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对不起，我终究是要离开的
傍晚，南洋海面上。
放眼望去，整片海面上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战船残渣和漂浮着的尸体。
汤鸣看着天眼生命气息图，向通讯器中说道：“护卫一号、四号去教廷舰队，重炮一号、二号，驱逐一号、二号去海盗舰队，放下小艇，搜救俘虏。”
“收到！”
汤鸣的副官有些不解地问道：“指挥官，有必要么？”
汤鸣慎重地点头道：“有，这也是我接下来交给你的任务。”
“当所有的俘虏上舰之后，你领着暗箭的人一艘一艘过去审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不限制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撬出来欧罗所有势力海岸线的布防情况、港口情况。”
“虽然总指挥官已经决定动用战略轰炸机了，但是轰炸之后，收尾工作还得我们来做，明白么？”
啪！
副官原地立正敬礼：“明白！”
……
教廷舰队一百多艘战舰，人员大约有两三万人，海盗舰队五百余艘战舰，单舰人员密度远远超过教廷舰队，人数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万！
两支舰队加起来差不多超过二十五万人，在之前的云夏舰队袭击过程中死伤接近一半。
尤其是教廷舰队，面对重炮巡洋舰和反舰导弹的双重轰击，几乎十不存一，差点死完。
也就是海盗们鸡贼，一见势头不对立刻就弃船跳下海，不过海盗虽然名字里带个海字，并不意味着在这大海里他们就能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双方的战争发生在中午，也结束在中午，可是汤鸣偏偏等了半天，就是为了让这些海盗多死一点、侥幸活下来的更绝望一点，同时再稍微等等后边的核潜艇。
太阳落山的时候，云夏舰队的搜救行动终于开始了。
这个时候欧罗联合舰队的二十五万人海军士兵，能活下来的已经百不存一了。
当晚，汤鸣给杨歌发送了战斗简报，另一边打捞战俘的行动一直持续到深夜，每艘战舰都捞上来了差不多两三百人。
汤鸣副官连夜领着暗箭的人将打捞上来的俘虏挨个审讯，最终得到了关于海盗蛮邦和教廷在欧罗西海岸的布防情况以及几处大的知名港口情况。
让汤鸣有些惊讶的是，打捞上来的战俘里有两条大鱼。
海盗王克里斯顿和教廷的红衣主教维娜，两个人都没死。
没错，那原本缓缓躺倒在海面上准备就那么结束自己一生的海盗王睡了一阵又活过来了，甚至整个人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还要更好一点。
要不人家能当海盗王呢？
不过想来也正常，毕竟无论是克里斯顿还是维娜，这两人的实力在这二十五万人中都是顶尖的。
其中克里斯顿上岸之后便要袭击战舰上的士兵，结果被人用步枪在腿上开出了一排的血窟窿，近距离之下子弹连着克里斯顿的骨头都打爆开了。
之后暗箭先给这克里斯顿上了手段，不过能坐上海盗王的位子这克里斯顿确实有几分本事，愣是坚持了三十分钟都没开口。
三十分钟后，汤鸣本人面色苍白地调开了面前的监控视频，她的副官则是捂着嘴冲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只有两个暗箭小组的人在对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克里斯顿嘿嘿冷笑。
此时的克里斯顿半身皮都已经被扒了下来，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上插满了银针！
另一边尚且完好的皮肤则是被冻上了厚厚一层冰，然后一个暗箭小组的成员拿着一支小铁锤，先是在克里斯顿手掌的位置轻轻一敲——
咔嚓！
在克里斯顿本人惊恐不已的目光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手就那么在自己面前碎成了一片片的冰渣粉末。
这种手段给人在肉体上带来的疼痛有限，但是却能给人在精神上带来强烈的打击。
“啊、啊！啊——”
被折磨了半个多小时的克里斯顿发出阵阵惨叫，在他对面，疲惫不堪地维娜看似十分镇定地看着这一幕。
但是在这位红衣主教的眼底，有一种名叫恐惧的东西在慢慢滋长。
教廷最年轻的红衣主教，这一会儿她身上只体现出了「年轻」。
