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坑坑巴巴,整个人抖如筛糠一般,直看得太子怒从心起,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怕什么怕?话都说不明白,这太子府里连个伶俐点的丫头都没了吗?”小丫头被他一掌打翻在地,嘴角都沁出了血珠,捂着半边脸,却也不敢哭出声。“没用的东西!”那小丫头抖索着刚站直身子,太子却又补上了一脚。
“行了,太子爷这边马上就好,你还不赶紧下去。”宝钗忙出声为她解围。小丫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太子也没有说什么,忙躬身退出去了。宝钗将一件新做的石青团花锦丝袍为太子披上,又认真扣上扣子,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眼泪却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玉无瑕的手背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太子此时心乱如麻,他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自是清楚,倘或真被皇上发觉,那他是有几个头也不够砍的。可是想想当年杭州行刺之事,应该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才是,来往的书信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让底下的人销毁,并没有痕迹留下,更何况过去这么久,又有陆晟与梅花楼顶罪,应该不会再追究才对。至于现在,薛蟠的事不可能暴露,那就只有一条勾结朋党,可这种事情父皇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会……再思及大管家闫成的失踪,太子更加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东西,看宝钗为他扣上最后一个纽子,便急匆匆除了听雪阁的院门。
太子府正厅,六皇子萧翰翎和北静王水溶俱是一身朝服,分别在左右客座上坐着,虽有小丫头上了香茶,但两人谁也没有喝上一口,俱是面沉似水、不动声色地坐着,他们两人不说话,这整个大厅里自然没有人敢出声,一时间,这里几乎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
“怎么去了这么久?刘管事,是不是再派人去催催,我和六殿下等着不打紧,只怕皇上会等得着急啊。”水溶的眉头微微皱着,话语里的气势让刘管事不由一抖,忙道,“是,是,小的这就让人去催。”
萧翰翎并不似水溶那么严肃,见此反而微微一笑道,“想是太子前儿才得了一位绝代佳人,这会儿还沉浸在温柔乡中难以自拔呢?我看叫几个下人去请只怕难请得动,北静王,不若咱们两个亲自去请,看太子爷是否能赏我们个面子?”
“六皇弟说的哪里话,本太子这不就来了吗?六皇弟和北静王爷深夜到访,总也得给人一个穿衣梳洗的时间,既然是父皇召唤,我若衣衫不整,岂不是君前失礼,要落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太子冷冷一笑,回了萧翰翎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如此说来,倒是我这做兄弟的和北静王的不是了,扰了太子爷的清梦,恕罪恕罪。”萧翰翎嘴里说着客气的话,身子却仍坐在太师椅上纹丝不动,完全看不出一丝请罪的模样,果然,却听他话锋一转,随即道,“不过我们这也是圣命难违,不得不来请太子爷走这一趟,既然太子爷梳洗穿戴已毕,那就走吧,父皇这会儿或许都等急了。”萧翰翎说完,与水溶对视了一眼,便都站起了身子。太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当先走了出去。
府门前,萧翰翎和领头的御林军交代道,“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好好看着,传出去一个人,那就是你们要丢的一条命。”御林军的人慌忙应了。太子愈发觉得不好,可也不能说什么。一名小厮牵过马来请太子上马,太子无奈,只得搬鞍坐了上去,在萧翰翎和水溶两匹马的夹持下向皇宫而去。
进入皇宫的时候天色刚刚透出点微微的亮色,蒙蒙的刚能看清对方的人影。往日这个时候,宫门还是紧闭着的。今日却有些一反常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不等萧翰翎命人叫门,大门已然洞开,一个小太监迎住萧翰翎的马头,躬身施礼,“六殿下,北静王,皇上有谕,带太子前往乾仪殿。”
“是。”萧翰翎和水溶皆下马躬身。
小太监转身去了,萧翰翎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马上的太子一眼道,“太子爷,请下马吧,你也听到了,父皇让我们去乾仪殿。”太子有些愣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让人带他去乾仪殿?乾仪殿一向是用来处置犯了打错或者有罪的皇子皇女和妃嫔的地方,难道是因为昨日纳妾逾制?不,这个母后已然说过自己,父皇知道了也不过是私下敲打自己几句罢了,完全不会去乾仪殿,那么难道真的是杭州之事?太子心中不由一个惊跳,对上萧翰翎那一抹轻蔑的目光,越发觉得大事不妙,这会儿见让他下马,哪里还顾得上多想,竟直接拨转马头,打马向外面冲去。
水溶的唇边凝了一抹冷笑,呵斥身后的御林军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太子回来。皇上可还在乾仪殿等着呢。”御林军闻言,迅速地分成三队,向太子围拢上来。
“你们让开,我忽然想到有样东西要送给父皇,回府取了自会回来。”看着自己被困在中心,太子心里越发地慌乱了,若没有皇上的旨意,水溶和萧翰翎是绝对不敢如此对待自己的。不行,他一定要离开。随意地找了个理由,一鞭就抽向已经靠近自己身边的一名御林军。那兵士被惯下了马背,后背上外穿的软甲都裂开了一道,隐隐有血色透出来。
“太子爷,皇上有谕旨,宣太子爷速速觐见,如若反抗,格杀勿论!”水溶高高举起手中的一道明黄色谕旨。“太子殿下,您真的要反抗吗?”水溶一脸肃色。
“格杀勿论!”太子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鞭子也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了筋骨一般瘫软在马上。格杀勿论,父皇不是一向疼他,如今竟会下这样一道圣旨,那肯定就是杭州刺杀之事泄露了。既如此,也不如来一个了断,刺杀皇上,论罪当诛,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父亲,不忠不孝,早已是架在他头上的一把大大的枷锁。这一瞬,他反而有了解脱的感觉。
两名御林军的将士上来,将他搀下了马,一人一边扶着他,跟在萧翰翎和水溶的身后向乾仪殿走去。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禁制,只是这一刻太子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面如死灰地由他们驾往乾仪殿。
乾仪殿正殿上房,坐着一身明黄常服的皇帝,面前的书案上,放着一摞奏折、信件等物。皇帝的手中还握了一份信折,却并没有再看,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大门的方向,手上暴突的青筋昭示着他心中的怒火。
“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