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为何等了这么久,始终未见他的影子,万一这一次计划的落空,很有可能就是满盘皆输,不单保不了东厢姐,就连南苑也会跟着受牵连,我不敢在此多呆,便想先回长春宫再说,不料一转身,就看见安茹的身影。
“不在你良主子身边侍候着,怎么有闲工夫在这儿溜达?听说你们主子近日可不大好,娘娘还有意去看望一番,哪知道这宫里的事情……真实计划不如变化快啊!”
我故作不知地问道:“什么事情计划不如变化快?”
她狐疑地瞥了我一眼,却也无心多做研究,只扬头道“如今这宫里的疯言疯语你不会听不到,你也就别装蒜了,当初德妃娘娘说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如今我看倒也不过如此,为了行自己的便,你也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我情知戏已做得差不多,便半昧半明地朝她一笑,道“这还多亏了德妃娘娘为奴婢备的戏码子……不是麽?”
“哧……”她唇齿间荡过一丝不屑,道:“气氛渲染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赶紧上好段子吧,记着,这药可不是为她一人备着的!”说罢,她紧贴住我的袖子,往里探了会儿,握住我的手塞给我一瓶东西,便也做了个让旁人琢磨不透的眼神,便转身离去。
她们似乎丝毫都没有怀疑过我,我的心里不觉有些担忧,拢起袖子一看,整整一瓶药粉末子,用红色的标签细细点了两个字:紫雪。
心头一震,不禁骇然到她们的警觉,竟已知道我查过那药的成分了,只是却依旧由着我去摆弄这件事,究竟是何居心?莫非她们早已猜准了我想借势引出东厢姐过往的心思?
------------
第六最好不相对(3)
以后的三日,我日日巴望着盼见四贝勒的身影,却总心中焦灼他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但担心总是多余的,一日清晨细雨初歇,我同崔锦一同去集些雨露,无根之水沏茶最为清淡雅澈,良妃亦是极爱。
宫中草木葱郁,金瓦赤栏,看久了自也觉得疲惫……只是难得在这没有虫鸣鸟叫的秋晨,一株木棉犹绽得甚好,耀眼的红色给心里增添了几分舒坦,碎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本难得有些欢愉地迈开步子想朝那株木棉走去,却望见四贝勒一人侧身独立于树下,他藏青的袍子透过清晨的阳光,也泛出几道明亮的光泽。我逆着光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但似乎是只有他才拥有的一种独到气质,只远远观望也能感受得到,他一道深沉的目光眺着远处,像是要望破那重重花影,直望到天际深处去。
我转头让崔锦先自取了水回去,我稍后便回,待到望见她走远了,我才无心地扬了扬唇角,将手绢别在腰间,提着裙边踮脚跃过草丛向他身后走去。
他并未曾发现我,或者只是故作冷淡地没有转头看我,不知为何今日心情忽然顺畅,便想着要开个小小的玩笑,踮起脚尖将两只手覆在了他浓密的睫羽上,感觉得到他眼皮微微的颤动,顺着我手心的脉络一直酥痒到心里……
我心里忽然有些小小的悔意,有些谴怪自己大意就做出这么不合礼节的举动,我与他之间。一直以来都维持着那种冰冷地关系,并未熟络到这种程度。忙想松了手去,滑落到一半的手却被他忽然握住,他的手有些温热,触及时太多微妙的感觉一同袭来,逼得我的心有些发慌,心跳也没来由地跃动得快起来,鬓角凌乱散碎的发丝被吹乱在脸畔,有酥酥痒意。一同撩动着我今日不大安分却又顿生悔意的心。
好半天,他也未松落手去,我踮起的脚有些酸软,只好落了下来。我比他矮了大约半个头,站稳身子时手刚好绕过他的背被他捏在手心里,软软地覆在他胸口,一拨一拨地心跳感知得格外清晰。我有些窘迫地想抽出手去,他却反而握得更紧,稍稍一用力我便不小心靠在了他背上,我和他靠得如此近。以至于他身上浮动着的陌生香气都充斥在我鼻息,虽淡薄得若有若无,却仿佛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特殊气味。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却不是冰冷的气息。竟带给我温暖地感觉。
“…四……”虽极想开口告诉他这姿势的暧昧,也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若被朝夕相处的人撞见,便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地,可话到嘴边,却只能生生咽回去,只因他忽而转过身来,松了我的手去,我到嘴边的话骤然便成了“四贝勒这几日怎也不和我给个音讯?”
他负手而立,我却忙将手上的一层潮湿在衣服上蹭了蹭,尴尬地藏到了身后。
“怎么……着急了?”他面露出微微得意地神色,那样的神色,我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心里募地一动,忙低下头去想着自己要见他的原由:“不!我只是不能够再等下去了!”
“你竟一刻也离不开我?”他忽然说道,眉眼间有种故作凌厉地挑衅。
“四贝勒是明眼细心地人,这宫里头什么话被外人听见了,纵使四贝勒与奴婢如许清白,也枉不得被撺掇出一番言论,宫中地口杂嘴快,四贝勒该比奴婢更清楚。”我垂下眼睑,自矜地说道。
“一时这样忙着和我撇轻关系,一时又口口声声地求我……你这样,算得上有诚意吗?”他伸出食指与拇指强抬起我的下巴,两道慑人地目光直直逼入我眼里
眸子霎时变得深邃莫测,让人怦然心跳。
“我……我求四贝勒的事是一事,这又是另外一事,请四贝勒……放尊重一些。”我看着他身后,不敢正视地说道。
“强词夺理……嗯?”他唇角勾起一点点笑意,手间的力道却是极大,得我生疼,我不觉拧了拧眉,他却突然松了手去,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多心,他似乎捕捉到我细小地不适,也低下头默了一会儿,神色中仿佛有一丝丝……惘然。
“我能帮你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只需等到那一天,按照你的想法做便是。”他忽而悠悠道了一句,似乎方才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明明逃过一时难堪,却不知为何,心里竟会有小小的失落感,却也不曾提及,只道“这回多谢了四贝勒,只是德妃娘娘……似乎知道了更多的事。”
“哦?是吗……?”他有些不放在心上地随口一带,便免了这个话题,却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眸色一亮仿佛在笃定一些什么。
我的头低到胸前,只凝着他的一角袍脚。
“知道今天老八在皇阿玛面前说了什么话麽?”他突然讥诮地看了我一样,目光定定道。
“八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