没过多久，那边的克里斯顿就痛苦地说道：“问、你、你们问，问完……让我、死、死个痛快……”
海盗蛮邦位于欧罗的北段，克里斯顿身为海盗王掌握着整个欧罗北部海岸线的所有重要资料，或许从他口中只能问出一些笼统的东西，因为太具体他也不清楚，都是掌握在下边人手中。
但有了克里斯顿提供的信息，就能和其他海盗俘虏们提供的信息相对比。
一来甄别信息的真假，二来也为接下来的审讯工作提供一个方向支撑。
与克里斯顿的审讯又进行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道「咔嚓」声之后，那边克里斯顿的声音永远消失了。
而维娜在听到这一道「咔嚓」声之后，自己整个人似乎也放松了许多。
“主教大人，放松就对了，毕竟你不放松没，我们就要来帮你放松了。”
审讯室中间的铁质隔栏打开，两个手上还沾着血的暗箭成员站到了维娜面前。
维娜的声音略显平静，与她眼神中的恐慌和胸前剧烈的起伏截然不同。
“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让维娜大感意外的是，面前那看上去极为阴森的人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维娜主教，我们的主人对你们的神术很感兴趣，我想问你，你们的神术与魔法有什么区别？”
“魔法从世界的各种元素中汲取力量，神术的力量从哪里来？”
“请向我施展一个简单的神术，记住了，是简单的，若是复杂了，那你今晚面对的男人数量也会有点复杂，而且你们之间的互动也会比较复杂。”
“很好，非常感谢你的配合，维娜主教，你在今天白天施展的那种能够控制时间流逝的神术是什么？”
“最后，维娜主教，请将你记在脑海里的所有神术咒语写下来，听好了，是所有的，若有疏漏，刚刚我跟您讲的复杂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
维娜：“……”
第二天天亮，守望者基地。
起床吃过早饭后的杨歌来到了自己在守望者基地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已经放了三份东西。
第一份是汤鸣昨夜发来的战斗简报。
第二份是暗箭小组成员获得到的关于神术的情报和所有神术咒语。
第三份是杨歌舔着脸向自己军团的老亲家希瑟尔会长要来的各系魔法咒语。
虽然之前通过孙休的手段已经从艾薇儿那得到了不少，但是这种东西，杨歌怎么会嫌多呢？
神术是杨歌准备自己学来用的，魔法则是以后配合那正在研发的生物战舰来使用。
然而，三样东西杨歌足足看了一上午，也才看了不过十分之一。
单单那神术咒语和魔法咒语就足足有厚厚的数百上千页，这得看到猴年马月？
不过懒人有懒方法，杨歌直接将这些东西收入了自己战舰系统中，等到用的时候再调出来就可以了。
自己现在要做的，只是通过系统将所有的咒语分门归类，以便当自己需要的时候能够系统快速将其调出就可以了。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下午，转眼间，到了杨歌与教宗商议的第二天傍晚。
“报告指挥官！潜龙一号、二号、三号已经抵达既定海域与第一舰队会合，请指示！”
忽然，杨歌收到一条来自潜龙核潜艇部队长官徐涛的信息，他想了想回道：建制暂时纳入第一舰队，跟随第一舰队行动，静待后续命令。
徐涛：是！
忙完这一切，杨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冰灵鸟，他忙碌了一下午，这冰灵鸟就在这陪了自己一下午。
摸着冰灵鸟冰凉的羽毛，杨歌笑问：“去海边走走？”
冰鸾的声音立刻响起：“好啊！速度！”
杨歌：“基地东面的亲海平台，打赌，你没我先到。”
冰鸾：“哥哥，我可是圣境。”
杨歌：“打赌不？你输了就允许我纳个小妾，我看那一直苦守妖盟的赵家长公主就挺不错。”
冰鸾：“不用打赌，你想纳妾随便纳就是，我杨冰鸾的男人想要的，我一定要让他满足——”
杨歌：“你变狡猾了，居然知道欲擒故纵了，最近是不是找孙休那老狐狸学什么阴谋诡计了？”
冰鸾：“什么擒什么纵啊？告诉你啊！我快到了！”
杨歌：“好……”
下一刻，杨歌眼中闪烁起乳白色的圣光，他整个人瞬间便消失在一片白色圣焰之中。
守望者基地所在的岛屿沿海一圈已经被军团的工程兵修建了环海木栈道，在东面，还有一个观海平台。
一身蓝色衣裙的冰鸾在空中衣袖摆摆御风而来，当她落地的时候，轰——
