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副将。”
图古斯说道:“节度说差了,没人说你有罪,只要将室韦人带回来,你这个鞑靼节度的印信,就还攥得稳稳的。”
玛古苏说道:“鞑靼人重守承诺,性情憨直,但是我们不傻。”
图古斯皱眉:“节度什么意思?”
玛古苏说道:“眼看就要到没有月亮的晚上了,以往这个时候,准布的分粟已经下来。”
“之前说打完室韦就给;室韦打完了,又说上缴俘虏再给;俘虏上缴了,又说数目不够……金吾,辽朝不会是想要吞没我们部落的粮食吧?”
副将策马上前一步:“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图古斯举手制止了副将:“我只是金吾,头上还有大帅,大帅头上,还有陛下。”
“不过我听大帅说了,只要准布诚服恭顺,大辽不会欠缺你们这点粮食。”
“既然节度带着俘虏回来了,就已经说明了节度的态度,又何必做此口舌之争,徒惹大家的不快呢?”
“去把俘虏带过来吧,此事过后,我自会去大帅那里,替节度说说好话,咱们争取将今年的粮食要下来。”
“别忘了,节度的公子,尚在我营中。”
玛古苏点头,不再说话,翻身上了马匹。
图古斯说道:“节度的马匹倒是不错,可有意让给我?我出重金相购。”
玛古苏奔出几步,这才勒住缰绳,转身对图古斯说道:“马儿就是鞑靼汉子的朋友,鞑靼汉子,是无论如何不会出卖朋友的。”
“至于辽朝欠我部的粮食,也不劳金吾费心了。”
说完拨转码头就走。
副将突然喊道:“截住他!有诈!”
“什么意思?”
“对面的俘虏!身体结实,骑马壮健!”
图古斯也察觉不对:“截住他……”
副将抽出长刀,带着亲卫冲了出去,留下图古斯在身后。
图古斯突然感觉自己喉头一阵剧痛,才发现前方伏鞍狂奔的玛古苏,在扭头狞笑的时候,身侧多了一把漆黑的弓弩。
宋人的鹤胫弩!
图古斯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响,慢慢朝地上摔去。
自己的亲卫还在朝玛古苏追击,对方俘虏大军,突然掀掉身上的破毡,露出了精致的钢甲,抽出长刀,朝这边涌来。
地平线上,突然冒出无数的小黑点,朝这边狂奔。
那是骑军!鞑靼人的骑军!成建制的骑军!
图古斯终于明白了玛古苏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劳费心,他自会去取!
鞑靼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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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章 种五的朋友
第一千七百章种五的朋友
《蜀中杂记》:
初,阿噜萨古功加左仆射,以献虏未尽,拘哈日陶高,复令玛古苏整军进讨。
由是准布诸部俱不服。
十一月,辛巳,太白昼见。
准布部长玛古苏叛,杀辽金吾图古斯,传檄诸部,宣辽十罪。
戊申,乌古、敌烈部叛,攻辽泰州。
癸卯,玛古苏与敌烈部固其赤,乌古部乌纳合军,攻倒塌岭。
阿噜萨古帅师三万相拒。
胶着之际,蒙根图拉克至,以白鞑重骑突之。
阿噜萨古身死,辽兵大溃,死者十之七八,浑水为赤。
玛古苏获粮二十万石,声威大震,一时金山以北,诸部尽叛。
辽主命奚六部制置使耶律郭三,发诸番兵讨之。
戊寅,以宫帐左帅彰圣军节度使,耶律足哩出本部契丹皮室军讨之。
壬申,辽以枢密副使王是敦兼知枢密院事,以权参知政事韩资让参知政事。
命西北路招讨司耶律托卜嘉、云内州招讨使萧古里,发兵相援。
……
云内州,萧古里近日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些年下来,萧古里对对面包图城的种家兄弟,是又爱又怕。
种谔笼络蕃人的手段了不得,自己这个人家给新修的云内州里,有多少是种五郎的人,自己都不知道。
说白了,自己这个城,其实都是种五在替自己养着。
近日城外鞑靼人的调动非常频繁,这是要出大事儿的征兆。
他遣使去西北路、西南路招讨司询问,使臣们一个都没有回来。
几个月里,云内州就好像被辽国遗忘了一般,什么消息都进不来。
萧古里已经老了,他已经不想再为辽国卖命,也卖不动命了。
突然,守卫副将闯入大帐:“城主不好了!他们把城围了!”
“谁?”萧古里赶紧叫人披挂:“谁把城围了?”
“种杀神!”
萧古里大惊失色,待到奔到城头,就见城下一匹高骏的大马上,种谔一身皮袄,戴着个大帽子:“萧兄,种五前来,有事相商,快开门!”
“种种种老弟……”萧古里都吓得结巴了:“你我兄弟多年,感情深笃,你你你这是何意?”
种谔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什么话,进城再说,不行你放个吊篮下来也成。”
“好好好,老弟你稍待!稍待啊!”
等到种谔进城,来到城主府中,萧古里命人送上酥油茶,才忐忑地问道:“老弟,如何命鞑靼人围了我的城池?”
说完哭丧着脸:“如果老弟要哥哥这条命,只管拿去,只求老弟饶了我全家老小,还有合族性命,哥哥就感念老弟的大德了……”
说完竟然呜呜假哭了起来。
“哥哥想到哪里去了。”种谔喝了口茶:“此番围城,不是要为难哥哥,恰好相反,愚弟是为了救你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萧古里愕然而问。
种谔取过身侧的皮包,倒转过来一抖,无数的金牌、信件,都给抖落到了几上。
萧古里大惊:“可汗金令!”
再打开一封信件:“这……这……”
种谔再次端起茶杯:“鞑靼阻卜、白鞑、准布、乌古、敌烈诸部,齐皆反叛,贵朝三万大军尽没于倒塌岭,金吾图古斯、左仆射阿噜萨古丧命。”
“西北路招讨司耶律托卜嘉奉命东援,又被阻卜大军联合梅里吉、达密里两部,伏击于土兀那水。”
“这些金令里边,有耶律托卜嘉的告急文书,有上京城过来的紧急军令,都是要哥哥去送死的。”
“念在交情一场,这些,兄弟都给哥哥拦下了,鞑靼人那里,兄弟也有几分薄面,不会让他们为难哥哥你的。”
萧古里看着那些金牌令信,跌足道:“兄弟诶,陛下有召,如果哥哥不赴,接下来还是个死啊!”
种谔一脸的讶异:“这些信使,都被鞑靼人截杀于半途,哥哥你根本就没有见着。”
“没见着金牌,哥哥只能妥守城池,谁都怪不着你啊!”
萧古里神色不禁变了几次:“兄弟你是……要哥哥投宋?”
“说那些为时尚早。”种谔摇头:“兄弟这次来,只是表明态度。”
“于公于私,哥哥都是大宋的朋友,我种五的朋友。”
“对朋友,大宋是不会不管不顾的。”
“初到包图,是哥哥甘冒着天大的干系,将故城让给我们,才让种五立稳了脚跟。”
“哥哥你看如今的情势,辽国上京道六千里河山,鞑靼人尽数举兵背叛,这可是数十万帐,上百万人的大变,哥哥你就算英雄盖世,浑身是铁,又如何能够力挽狂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