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发了一根竿子:“里头有一条五斤的鳜鱼,特意给两位从黄河带过来的,咱们今天中午把它干烧了。”
巢谷笑道:“还别说,挺想这口的。”
种诂将苏油分给他的饵料上到钩上,笨手笨脚地抛入水中:“这里被黄河冲洗过两次之后,堪称是一片宝地啊,可惜宋辽长期对峙,不得开发,不然就凭这千里大洼,所活也不可胜记。”
苏油也调好了浮漂:“要搞的话,还得在出水口修建大闸,控制水量,保证灌溉,仿造太湖模式,在边缘开辟溇港,种植水稻。”
“其实这里还有个好处,这里都不用大动干戈,拒马河泥沙多,只要每年疏浚,就会带来泥沙,渐渐将这个大泊冲积成为良田。”
种诂摇头:“能将大湖化作千里沃野,那得是理工之能了。”
苏油笑道:“不过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湖泊能够起到减峰消谷的作用,对下游安全是具有巨大好处的,工程造起来后,改造湖周,已经能安置上百十万人,这就够了。”
巢谷笑道:“百十万人还是小数目?明润果然是做了宰执之人。”
苏油说道:“近几年东面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正好咱们厚培民生,扩田,扩隐户,招纳流民,将人口厚度培养起来。”
“河北已经安定了十几年了,一代人已经起来了,吏治肃清以后,巡检司要开始搞人户调查田亩登记。”
“河北是传统保守地区,民风又彪悍,万一有事儿,两位可要给我兜底。”
种诂笑道:“明润想多了,陕西那鸟样都给明润生掰了过来,我看河北地界的情况要好得多。”
“道理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给大伙儿发地,发钱,谁要是敢拦,谁就是上赶着找死!”
“所以定州我还是得去,不大兴工业,怎么发地发钱?”
“……”
“来了来啦……中!哈哈哈一条大鲂鱼!两位我这窝子可是发了啊……”
“……”
跟着司徒走,钓鱼不空手。
如今的鱼实在是过于好钓,薯类膨胀饵料兑虾粉和几滴曲酒,对鲤科来说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很快水舱里面就有了好些大大小小的鲂鱼、鲫鱼、鲤鱼。
收杆的时候种诂还恋恋不舍:“偶尔这么玩一次,真还挺有意思的……”
提着一抄网鱼上到二楼,苏油下厨忙活,巢谷和种诂开始泡上茶,研究苏油提议的碉堡,一点帮手的意思都没有。
曹南和孙能也撑着小船回来了,船头上是虾笼,还有几只被猎杀的野鸭跟大雁。
司徒亲手料理的美食,那可是怎么都不容错过的。
这样这一顿就丰富了,土豆烧大雁,爆炒野鸭,油爆湖虾,清蒸鲂鱼,干烧鳜鱼,糖醋鲤鱼,豆豉鲫鱼。
虾笼里的小黄瓜鱼巢谷都不放过,要苏油给他做成熏鱼,说是留着慢慢吃。
军中艰苦,这次苏油给种诂他们拉来的,有一船全是调料。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到了雄州霸州,守着这方圆千里的文安洼,就得学会吃鱼才行。
还开了一瓶永春露,算是慰劳几位的辛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油才说道:“真不是我不回去,这俩月要搞二摸,大名府上下官吏现在都恨不得把我给撕了,这是出来躲躲。”
说到这个种诂就笑:“明润你就缺德吧!雄州城里那些文职,可真是恨死你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众将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众将
苏油愤愤不平:“等到朝廷的考试真的下来,他们才会知道我的好!”
说完又正色道:“你们武人也不能放松,口号我都跟你们想好了,‘早打晚打,早晚要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只会撩刀,半个草包,能打能算,一条好汉’!”
一群军中大佬顿时都笑尿了。
种诂瘫在白藤椅子上:“哈哈哈哈,这就是探花郎想出来的词儿?哈哈哈哈……”
苏油不管:“你别管文辞雅不雅,军爷们听着带劲儿才行。”
巢谷说道:“不过也在理,要是不懂理学,这个碉堡怕是都修不好。”
苏油笑道:“元修老哥这例子可举得不对,河北军中可有造这个的高人,还很多,有些是真不懂理学。”
种诂顿时来了兴趣:“谁呀?”
苏油说道:“阿烈跟炽火两军里边,不少都是二林部里出来的,他们部族不用水泥粘合,光用石块都能垒砌出十多米高的碉楼。用上水泥,搞这么个玩意儿不叫事儿。”
种诂大喜:“那这下我东线和中线就可以安心发展和操训了。”
苏油说道:“这次来也不是听大家报喜的,更想听听你们有哪些难处苦处,需要四路都转运司,节度府如何帮助解决的,只要提出来,我会尽量想办法。”
种诂说道:“本来是要提的,比如前线军力还是比较薄弱,防守面积过宽,后方人口基数不高,要真有战事,转运可能会成问题等等。”
“还有就是粮秣、物资、牛马,不过跟明润你谈下来,这些都给你想到了。不过光想到不算啊,得尽快化作实利,厚培出根本。”
苏油说道:“你放心,河北民力我已经调整了出来,很快就会见效。水路已经探明,很快你这里就会收到机械、农具、各种建设和军用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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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诂这才贼笑道:“既然明润你如此上道,那我也也不能白拿,给你出一招,算是礼尚往来。”
苏油问道:“啥招?”
种诂得意地道:“听说你苦于无法与太原打通便利通道?”
苏油大惊:“种帅你能解决这事儿?”
种诂摇头:“我可没那本事儿,不过我对军事地理和历史感兴趣,知道古时候就早有人尝试过。”
苏油赶紧找来自己的书包,翻出笔记本:“种帅你不早说!快快快,我都记下来。”
种诂说道:“东汉初匈奴强盛,汉明帝击之,大军驻屯于雁门,太行。”
“虽营屯田,然依旧不给,于是在明帝十年,汉始作蒲吾渠,以通漕船。”
“此漕由大白渠通绵蔓水,再由绵蔓水入汾水,以达羊肠仓。”
“大白渠在真定西面的获鹿,绵蔓水即今之冶水,上游源头在太原府的寿阳。”
“而冶水附近的汾水支流,只有一条河,那就是洞过水。”
“而洞过水的上游,也在寿阳!”
“因此东汉蒲吾渠,必然就在此地,而蒲吾,即今之平山在汉代的称呼,也是冶水汇入滹沱河的地方。”
“因此这条渠,肯定就是在寿阳开凿,沟通冶水与洞过水这两条支流,穿过太行,将汾水与滹沱河联系了起来。”
“靠,汉代?!”苏油都惊着了:“他们成功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猜应该是没成,否则后来就不用开凿另一条了。”
“还有一条?”
“对,估计是蒲吾渠穿越太行过于艰难,于是在永平年间,东汉为了解决明润如今想要解决的这个问题,又重新修建了一条漕渠。”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