忽然间一片圣焰在她面前燃烧起来，将她吓得花容失色，但是下一刻当她看到杨歌的身影时，她嘴上惊讶道：“哇！老公你怎么做到的？”
啪——
手上，冰鸾随手一个水球便砸了过去。
哗——
刚刚使用了神术圣焰遁形的杨歌手上带着白色圣焰接住冰鸾扔来的火球，滋滋滋——
一阵水汽冒起，杨歌挑眉道：“我怕以后打不过你，所以特意偷学了点东西！”
“哈哈！”
冰鸾爽朗一笑，上前挽住杨歌的胳膊，两人迎着海滨啊的夕阳慢慢散步。
走了有一段，两人忽然遇到了熟人。
迎面而来的是希瑟尔、艾薇儿、李瑞一家三口。
这一家三口中，艾薇儿和李瑞投向杨歌的眼神都是感激不尽，其中李瑞原地一个立正，敬了个军礼：“指挥官好！”
杨歌笑着摆摆手：“不是轮值站岗期间不用这样，陪你爱人和岳母散步吧。”
李瑞：“是！”
一边，希瑟尔则是好奇地看着杨歌身边的冰鸾，有些诧异地说道：“啊哟？小姑娘这么好看的嘞？比我年轻的时候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嘛……”
冰鸾：“……”
杨歌：“会长大人，你怎么能这么给她面子？一个活了五百岁的你叫她小姑娘？还说她比你年轻？会长大人，你再这么夸人我可听不下去啊！”
希瑟尔：“……”
艾薇儿：“……”
李瑞：“……”
冰鸾则是面带微笑地使劲掐了一下怀里杨歌的胳膊。
希瑟尔眼中带着震惊之色看了一下杨歌，难以置信地向冰鸾问道：“不好意思的嘞，那看来，您不是人族的咯？”
冰鸾微笑着点点头，缓声道：“不错，我是妖族。”
杨歌：“不错，我的老婆来自五百年前。”
迎着冰鸾饱含杀意的目光，杨歌立刻补充一句：“我骄傲！”
冰鸾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希瑟尔轻轻咳嗽两声，又看了看身边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感叹道：“现在的……”
她本想说「年轻人」三个字，但是看看冰鸾，还是将那三个字又憋了回去。
五个人本是相向而行，一阵尬聊之后各自继续前进。
走出老远，冰鸾搂着杨歌臂膀的手忽然用力了一些，她面带忧色说道：“杨歌，刚刚那位欧罗的魔法师公会会长，她话里有话。”
杨歌将怀里冰鸾搂着自己胳膊的手放下，他握住冰鸾的手说：“你要习惯这种情况，我会和你一同面对。”
冰鸾眉头微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歌：“怎么？”
冰鸾：“我最近没事，看了很多你们人类的历史书。”
杨歌：“然后？”
冰鸾：“然后我才知道，如果你没有子嗣，会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很可能……”
杨歌牵着冰鸾的手，向前微微一带，“走……”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冰鸾，我跟你讲一个故事，这故事有点玄乎。”
半个小时后。
冰鸾手捂樱唇，眼中满是震撼，她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所以，杨歌、你……”
杨歌郑重点头道：“对，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说到这，杨歌握着冰鸾的手稍稍用力。
“所以，我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我要回到那个世界去，看看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有个人曾经跟我说，那个世界等着我去拯救。”
杨歌话说到这，他看向冰鸾的目光已经满是歉意。
“对……”
刚吐出一个字，冰鸾的小手就捂上了杨歌的嘴。
“不用对不起，我会和你一起离开。”
杨歌拿下冰鸾的手，双眼中有泪光涌动。
“这正是我要说的，对不起，冰鸾，你不能和我一起离开，因为……”
夕阳最后一丝光晕已经落山，天上升起漫天繁星。
杨歌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无尽夜空，他没说什么，但是怀里佳人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正如同兵圣孙休讲的那番话：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