兵们的任务,操典;每年春秋还要组织两次调阅他取名叫应急演练,就是,就是”
赵顼好奇:“就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梁彦明拱手:“少保的话有些不敬,陛下还记得少保权知开封府时,元夜花灯他都谢绝陪驾不?”
赵顼反应过来了:“对,历任开封府就他架子大,他当时怎么说的?”
梁彦明有些喏喏:“少保说不去元夜是火灾高发时段,以后开封府尹,元夜都必须亲自在火铺望楼守着,少去陛下跟前凑热闹然后还每每告诫我们说,只当只当汴京城天天都要着火”
赵顼有些想笑,跟着却脸色一沉,拂袖而去。
梁彦明傻眼了,看着章惇说道:“制诰,我这是说错话了?”
章惇苦笑:“陛下的意思少揣测,办好自己分内之事是正经。我这还得回去上表自劾呢,先走了。”
次日,御史中丞邓绾,知制诰邓润甫,上章弹劾郑侠大不敬,要求将郑侠追回入狱,参知政事冯京,著作佐郎,秘阁校理王安国,指使郑侠谩骂新法,同样需要调查。
同时还查出,御史台吏杨忠信,曾经拜会郑侠,对他说过:“御史缄默不言,而君上书不已,让监门承担了弹劾奸臣的重任,这就是御史台中无人。”
然后从怀中取出名臣谏疏二卷给他:“希望以此帮助到正人君子。”
因此同样被下狱调查。
赵顼指派邓绾和邓润甫主办此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