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样吧,你去取些线来,我将这木牍按顺序放好,只需衔接便可。”
见她转身去了,我轻轻展开木牍,耳朵里却突然嗡地一阵乱鸣,我心跳不由加快,慌乱地握紧手里的木简,不可置信地凝视着木简上的字,惊骇得无以复加!那木简上,赫然以现代二十四小时的计时法记录着一日起居,谈及隐秘处时,竟以英文替代!我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往后翻去,试图强抑住急促的心跳,一个我从未想过的念头猛然浮现在脑海里,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小宫女取了线来见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奇道“尚仪……这木牍,有什么问题吗?”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强自道:“噢……没有。我问你,这承乾宫的简牍书籍墨宝,往日可会有人来翻阅?”
她摇摇头,却又突然道:“奴婢自打分来承乾宫起,只记得早些年,德妃娘娘曾来过,似乎是替四贝勒取些遗漏在娘娘这儿的物事,倒拿走了一些东西。后来……李总管曾来过一次,说是奉皇上之命,取些娘娘身前心爱之物聊以慰藉。就再没有旁的人来过了。”
“你是何时被分到承乾宫的?”
“回尚仪,奴婢虽看着个头小,可也在承乾宫呆了整整六年了……”
六年前……也就是大约康熙三十九年的时候,那个时间……离孝懿仁皇后过逝也相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思忖着点点头,道:“这简牍瞧着不多,没想到记得挺复杂的,既是如此,我拿去修补好了,自行放过去便也是了。”
她似乎有些担忧,却依旧是噤了声。
我将简牍藏于衣袖内,怀着满心忐忑回了御前。虽小心服侍着,可是一颗心仍是按捺不住的紧张。究竟……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晚间的时候,着人送了本再普通不过的简牍茶书去承乾宫,既是那丫头不识字,这一切便好办了……将那本令人震惊的简牍藏于底层的箱子里,我眼神烁烁望向廊上明灭的灯笼……也许,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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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生疑
正月里的头三十儿和初一忙着祭祀和拜谒,我和胤禛皆是各自忙的不可开交,一直到初一的傍晚才有间隙说上一会话。彼此皆知的别院廊檐下,正掩着年节下的一片祥和气氛,瑞雪还未消融,却已有冬阳暖暖遍洒下来,折射着雪光映得琉璃窗和瓦檐更加通明透亮。他一袭朝服地站在回廊尽头,似有多时了。
“穿成这样也不怕惹眼?”我一路小喘着跑过去道。
他唇角微牵:“如今要将你从皇阿玛身边抽离一会儿可真是不容易啊……”说着双手往我手心一放,一股暖意自手心蔓延至全身,我低一看,原是个精致的小手炉,稀奇的却是这手炉内里燃着热,炉壁却是由和田玉制成,捧在手心里温润剔透,竟不嫌恪手。
我不由觉着有些新奇:“这和田玉不是最最凉性的?却竟然还能用来做手炉?”
他帮我拢了拢领子,打趣道:“若不是精妙事物儿,哪会拿得出手呢?你那儿得的赏赐,怕是有些连我们都没见过吧?”
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瞅了瞅手心的东西道:“可不是,你还是能寻思些我没见过的……”
他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官家制的,你瞧瞧炉底!”
我依言仔细看了看,却见通透的玉璧底端秀气地纂了“清欢”二字,心头一喜:“这是清欢阁的东西?李执姑娘制的?”
“老十三和你还真是对得上嘴儿,他料定你会喜欢,硬是讨了来给我。”
我闻言一脸谄笑地看着胤禛,故意道:“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十三爷的赏赐!可是怎么谢好呢……?”
他轻咳了一声,佯怒道:“就记得谢老十三?那我这呢?”
“诶……四爷这是说哪的话!这礼您也说了,好歹是十三爷硬讨了来给我的,怎么也是他的人情啊!”
他侧过身子懒懒一笑:“你这丫头!真不是盏省油的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你料定了我也有准备,故意的不是?过来……”
苏。于是不由分说地把我揽过去,让我kao在他胸前
,只觉得他将一支簪似的东西ha进了我的髻里。我摸摸髻,却未见有通常簪下的流
他扳过我的手去,低声道:“晚上再看……”
我点点头,正色道:“说正经的,过了正月的逡巡,你随不随?”
“京城里正是风云密布的时候……只怕是走不开啊!”他忽而叹了口气。
我上前握了握他的手指,微扯了扯唇角,柔声道:“是为太子,还是为八爷?”
“太子那的矛盾是越积越多,我和老十三的意见他是半点儿也听不进去!老八那边……现在还是和太子在拧着……这两头都不是易与之辈啊!”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事情……总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何况这朝堂上下,能顾及的只有这么多……先顾着自身吧!”我出言安慰道,募地想起过了这个正月,康熙四十七年这风雨谲变的一年终是到了,我虽在电视剧或现代的历史中读过再多,然而真正亲历,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一想到豪气干云的十三未来多舛的命途,不禁心里一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如今局势尚未到石破天惊的地步,也不知一向周密谨慎的胤禛和十三爷,怎会失蹄?
“你怎么了?是不是冷?”他见我身子抖,忙拖下朝服覆在我身上,揽臂抱住我,我却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他见我如此,眼神里瞬时闪过一道异芒,却还是压低了声音,用有些喑哑的嗓音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忙挣开他,用只有我与他二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方才廊后有人。”
如果不是刻意观察,根本不会现他那一细微的举动,我话才刚一说完他却明显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看似安慰……却分明是想挡住我的视线!胤禛……你果然是有事瞒我麽?方才那句“廊后有人”分明是我胡口诹的……我心下黯然,以为相知相伴,以为共同承担,他却仍对我有着戒心与隔阂吗?也罢,我的过往……原本就值得人怀疑,然而……银祯,我却妄自以为,那些历史鸿沟中的隔阂,那些纷杂过往中的纠葛,只要与你见一面,哪怕一眼……就可以一笔勾销。
原来竟是我太天真了……苦涩从心间泛起,待至唇边却浮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容:“可能是我一时看花眼了吧!”
“是啊……这几日雪融地快,许是檐上的积雪落下来了也说不定……你别太过紧张了,这别院里很安全。”
我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想问出那个问题,却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胤禛……我想问你一件事。不过……这其中原委我一时和你说不清,也许以后会解释,也许永远都没有……你…愿不愿意答我?”
他眸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