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套路和五哥在玻璃江边的傩舞游行差不多。
慢曲过后,一声炮仗,音乐又开始激烈,金鼓铮铮,苏油如今已经非常熟悉开幕式套路了,这绝壁又是武戏上场。
果然,烟,降到了如今一支三十文,生产效率,还比以往提高了三倍。”
“介甫公你想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我大宋军士,从以前携十发,变成成本不加的情况下,可携三十发,进步已然不小了。”
王安石点头:“民赋不加,而国用可足。”
苏油赶紧补充:“然而这是十年内数次改良,方才达成的成效。介甫公,没有能让大宋一吃万灵,一吃痊愈的仙丹,如果有,那大概率是兜售骗钱的铃医。”
王安石深深看了苏油一眼:“明润还是改良那一套,大宋的问题并非不可为,而是不为。须知取乎上,得乎中;取乎中,得之下。我也历任过地方,发现只要主政得力,下面跟随更张,那是水到渠成。”
苏油有些无语:“介甫公,一项得不到大多数人赞同的政策,要推行起来,那叫事倍功半,为何不多方取计,从大家都认为该做的一些易为事件先做起来呢?大宋就是一架半朽的大车,还负担着沉重的货物,猛地给它来一下,怕是车没动起来,车架子先散了。”
“唯一的办法,只是慢慢加力,在保证架子不垮的前提下,先一点点跑起来,等速度起来之后,推动它就不费大力了,如此在腾出手来加固车架,减轻负担,不是更好吗?”
王安石沉吟半晌:“明润,这样要多少年?”
苏油说道:“二十年。”
王安石问道:“我大宋宰执,一任是多少年?”
苏油有些无语了:“两年到三年。可是陛下他……”
王安石以为苏油明白了:“你觉得陛下能等你二十年?”
苏油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历史上,赵顼似乎没有活过四十岁。
表演再次开始了,现在是“抹跄”,百余人或巾裹,或双髻,各着杂色半臂,围肚看带,以黄白粉涂其面,各执木棹刀一口,成行列战阵状。
击锣者指呼,向皇帝拜舞之后,呐喊变阵,成一字阵,两两出阵格斗。
夺刀击刺,状态百端,一人被夺刀虚劈之后,后跃直身,硬邦邦地平着摔到地上,摔得啪啪作响,谓之“板落”。
观众席上,自然又是一通叫好。
接下来是一个田舍儿打扮的演员入场,一通念唱作打之后,有一装村妇者入场,这是乡下小两口,两人配合表演之后,村夫以杖挑起村妇,背着下场。
之后便是杂剧段子,诸军缴队,露台弟子表演杂剧折子戏,最后是合曲舞。
苏油不禁瞠目结舌,果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特么不就是后世春晚的小品,歌曲大串烧加难忘今宵吗?
和春晚合唱后就散场睡觉不同,今天的高潮才刚刚到来。
合曲舞旋讫,诸班直常入祗候子弟骑兵出场了!
当先先一人空手飞奔入场,谓之“引马”。
次后一人肩磨大旗,谓之“开道”。
次后又有一骑,抱这个大红绣球奔入场中,掷于地上,用红色锦索拖着狂奔。
数骑追逐射之,左曰“仰手射”,右曰“合手射”,谓之“拖绣球”。
又以柳枝插于地,数骑以划子箭,或弓或弩射之,谓之“蜡柳枝”。
紧跟着十余小旗出前,谓之“旋风旗”,开始表演精巧的马术。
又有执旗挺立鞍上,谓之“立马”。
或以身下马,以手攀鞍而复上,谓之“骗马”。
或用手握定镫裤,以身从马匹后臀来往,谓之“跳马”。
其余的还有“献鞍”,“倒立”,“拖马”,“飞仙膊马”,“镫里藏身”,“赶马”,“绰尘”,“豹子马”,“弄刃”等诸般表演。
这支马队表演完毕,数骑黄杉老兵,谓之“黄院子”,执小绣龙旗前导;
后边队伍还未出来,围观群众便开始高声喝彩。
苏油非常好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司马光说道:“接下来的表演,叫妙法院,明润你看了就知道了。”
校场一脚,立着数百草人,成步兵战阵之状。
黄院子老兵下去后,一骑白马当先冲出,玉羁金勒,宝镫花鞯。
马上骑手短顶头巾,各着杂色锦绣捻金丝番段窄袍,红绿吊敦束带,领着身后百骑,呼啸而至。
队伍很快展开成锥形,当先骑手蹡踉一声拔出治平骑刀,翘臀离鞍,翻腕前指:“杀!”
身后百骑同样拔出长刀,齐身娇喝:“杀!”
“女兵!”苏油大吃一惊,然后开始跳脚:“等等,这是照夜白!那女将怎么回事儿?薇儿!怎么是薇儿?!”
第五百零一章 没有盐
第五百零一章没有盐
仅仅百骑,声势却比之前所有的表演都惊人,从楼前呼啸而过,转眼切入草人阵。
石薇手腕轻摆角度,飞快的马速加上锋利的骑刀,轻松将前路上阻挡的草人削断。
身后的骑兵就没这手艺了,多数人只能捞着一两个,甚至有的穿过草人阵后,手里长刀都没有开张。
不过骑兵集中冲锋的阵势却让汴京人真正开眼了,骑兵冲锋之后,草人多数断为两截,为数不多的,也被撞得横七竖一斤!市井之中,咸鱼豉酱,无不遭受哄抢。此皆那什么银行之议,导致市集躁动,万姓不安之故!”
“陛下一箸鱼脍,尚且难以下咽,可怜汴京百姓,不尝盐味多日矣!此皆计司诸人贪功妄作,欲陷陛下于不义!望陛下亲贤臣,远小人,体恤生民,恢复旧制!”
第五百零二章 解决
第五百零二章解决
“胡言乱语!”唐介气得七窍生烟,出列言道“汴京盐价超过四十文之时,老夫便已移文都盐院,命其出粜存盐,平抑物价。奈何都盐院竟然置国计民生于不顾,斤斤计较于行文规范!老夫堂堂计相,竟然号令不动都盐院胥吏,敢问是何人阻挠?!”
赵颢起身,恭恭敬敬对赵顼施了一礼,缓缓说道“都盐院是小弟管理,其中小小知事,岂敢挡计相虎威?但是皇兄,计司为何积弊难返?积欠因何空簿满屋,治理艰难?”
“还不是因为历任计相,以一己之意,坏制度纲常所致?”
“今日因计相一语便可开仓放盐,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因计相一语,免了举国赋税?韩公整顿计司条例,于今未过两年。难道百年大计,几年心血,便因这数日之事而废?”
唐介怒发冲冠“歧王这是颠倒黑白,计司条例,老夫自当遵守。然因何老夫行文三日之后,才告知格式不对?为何不能立刻指出,立刻告诉院子,传话改掉?”
赵颢恭敬地对唐介施礼“唐公,都盐院虽然是小小衙门,却也有自己的事务,计司突然行文,总得先将手中急务料理过来才行。收到行文,三日之内必须回复,这是计司条例所定,都盐院能力不行,紧赶慢赶,但是好歹没有违例。”
“唐公直声振动天下,却也不能欲加之罪不是?”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