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想些什么,“废话!又饿又渴!”
他一愣,随即道:“现在我真有些相信你是从小惯坏了!”
我这才发觉,刚刚一激动。竟脱口而出一句毫无礼数的话,没想到掩掩藏藏这么久,还是不经意间露了自己的本性,只好顺着话接下去“四贝勒还是早日明了地好,素颜根本就不是您所想的那种贤淑达理的女子,甚至有些粗野。几分心智与伪装,全然是为了在这宫中自保而已。”
“我从来也没觉得你是什么贤淑女子!倒是有几分欣赏你这种随遇而安的不羁性子!你若与十三弟作伴,定是对知己!”
“十三阿哥为人爽朗,我很欣赏……你……你做什么?”眼见着他朝那匹摔残了的马走过去,抽出剑就欲刺过去,我忙叫住他。
“马血解渴。马肉解饥!”他玄墨色的长裾在风中抖荡。我顾不得身上的疼,骇然扑过去夺掉他手中地剑。心有余悸地央求道“我……我挺得住!”
他的眼中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随即放开手,顺从了我的意思,半晌,我们之间都已沉默相待,看他这样的一面已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见他时,便亲眼看他生生扼杀了一个生命,时光陡转,或许我一颗心已打磨得不再棱角分明,不再把爱憎,是非看得那么重要,也逐渐适应了宫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要我为了自己的温饱而喝下这带着温度地马血,啃食这鲜活的马肉,我的确做不到!也不需要做到!
“你还不够心狠手辣……在这宫中也是一样,不单是在人为难于你时懂得自保,若不会反击,只有节节败退。额娘……便是在这样的争斗中得以有生存的地位的!”
我知道他指地是德妃娘娘,我也明白他话中所有地道理,是阿……要想生存就不能够仁慈,就必须学会心狠手辣!我点了点头,又苦笑了一下“不过四贝勒……要让我吃下这马肉,的确是做不到……我……还是忍忍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刚吓出地一身冷汗经风一吹愈发寒冷,我身体有些发抖,他揽我在怀里靠着离篝火更近一些,我不适应地想要挣脱,他却温柔地在我耳边吹气:“别闹!冷的话就乖乖呆着,等你暖和些了我自然放开你,我可不喜欢趁人之危!”
“噼啪……”柴火星子又爆裂了两声,他轻吁了口气:“小的时候,额娘告诉我,柴火灯芯发出爆裂的声音,便是贵人要来了。李卫……也该带着他的人马来了吧……”
“这么说……那李卫是四贝勒您的贵人?”
“呵,人生在世沉沉浮浮,相助于你的人,贫贱也好,卑微也好,却都是你的贵人!所以说人这一生,欠下的债是还不尽的,需要很多次的轮回,很多生……才能够完成他们所欠下的业。”
史书上记载,雍正一直是偏信佛学的,如此看来所说不假,记得在四贝勒府时四福晋曾对我说过,有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完全是为了成全另一个人,没想到竟真说准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出现究竟是为了成全银祯,还是为了成全自己,是否那一世……才是继续此生没有完成的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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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最好不相许(2)
夜里篝火几欲燃尽,夜色越来越沉,身上的痛和寒冷却催使我一阵阵地打着激灵,难以入睡,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却好像要裂开一样痛,我不禁吸了一口气,他忙帮我放直了腿,问道“怎么了?很疼?”
我摇了摇头,半晌才笑道“不觉得,早就冻得没直觉了!”
他闻言立马要伸手脱掉我的鞋子,我却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弹,他微微愣了一下,随手拂开我被风吹乱了的碎发,一手揽起我的肩,修长的指尖绕在我脖颈前,道:“一会儿若是疼,你就咬我,小的时候……和着谙达们练完骑射回来,额娘也会这样替我捂热冻僵的脚,冬日里冻久了血便不容易消散,那时我怕疼,揉起来总是哇哇地叫,额娘便对我说:胤是皇阿玛的好儿子,是满洲的巴图鲁,以后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疼就咬额娘的手,不许叫!所以那时,额娘手上总是有我深深浅浅的牙印,只是后来……再没那样的机会了!”
“四贝勒说的……是孝懿仁皇后吧!”也是,只有提起孝懿仁皇后时,他才会把额娘二字,叫得如此亲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他置之未闻,也许是听到我的话,他的手有一瞬的抖动,却又想没有听到一样,将我脚上的丝屡缠绕一一解开,捧入怀里,我的脸上登时如同火烧红云,裸地蔓延至耳根,一颗心更是难以言喻地悸动,夜色中借着篝火细微的光亮,便看见他的瞳眸烁烁,他手心的温度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从我脚底开始窜动着。快要将我烧尽了……真的,在这样地寒夜里,再也不觉得冷。
可是曾几何时,也有过相似的画面,也有个那样精致完美的人,持着永恒的笑颜,在那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赐予了我多少望之不及的温暖,替我揉散了白日里冻彻的血液。赐予我多少令心都眩惑的空欢。让我明白自己始终都只能是替代。
而眼前的人。是我跨越了两生地距离寻到地温存,这样地温存就像一种归属一样,温暖、踏实……如同日月的东升西落一般确定!
“四贝勒……您曾经说过,当您对您铐着枷锁的猛虎有了感情,枷锁便可以解除……现在,不知那架枷锁解除了吗?”
他明显地一怔,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半晌后才说:“虎的心不在我,即便是拷着枷锁也无济于事,若是心已归属于我。又怎会忌惮放之于生?”
我微微一笑,不愧是城府颇深的四贝勒,懂得隐藏锋芒与心思,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剑锋指向了我。
“四贝勒好了当,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寻思着我的意思?”
“不敢!素颜姑娘曾教知过我养虎为患的道理。我若再大意,就对不起素颜姑娘一番苦心了不是?”
“四贝勒……如今……猛虎早已屈从了!您大可以将它放于生了!”我垂着眼睑,淡定而确定地道。
他怀捂着我的双脚,明显一紧,瞳眸深深:“我如何知道你的心不过是为了敷衍我?我如何能确定你不过是想逃脱我的控制?”
我不语……
良久,我颔首低俯在他手背上,干涩地唇游走过那被我刺得满目疮痍的伤口上。沿着纵横的纹路一一用我最深的温柔去悱恻。鼻息之间,感觉到他的手不自觉的僵直、酥软……沉溺!
“这双手。我曾亲眼目睹过它的狠,也良久注视过它地白皙,它的修长,它在阳光之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