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久离京师,人心有变,这是第四桩;”
谅祚和梁屹多埋都暗自点头。
家梁说道:“如何提振军心?此次损失,主要是皇叔旧部,另加铁鹞子,步跋子一部,尤其铁鹞子队率,损失巨大。”
“兀卒只需要大量提拔军中干才,以皇叔旧将为铁鹞子新任队率,以横山部众充入步跋子中,示军民以公,则人心自安,军心自振。”
见谅祚和梁屹多埋都暗自点头,家梁便将第一根算筹取走。
继续说道:“春寒未退,牲畜饥弱,非战之时。但是宋军,他就真敢战吗?只需遣送三路使者,可解此患。”
“其一,入贡辽国,贺立太子,卑辞厚币,请代为纾解。”
“其二,再派使节入大宋,威胁朝廷,须知大宋提防武将擅生边事,如防蛇蝎,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能软弱!”
“只需展示决心,宋廷毕定会严斥苏明润,到时候后就可以好好谈条件了。”
“刚刚说过,苏明润说到底是个生意人,他的上位,与眉山集团密不可分,兀卒,我有一釜底抽薪之计。”
谅祚神情打动:“讲来。”
家梁说道:“只需我们同意宋廷,二十万岁币中,部分按市价,用眉山产物抵扣!如此大利之下,他苏明润迫于眉山商人的压力,不得不从!”
谅祚却有些犹豫:“这真能奏效?”
家梁冷笑道:“如果苏明润是聪明人,不想众叛亲离的话,这一条他就不得不从!”
“我倒是希望他不从,如此一来,他与眉山集团之间,肯定会出现裂痕。”
“假以时日,他必成离山猛虎搁浅蛟龙,泯然在大宋官场之中。西夏,可就算是去了一个大敌!”
谅祚不由得大喜:“原来他也有弱点!如此一来,我倒有些希望他不从了。”
家梁的冷笑转为苦笑:“他如此奸险狡诈,一定会从的兀卒,我们不能将自身气运,寄托在敌人会自己失智之上。”
谅祚走到家梁身前跪坐下来说道:“谅祚年幼,虑事荒唐,还望先生随时提点,莫要以为谅祚愚不受教。”
说完深施一礼。
家梁赶紧与谅祚对拜:“主上不以家梁狼狈来归,食同案,寝同帐,解衣推食,虚怀纳谏,家梁岂能不殚精竭智,忠勤王事?”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家梁这几日一直在思虑,主上,我继续说?”
谅祚如今已经去了一半担心,更加恭敬:“先生请讲。”
家梁将第二根算筹取走,又拿起第三根:“至于军演,就是军事威胁,主上只需再派一路使者,联络唃厮啰的长子瞎毡和次子磨毡居宗哥即可。”
谅祚问道:“此二人,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
家梁微微一笑:“主上,什么都不需要,随便一些空头承诺即可,不过最重要的,是将我们与他们联络的消息,让董毡知晓。”
梁屹多埋与谅祚不由得眼前一亮,谅祚兴奋道:“据吉多红衣大和尚所言,唃厮啰病重,熬不过今年。如此一来,董毡绝对不敢擅离青唐,联合演习之议,不攻自破!”
家梁说道:“至于第四根算筹,国内局势,家梁无计,只能由主上一展长才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计相学宫
第四百二十九章计相学宫
说完拜服于地:“主上,宋国的大才子,苏明润的堂侄苏子瞻,曾经在其制策晁错论中说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家梁望主上牢记此语,不要计较于一时之得失,戒急用忍,锤炼智勇,以待有为之机。”
“大夏南面锁钥祁连,北面横绝瀚海,东以黄河为襟带,西以玉门为屏藩。境土方两万余里,河南河西,州郡凡二十有二,河外之州,附列有四。”
“地饶五谷,尤宜稻麦。甘、凉之间,以诸河为溉;兴、灵则有唐来,汉源二古渠。”
“故世有灌溉之利,岁无旱涝之虞。”
“左右厢十二监军司,诸军计五十余万。别有擒生十万,撞令五万,麻魁三万。”
“主上,此春秋强秦之姿。然纵以秦强,当春秋之乱世,周土星裂,犹奋六世之勇烈,至始皇方成一统。”
“其间败于晋,败于魏,败于韩齐,败于赵,败于楚。也遭败绩,甚至覆国之危。”
“所赖者,君上不避危难,艰劬受命;将士忠勤果勇,奋武勠力;士人周抚黎民,调营供黍。万众而一心,数代而不移,故终成大业。”
“家梁望陛下永志今日之耻,奋发激越,恢弘志气;节用民力,广开利源。”
“至于举措思虑,图立万世之基,莫侥一时之幸即可。”
“荀子曰: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又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唯主上熟思之。”
谅祚眼中含泪,用双手扶起家梁:“何眉山人才之丰也!若无先生,谅祚此番早为宋军所擒。今日奏对,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谅祚纵然愚鲁,必不效刘禅自足自安!”
“得先生之言开解,谅祚颓心尽去!便有劳先生,与屹多埋一起稳定边陲,待整顿好朝堂,你我君臣再共商大举!”
家梁和梁屹多埋再次拜服:“敢不效命!”
“他怎么敢!”韩琦白发飘飘,白须飘拂,将奏报摔倒地上:“苏明润这是激怒挑衅!小胜一战,便悖妄如斯了,这跟其余愚鲁边将有何分别?!”
富弼强撑着病体,将奏章捡拾起来:“韩公,我这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几次求退,官家只是不允,如今渭州已安,望韩公代我向官家言说一二。”
韩琦更怒了:“国事艰难,岂能轻易求去?三司使蔡襄眼看就要出外,你再一走,朝堂怎么办?!”
这又是一桩公案。
赵曙刚刚即位的时候,两宫不和,宫里边传言新帝可废,然后赵曙听说外朝中也有人这么议论,就惦记上了。
虽然没有实证,可赵曙就是认定那个人是蔡襄,于是三司使蔡襄是背锅侠。
加上蔡襄年纪大了,体弱多病,上衙的时候无法早起,还常常请假,赵曙便以此为借口,要将蔡襄撤掉。
韩琦,富弼,司马光,欧阳修都一再苦劝,皇帝就是不听不听我不听。
这就又是皇帝的任性了,朝臣竭力反对的原因,是治平元年一点都不治平全国大水,西边军事,都火烧眉毛了官家你还计较这个!
可是赵曙仍然一而再再而三锲而不舍地找茬,最后都到了一听到三司奏报就悚然变色的地步。
其实就工作来说,蔡老头不但没耽误,还是一把好手“较天下盈虚出入,量入以制用。划剔蠹,簿书纪纲,纤悉皆可法。”
张方平苦心引导,苏油心心念念的国家预算概念和记账新法,在蔡襄当职期间,第一次在三司有了点苗头起色。
可是转眼又被掐死了,蔡襄在朝堂上无法容身,只好求外,留下了一封国论要目,以端明殿学士的身份出知杭州。
富弼苦笑道:“韩公,国朝养士百年,只要是士林华选出来的,莫不以天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