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0 章(1 / 1)

苏厨 二子从周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歌谣传颂?”

刘嗣大窘,躬身施礼:“臣孤儿出身,历仕以来出没草野,这个……这个浅薄简陋,是百姓胡乱传唱,实在是大失官体,有辱圣听。”

这是《时报》上刊载过的一首儿歌,曾经感动过无数的人。

“转运转运,黔首光胫;湖北荆南,今翻上郡;我将力勤,朝廷莫遣使君去!”

刘嗣在荆湖任转运使期间,引进理工技术,大兴水利,秉承苏油的一贯风格,对夷汉一视同仁,大得人心。

转运使一般三四年就得一换,荆湖百姓听到刘嗣到期就会离开荆湖,痛哭奔号,传唱歌谣,呼吁朝廷不要将刘嗣调走。

赵顼得知后大受感动,又因为荆湖乃新开发地区,夷汉间杂,难于治理,因此准了百姓所请,硬将刘嗣多按在了荆湖两届。

高滔滔见到刘嗣老农一样的肤色,也不禁叹息:“昔大禹治水,手足胼胝,胫无一毛,三顾家门而不入。”

“爱卿治荆湖十余年,上接蜀中,下引淮南,左顾荆襄,右抚广南,使方圆两千里间,我大宋昔日荒莽之区,至今翻为鱼稻桑麻之地。”

“爱卿之功,不亚苏油开太湖,沈括拓南海。”

“听说你只比司徒大四岁?足见平日是多么操劳。”

“大宋有黔首光胫的转运使,这是大宋的荣傲,官家与朕的荣傲,何陋之有!”

一句话给刘嗣定了性,让所有官员都对羡慕不已。

只要刘嗣今后不乱来,太皇太后今日的评语,足以保刘嗣子孙富贵平安。

不过话又话说回来,要他们以刘嗣现在的模样为代价,十个里边,怕是又有十个做不到了。

……

回京的路上,章惇逮着机会,与苏油讨论起王安石的《经济论》来。

王安石这部书,是潜心研究十多年之后的心血。

书中从宏观经济的眼光出发,详细分析了大宋这个国家的劳动分工,经济构成,终于发现了一条真理,那就是“社会财富”的概念。

王安石认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取决于这个国家的市场大小,以及在市场和分工的基础上,构成的社会财富在流通中发展壮大的程度。

书中分析了很多方面,认为财富的价值,来自一个个的人,而让每一个人创造的社会财富越多,这个社会就会越加发达和富裕。

要实现这条,需要劳动者的劳动熟练程度,劳动技巧的提升,需要工具的改进,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知识的传播。

王安石也吸收了苏油和张方平的一些观点,认为生产不光光限制在农业,而应当包括工业和商业。

“四民之业即其田”,这个观念,在这本书里也提了出来。

书中除了对土地租佃、流转、兼并做了深刻论述和反思,同样对货币、商品交换、价格、劳力、薪水、资本、利润、专利,也做了非常详尽的阐述。

而对于货币、银行、金融等方面,则基本援引了苏油和张方平的论述。

书中对很多新兴的经济现象和经济产物,进行了详细说明,包括了国家大型企业如钢铁厂,造船厂的运转模式;大型私人资本企业如毛纺厂、皮革厂、机械厂的运转模式;新兴金融手段如定活期存款,汇票,保险业务等的研究分析;甚至连海外殖民地、捕鲸业、新型牧场、家庭式新式立体农业,都做了论述。

最后得到的观点,就是大宋之所以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根本原因就是提高了大宋每一个人的人均“社会生产效率”。

生产的另一面是消费,作为两任宰执,王安石对国家收入的来源与分配也做了详尽描述,尤其详细地描述了自元丰以来,国家的开源节流的具体措施。

但是书中还是保持了儒家的保守,对苏油让宗室自立,成为“民力”的组成部分,表示了赞同,但是同时又提出了“与民争利”的问题。

而且王安石悲观地认为,这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掠夺。

他认为自己早期新法的失败之处,其症结就在“取民利与国”。

而现在大宋的经济走势,让他又产生了大宋正一步步走向“取民利与权贵”的担忧。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新宫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新宫

书只写到了这里,当时苏油还没有向高滔滔建议分割四通,“以宗室入四民”;章惇还没有提出“税制倒挂”,“量产为税”。

王安石自己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希望从统治阶级的“仁善”“爱人”等道德要求来解决。

章惇在领悟到苏油的对辽经济手段之后,回去重读此书,越读越是心惊,也读出了很多困惑,因此经常与苏油进行探讨。

其中章惇最反对的就是安石相公关于国家支出这部分的描述,认为安石相公忽略了一个重要方面,那就是国家安全。

而章惇心目中的国家安全,可不光光是保卫国土不被侵犯,还包括了定期打击周边势力组建的军事力量,甚至将此过程中造成的军力损失都算到了国家成本支出上头去。

这娃就是骨子里边的鹰派,这才多收了斗,就已经开始萌发后世帝国主义思想和霸权主义的思想雏形,认为大宋周边的势力,凡是不当舔狗者,就该统统杀光

这又有些过分了。

于是苏油一路又跟他掰扯这个运维成本的问题。

国际外交的手段有很多,并非只有军事一途,军事其实是相当耗成本的一门生意,而且隐患很大,处理不当,那就相当于给子孙埋雷。

比如大宋周边地区,好多地方即便拿下来又怎样?

千年之后都还得扶贫,何况现在?

而且一个四境不宁的国家,想要安心发展是不大可能的,所以这里涉及到一个关于“度”的控制问题。

总之就是既不能如司马鸽派那般,恨不得将国防经费从国家预算中全部抹去,寄希望与别人不打自己;

也不能如秦国西夏那般,走古典的路子,五百万人口养百万之军,除了对外掠夺征战,别无它途。

国人有一种思想,就是成王败寇,将成功者过度地拔高,失败者过度的贬低。

很多人还不理解暴秦之“暴”何来,其实一眼就能明白。

秦取百越,“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

赘婿在秦代的概念与后世不同,其实就是世袭奴隶。

《云梦秦简释文一·为吏之道》:“自今以来,遐门逆吕,赘婿后父,勿令为户。勿鼠田宇。三世之后,欲士士之,乃署某籍曰故某虑赘婿某,更之乃孙。”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隶臣”,“隶妾”,“奴产子”之类的奴隶。

还有大量触犯法令由平民转化而成的“城旦”,“刑徒”。

光骊山刑徒就高达七十万,还不包括送往北疆南疆,诏旨永远不得返回的那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