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也是啊,哪里都不像……”王厚那勺子轻轻敲击着饭盒:“家梁当了知机密事后,我朝谍报工作压力可谓倍增,如今夏人似乎知道了震天雷的关窍所在,对商州那边的工厂不断渗透……西夏今秋的声东击西之计,我们事前竟然没有收到一点的消息,要是家梁是密谍,肯定会知会我们,所以应该不是他。”
“穷奇在西夏地位极高,起码在枢密院丞,中书检正以上,而且与梁氏关系极其密切,还真是匪夷所思了……”
李庸说道:“王哥,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看啊,这次西夏秋收,我们是被彻底的耍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想来想去啊,就是因为穷奇提供的消息过于高效,以至于整个陕西路情报分司,对他过于依赖了。”
“一旦穷奇那里没有消息传来,我们就完全陷入了被动,这次出了这事儿,就是给我们的一个警告。”
“穷奇那条线,是父亲和国公十几年前布置的暗线,难道我们就永远依靠前人?不做点自己的努力?”
王厚想了想:“说得很有道理,用少傅的话说,这就叫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不过这事情,先给少傅通个气,不要出现两条线上的冲突。”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最后王厚说道:“我们没法和少傅和太尉相比,穷奇在西夏潜伏了十多年,已经登上了高位。咱们啊,还得像张三叔在獐子岛上干的那样,从商贾入手,进而拉拢腐化一帮官员,就像对付禹藏花麻的路子才行。”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惑,你说以家梁之能,这么多年下来,愣是没有发现穷奇的一点蛛丝马迹?这可能吗?”
李庸说道:“想来肯定是知道的,不过投鼠忌器,毕竟,那条线从上到下,可都是梁家的产业。”
王厚说道:“要不下次传递消息,告诉穷奇提防家梁,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李庸有些迟疑:“这么说,会不会让穷奇认为我们对付不了家梁,被他轻视?”
王厚正色道:“那是我大宋志士,苦心孤潜伏这么多年,他的价值,甚至在整个西军之上。”
“我们宁愿被他轻视,被他唾骂,也不能让他有一点危险。”
“若愚,我们这行当,最忌惮就是带入了自己的情绪,最忌讳考虑自身处境,那样会让自己心思迷惑混乱,明白吗?”
李庸佩服地点点头:“王哥,我明白了。”
王厚笑道:“你小子资质啊,善防而不善攻,心细,但是不过灵动。”
李庸赧笑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这不赶鸭子上架吗,现在童都监和刘留后到了,我身上的担子也可以卸下来了,专心搞地图。”
王厚笑道:“那俩祖宗,勋阶比我还高,谁指挥谁,这都还两说呢。得了,睡吧!”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聊天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聊天
汴京到郑州的新渠,开阔程度比二十年前,扩大了三分之一。
而经过沿途蓄水工程调控,这条运河的水力,如今即便是在枯水期,也可以通行漕船。
光解决水的问题还不行,冬季这一段河渠还会封冻。
河渠司将课题交给了理工学院,理工学院发明了破冰铧犁,还有在码头上使用的弹力破冰锤,但是只能解决码头附近的冰冻问题,河道上还是解决不了。
最后没有办法,河渠司将这个问题向社会悬赏,公开征集解决方案。
最后这个价值三十贯的悬赏被一个漕工得到了,办法简单到令人发指——开通夜航。
河道封冻,主要的原因就是夜间无船破冰,解决的方法就是开通夜航,让河道上夜间也有船来回航行,再每隔一段时间在过船上安装破冰铧犁,就足以解决封冻的问题。
如今的汽灯光亮度已经很高,满足河道照明已经足够,河渠司做了实验,发现——真泥码的可行!
而且开通夜航之后,还将汴渠的运量足足提升了一大半,很多需要保密的东西,在夜里运送也更加方便。
为了解决安全问题,河渠司还在沿途设立航标灯,规定交通守则,沿途增设卫所,驿站,顺便把汴京到郑州的陆上道路夜间照明和卫所驿站的问题也一起解决了。
因为陆路就在汴渠的边上。
苏油如今级别很高,赵顼指定狄咏亲自同行护送。
边州知州由武臣充任,乃是大宋的传统,狄咏如今接到了治环州的任命,而他的弟弟狄咨,则是去河北。
因此这次狄咏顺带执行护送的任务。
不过苏油并没有随着狄咏一起,狄咏还在等待礼部院发放旗牌的时候,他已经与张麒和程岳一起,搭上了运送物资去郑州的漕船。
本来苏油不愿意让张麒一道的,毕竟绿箬有了身子。
反倒是绿箬不放心苏油,让张麒必须跟着。
三人还是老套路,读书人带书童加保镖的样子,船老大这样的见得多了,还安慰苏油说回去再攻两年书,下一回必定高中。
今年有举试,这是将苏油当做举试落第了。
这是一个船队,公私混杂,主要拉的还是粮食,此外还有各种罐头,喷胶防水麻布,地丁胶鞋底,还有一些化工原料。
苏油几人坐的是私人的船只,沈括完全继承了张方平和薛向的漕运管理办法,采用这样的监督方式,并且设定了举报的奖励,贪墨漕粮的行为,算是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而且公船的漕丁是不允许上岸的,要一直航行到洛口仓,才计算口粮消耗和工钱粮食,剩下的入库。
至于其余物资反而好办了,官员和船主就算克扣了也没法变现,反倒是不用担心他们贪墨。
就这样,苏油一边与船老大聊着天,一边朝郑州驶去。
中间还经过了几道水闸,守门丁先将闸板抬起来,将船队放进去,在封闭船闸蓄水,待水位起来之后,船只就可以继续航行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汴渠冬季水量就是这样,即便经过了很多的改造,但是通航条件也不优越。
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能将冬春两季不通航变成可以通航,已经是无比巨大的进步了。
船老大是个话痨,估计也是长期走船孤独寂寞所致,加上苏油也对漕运事业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两人一路聊得颇不寂寞。
经过一天的航行,到了晚间,船就到了板桥镇,苏油直接将厨房霸占了,让张麒去集镇上采买菜蔬鸡鱼,置办了一桌,又开了一坛永春露,招呼船老大一起入座吃饭。
船老大连呼不敢,一路下来船老大对苏油的学识经验佩服无比,漕运上的东西,什么都能说得出道道来,那些自己常年跑船里没有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