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异常,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
苏油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遍洒下了英雄帖,诚邀各路学阀来京师大学堂当然讲师。
士大夫功名,立德、立功、立言。
立功需要倚仗仕途才容易得到,不过立德,立言不需要!
在苏油给他们的信里边,这个地方,以后就是大宋文萃之地,各位大佬赶紧来抢地盘啊!
位置很多,文学院、史学院、经哲学院、数学院、天文学院、地理学院、物理学院、化学院、医学院、农学院、美术学院、音乐学院。
身有官职的那一帮子还在犹豫,但是很多打酱油的小官和一般身份的平民一点压力都没有,毕竟学院属于皇家,一个研究员,工资都给得比州官还高。
文学院、史学院、经哲学院不好弄,因为这三路大佬,一般都还是高官,苏油采用在京官员客座轮流讲学制。
除此之外还有在民间卓有声誉的学者和词人常驻,比如唐淹、贺铸、晏几道。
文学院的院长是苏轼。
这个真不是苏油特意安排,真是出于照顾民间呼声的不得已。
苏轼已经成了中书舍人,仍赐金紫,而且是免试入职。
按故事,凡是文事优长的人才,才能选进中书舍人,而且必须通过舍人试。
熙宁元年,苏油进中书舍人,虽然只是贴职,仅仅是为了在赵顼需要参谋时有“职责在身”,都经历了严格的考试,交了二十几篇呈文,走了一通过场才得到。
这个职位非常紧要,属于天子近臣,是天子储备宰相人才的地方。
其职责看是秉承皇帝和中书的意见写写文章,其实要负责对皇帝解释学问、政务,引导皇帝与政事堂达成一致意见,参与制定国策,最后将国策大略,即“词头”,变成华美文字即“敕诰”,颁布天下。
神宗朝起,中书舍人也具备了封还词头的权力。
因此这个职位对政治素养和文学修为的要求,非常高。
到了苏轼这里,太皇太后看到司马光拟进的中书舍人待考人才,就问了一句:“苏轼也需要考试吗?”
司马光想起了这娃“三杀三宥”的前科,自问文学修为差了欧阳修不止一帽子,看了看吕公著:“要不,就不考了吧?”
吕公著想了下改卷难度,也点头:“老臣也觉得,苏轼这样的人才,已经用不着考试了。”
于是苏轼打破了有宋一朝成例,直接免试成了中书舍人。
这要是换做别人,见狗乱撒尿都要弹劾一把的台谏早就闹开了,然而这次,愣是一点反对声音都没有。
大苏进中书舍人了?好好好,咱整首诗贺一贺吧!
实在没天理,但是牛人之所以叫牛人,就是牛得没天理。
古文用典非常繁多,哪怕是中书舍人,也记不完全部典故,因此中书舍人赴任,一般都要携带典故辞典,韵部词典等工具书籍。
苏轼不用,直接带了一盒“诸葛笔”就上任了,因为他认为官家提供的纸墨都是上乘,就毛笔不尽人意,需要自带。
但是人家大苏真的没有装逼,而是真实的不需要,出手文章就可观。
人还是一样的耿直,还是一样喜爱调笑,五年放逐的年月,竟然都被狗吃了。
恃才放旷,曾经对朋友门生说道:“文章之任,亦在名世之士相与主盟,则其道不坠。
方今太平之盛,文士辈出,要使一时之文有所宗主。
昔欧阳文忠常以是任付与某,故不敢不勉。
异时文章盟主,责在诸君,亦如文忠之付授也。”
意思是说,文林盟主以前是欧阳修,欧阳修曾经将盟主托付给他,他希望朋友门生们继续精进,以后也能如他不负欧阳修所托那样,完成传续大业。
就算是事实,也未免有点嚣张。
秦观的词可以说算是有宋一代最顶级的,苏轼也评价其气格不足,曾经对他说道:“不意别后却学柳七做词。”
秦观回答:“某虽无学,亦不如是。”
苏轼说道:“‘当此际’,非柳七语乎?”
然后还自己做了一副对联,引用秦观和柳永名句,叫“山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
王祈是苏轼妻族,官至大夫,曾经对大苏说道:“平生写竹,唯两句最得意。”
大苏问是哪两句,王祈说:“叶垂千口剑,干耸万条枪。”
大苏说道:“好是极好,但是算下来,则是十条竹竿,一个叶儿。”
王禹锡也是王家秀才,太皇太后和赵煦乞雨成功,小王童鞋做的贺雨诗里有“打叶雨拳随手重,吹凉风口逐人来”。
当时自以为得意。
大苏看了问道:“十六郎啊,你作诗怎么如此不入规矩?”
王禹锡大窘:“这是醉时所作。”
隔了几天,王禹锡又拿着一首得意之作来见大苏,大苏看过之后问道:“你……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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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苏进入了他的黄金岁月,然而另一个人却苦逼了。
吕惠卿。
吕慧卿在给朝廷的谢表中过于嚣张,引发众怒。
连章惇都开始反省变法时期的错误,吕惠卿还在坚持,曾经与门客议论:“苏子瞻文辞如何?”
门客应和吕惠卿的意思:“似苏秦张仪。”
吕惠卿笑道:“苏秦的文才很厉害的,张仪比不上,苏轼一样比不上。”
然后取出自己的上表,缓缓念道:“面折马光于讲筵,廷辩韩琦之疏奏。”
在表中还有一句:“自省于己,莫知其端。”
吕慧卿这是见势不可免,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家族在南海已经捞足,准备回家养老,好歹捞一点“坚持己见,不屈时议”的名声。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大学堂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大学堂
吕惠卿的表中诋毁了司马光和韩琦,列举了自己平生得意的两件大事。
一件是对赵顼讲授《尚书》,司马光和吕惠卿轮流开讲,吕惠卿曾经用诡辩术,将司马光驳斥得无言以对。
一件是韩琦外放之后曾经上书论新法不当,吕惠卿在廷议上逐条驳斥,让赵顼继续坚定信念,维持变法。
高滔滔收到吕惠卿的奏表之后勃然大怒,而台谏都是司马光的舔狗,立时群起而攻。
苏辙上章弹劾论罪,以吕慧卿蠹国害民,过于吕布。
苏油在中牟得知后,上书论吕惠卿前过后功,已贬南海,不宜再罪。
台谏切论,认为南海是苏油开拓,既然苏油都在那里待过,吕惠卿继任,不当为“贬”,所以那次不算,坚持要求严惩。
最后朝廷决议,吕惠卿以资政殿大学士贬节度副使,安置建州,不得签书公事。
本来词头下来,该是刘攽草制,结果苏轼从边上路过,见到刘攽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大呼道:“贡父平生作刽子,今日才斩人也!”
刘攽吓了个半死,称病急出。
大苏进去一草而就,扔下笔道:“三十年做刽子,今日方剐得一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