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小学的事情就管得少了,不过那里的传统,都是孩子们自主自力,以大带小。因此这些措施怎么就变成了制度,我也是莫名其妙。”
“不过想来是有些道理的,土地庙的蚊虫,老鼠,比其余地方都要少很多。”
“至于学宫,呃,我能说是因为龙山长贪嘴,导致食堂招来了老鼠,然后他一发狠比照小学办理不?”
史洞修手扶脑门:“小油你别闹!不过道长,环境干净,饮食整洁,人就会少生病,这应该是正常的道理吧?”
元德公说道:“正是,因此老道建议,将土地庙小学的方法扩大范围,清理沿街沟渠,泼洒石灰。各家屋宇,也洒药,熏烟。还有救治不及的,立刻火化。加上之前的隔离等手段,我们能尽的人事,大体就是这些了。”
知州取下乌纱,用手擦着脑门上的汗:“好在四川地少人多,普通人家流行火葬,官府之前还屡禁不绝。大家对烧尸首的行为不算抵触。那就如此办理吧”
苏油拱手道:“德公,还有一法,是不是可以配置药汤,让百姓们先行饮用,有病治病,无病预防?我知道夷人一物,便宜又好用。”
元德公惊讶道:“何物?上次你从大理取来的三七,端是疗伤圣品。”
苏油说道:“在二林部时,有人发热咽痛,温毒发斑,烂喉丹痧的话,大巫就会用板蓝根,哦,就是靛青根煮水给他们喝,基本都能见效。”
元德公惊讶地站了起来:“如此简单?快去取来,我这就去北极院找教宗推断药性!”
第二百五十章 弹劾
第二百五十章弹劾
程应说道:“如此我们就各施其责?江卿负责药材;太守便负责派人清理街道,督促打扫;道长与天师负责配置药物?”
知州一合掌:“大善,如此我们便各自行事!待事了之后,本官必定上奏朝廷,褒奖江卿仁德!”
如今的程应,也不是那个慢吞吞成天逍遥的程应了。
眉山大发展,很多事情简直就是生拉硬拽地拖着他跑,用老头的话说,如今一年的事情,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
诗酒人生没有了,但是老头觉得贼充实,考进士没有考上,没能治国平天下的遗憾,这几年都在眉山得到了弥补。
因此眉山城对大型事件的响应速度,也比其余州府迅速了很多。
玉局观的反应也同样迅速,很快便配置出了以板蓝根,生地、紫草、黄芩为主的汤药,还配置出了以茅术,台乌,黄连,白术为主的熏药。
玉局观千年的中药知识积累,不容小觑。
不过苏油再次置身事外了,知道可龙里和学宫无恙后,他给八公和龙老头各写了一封信,问了好,并让他们放心,然后就日日守在程夫人床前。
程夫人在次日午间,终于醒转了过来。
苏油纵然是后世的灵魂,也忍不住又哭又笑:“嫂嫂,嫂嫂你可算醒了你吓死苏油了”
程夫人想摸他的头,可是没有力气,只得轻轻碰了碰苏油的手:“难为你了小油,子瞻子由中了?”
苏油狠狠点头:“中了,两兄弟同中进士!我苏家,出了一个二十,一个十八的进士!”
程夫人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我算是对得起苏家列祖列宗了”
苏油说道:“嫂子这是说哪里话,苏家能有嫂子这样的人操持内务,那才是祖上积德。你平日里不是都教育我们说前程不如德性重要吗”
程夫人又睁开眼睛:“不不对怎地不见喜报?小油”
呃,苏油赶紧找理由,轻声说道:“这不是眉山时疫吗?州府最近在救灾,连玉局观小天师都赶来了,他们还没顾得到这头来。”
“嫂子你放心,我真没骗你。你这次染病太过凶险,赶紧将养好才是。等你能起身了,我将邸报送来给你过目,好不好?”
“你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身子养好了,才好领诰命不是?”
程夫人终于笑了,重新合上眼睛。
苏油偷偷擦了一把冷汗,轻轻走出房门,然后跑去厨房找石薇喝药去了。
汴京,朝堂,撕逼日常。
赵祯坐在上头,看着御史在下边打小报告。
“臣,弹劾新科进士章惇,苏轼,苏辙,辜负圣恩,枉读诗书!”
“臣,弹劾益州转运使赵抃,处置淯井盐务失当,私募军士,装备强弩!”
“臣,弹劾雅州太守,约束羁縻部州不力,以致二林部军入泸淯,私相残杀,惊骇盐户!”
赵祯好脾气:“众卿不要急,一个个慢慢说。”
御史禀告:“闽人章惇,累代显宦,世受恩荣。其父章俞,至银青光禄大夫;其族父章得象,至密国公。”
“门下趋炎附势之辈,多所虚誉。言其雅洒脱,才识超人,而学问深博。乃得赞扬于一时,与王观俱称疎散,时号观三、惇七。”
“然此人进士及第后,只因其族侄章衡得中状元,耻于其下,便拒不受敕。扔掉敕诰,扬长归家。是视科选国典如无物,望朝廷斥之,为后来者深戒!”
“另有蜀人苏轼,苏辙,兄弟得中同榜,又同时弃之,未见二人赴吏部南曹试判候选。”
“闽人奸狡,蜀人轻狭。蜀中士子赴考时节,商贾希图免税,常与同行,至有淹留晚至者。三人俱当一应严惩!”
赵祯抬头道:“都是子民,说什么奸狡轻狭,御史慎言。蔡襄不是闽地人?那是多么老成的人。章家世代忠良,乃忠宪王后裔,每代皆以章命世。章希言更是出名的忠厚,我们还是就事论事吧。”
欧阳修出列道:“章惇英迈之姿,与翰墨俱郁,唯其才高,故而自视也高。”
“朝廷宰执,多出一甲。此子家族,累世官缨。可能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或者家中对他的要求,与寻常士子不同。”
“陛下,进士考取,不入仕途者,国初多有,非章惇一人。此以蜀地为最,太祖太宗时,多优容之,高尚其志。而其后蜀地进士,亦渐多留。”
“科举之要,在察人。此子既然自视奇高,那下科必定再来。陛下只需备好考题,看他的才学,是否匹配得上这份骄傲便是了。”
赵祯都有些无语:“我怕他再来,连这次的名次都取不到哟莫道登科易,老夫如登天;莫道登科难,小儿如拾芥。这除了才华,还得有运气吧?”
欧阳修正色道:“考取凭运气,那是对中人之姿,两可之辈而言。至如英伟之才,宏博之士,科考对于他们,当如举步过门而已。”
“如今蜀闽二地,科考多出人才。杭州解试,至近百人取一人。这与他们所处地方生活安定,学校众多不无关系。庆历中所建学校,多被荒废,独此两地,私学反有勃郁之势。”
“刚刚陛下念的那诗,便是眉山苏辙所作。他科举多次失利,然此番携子进京,二子首试即中。固有此叹。”
赵祯也希望偶尔能听到些八卦:“那他此次考了吗?”
欧阳修摇头:“没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