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5 章(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史上唯一的汉人大巫,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一段传奇。

苏油与众人依依不舍地告别,终于踏上了前往自己治所嶲州的最后一段路程。

二林到嶲州的道路如今修缮得宽阔平整,那里如今是西南茶马古道上最重要的货运码头。

相比之前用驮马翻山越岭从雅州过来,如今的这条道路,那就好走太多了。

嶲州码头有时候停靠不下,商人们便停泊到对面的宜宾县,甚至带动了宜宾县的服务行业。

如今那里的川菜和美酒旗亭,也变得颇为有名。

马队沿着大道奔行一日,都是下坡,在傍晚时分,来到嶲州城。

唐淹如今是朝廷委任的嶲州通判,当老师的,反而成了学生的直属手下。

嶲州是控鹤军老巢,州中诸曹参军,基本都是苏油的战友。

除了寻常州治幕僚官外,嶲州是商业新兴城市,还有监管本州各仓、院、库、务、码头的税榷、库藏、杂作、买卖勾管。

在城门口迎接苏油的,是唐淹,陈田,还有各职参军,领事勾管。

苏油远远甩鞍下马,牵马步行到唐淹面前,深施一礼“弟子拜见恩师。”

唐淹对这弟子是从小得意到大,当年龙老头要打戒尺的时候,可真没少拦着。

如今再次见到,当然喜不自胜“明润!哈哈哈,长高了,也稳重了!为师听闻你在渭州大涨国威,心中不胜之喜啊!”

陈田上来作揖“老夫拜见少爷。”

苏油赶紧扶住“使不得,陈老丈操练得好部卒啊,囤安寨能守住,控鹤军可是中流砥柱!”

一圈礼数见完,待得见到人丛中两个读书人,不由得又惊又喜“史兄,杨兄,你二人何故在此?”

两人正是当年与苏油一起印刷《梅都官诗集》的史愿和杨彭,当年参与印刷的五人之中,赵蒙和任贯与苏油同中,这两人却落榜了,没想到在这里重新得见。

唐淹介绍道“嶲州新立,学宫缺了教谕,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便将两位世兄招来当任教职。”

苏油笑道“那太好了,都是长辈故交,良师益友。这任知州,估摸着是我当得最顺心的一任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濮议

第四百五十八章濮议

一个比苏油小些的少年从人丛中探出头来:“明润,还记得我不?”

苏油哈哈大笑:“唐伯虎!你也在这里!”

当天晚上,苏油便起草奏报,向计司汇报转运使事务,向中枢奏报上任知州事务,向礼部奏报出使事务。

同时还向中枢和计司奏报嶲州发展方略,表明准备以之为集散地,收购大理精铜,以助减大宋之不足,顺便带动嶲州金属加工,交通运输的构想。

之后便跟随一直代理嶲州政务的唐淹熟悉当地民情。

嶲州是一座标准的移民城市,虽然已经十年发展,但是还是以粗糙,简洁,实用,高效为主,远达不到精致细腻的程度。

不过好处就是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没有一手遮天的豪强。

说起来,苏油自己就是关系最多,最能一手遮天的人。

唐淹并不热中于政务,交代完之后,松了一口气道:“明润你来就好了,明日起我便住到学宫去,教育子弟,著书立说,干我的老本行。”

苏油赶紧摆手,说道:“老师你可得继续辛苦,我还准备利用嶲州收取铜铁木棉便利,好好弄几样军国神器出来呢。”

唐淹苦着脸道:“如今《春秋讲义》三十卷勉强算是写完、《辨三传》已经写了五卷,还有《五经彻旨》三十卷在拟腹稿,这都耽误好多年了……”

这是要仿效龙昌期走立言的路子,苏油也不好不允,最后只好说道:“老师,要不我们还是走当年眉山学宫的路子?把汽灯用起来?我的《麈尘录》也欠了不少账了……”

唐淹又叹了口气:“我有种预感,你到嶲州来,我只会更忙……你的那什么……发展纲要,朝廷回复了吗?”

苏油两手一摊:“石沉大海,朝堂之上如今都快吵翻天了。”

的确,朝廷上如今在争论大事,从治平二年四月仁宗大祥期结束开始,整整持续了十八个月之久,如今才过去一半的时间,这次大事导致台谏为之一空,名臣声誉受损,皇帝吃力不讨好,这就是著名的“濮议”。

朝臣们引经据典,雄辩滔滔,渐渐形成了以司马光为代表的“台谏派”,和以韩琦曾公亮为代表的中书派。

司马光认为,仁宗为大宗,濮王为小宗,从礼制出发,大宗比小宗更加尊崇,赵曙既然继承了仁宗政治遗产,就不应当在以旁支过继后而追封父皇母后。

司马光还罕见地在奏章里给出了合理化建议,要求赵曙封赠其生父及三位夫人“高官大国”,反对称亲,当称生父为皇伯。

台谏还抬出一个大佬,仁宗朝相公王珪,由他转奏,以增加分量,抗衡中书。

而以韩琦,曾公亮,欧阳修的中书派,挑出了司马光奏章中的几个漏洞。

其一,赵曙为濮王守孝时,制服已经降了一个等级,其后对生父母称考妣,这是合乎礼节的;

其二,世间哪有儿子册封父亲高官大国的道理?

其三,礼制无称父亲为皇伯的先例。

于是中书建议,下两制下臣僚讨论。

这是一招昏招,结果意见反应上来,大多数官员站在司马光一边。

六月,曹太后从内中出手书,同样站在司马光一边,并切责中书不当议称皇考。

于是赵曙只好暂时罢议,要求有司博求典故,务合礼经。

于是台谏上套了,翰林学士范镇,侍御史贾黯上书要求依从王珪首奏。

而且仗着有太后手书,言辞也开始升级,侍御史吕诲直斥中书一帮子为——“佞臣”!

司马光的奏章也升级了:“政府之议,巧饰辞说,误惑圣听。不顾先王之大典,蔑弃天下之公议!”

结果八月汴京大水,打断了这一进程。

然而到了十一月,救灾完毕,吕诲旧事重提,连上七道奏疏,在没有得到答复之后,连续四次请辞。依然没有得到赵曙答复之后,吕诲将事件升级——弹劾韩琦!

他将八月大水归咎于韩琦导君以谄:“《五行志》曰:‘简宗庙,废祭祀,水不润下。’”

“永昭陵土未干,玉几遗音犹在。乃心已革,谓天可欺,致两宫之嫌猜,贾天下之怨怒。得谓之忠乎?”

然而新年一过,初七大朝会第一天,台谏的矛头,突然一齐转向了参知政事欧阳修。

吕诲,范纯仁,吕大防合奏:“豺狼当路,击逐宜先,奸邪在朝,弹劾敢后?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开邪议,妄引经据,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先帝。”

这就是柿子拣软的捏了,明明是韩琦首开濮议,台谏经过一个长假回来,突然改变策略攻击起欧阳修来了。

苏油分析,这事情台谏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