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好看原承天自不会像猎风那般心狭,不过话音免不了是淡淡的,道:“此香意在引蝶,本也无甚出奇处,只是大家身上既然都染了这香气,却是得罪令公子不得了,否则令公子的粉蝶飞来,立时就送了性命。在下的性命向来不肯假手他人,公子赐香,却是万万不敢。“
令无参听了,微微一笑。
凌云仙子这才恍然,看来这令无参的异术就如他的为人一般,竟也是处处设伏,心机深远,既知其故,那就易破了,玄修之士身上,岂无灵妙丹药
凌云仙子略一沉吟,从囊中取出三粒丹药来,自己服了一粒,又给了云裳一粒,然后亲手拿着丹药,交给了玄虎。
玄虎却不肯服,皱着眉头道:“令公子怎会害我等,退下。”
凌云仙子知道玄虎是想与令无参联手,先除了灰衣人再说,自己服丹怯毒,细细想来,的确是有些孟浪了,不过她对令无参总是信不过,见玄虎不肯接受,心中不免有气,转身便走开了。
只是那灰衣人虽身在粉蝶的包围之中,却不曾服丹,此次是要与令无参大斗异术,若是一上来就服丹驱毒,那就是动用仙修之士与之相抗,不免受其耻笑。
更何况以灰衣人胸中异术,自有千百种手段御敌,不到万不得已,又何必动用珍贵的仙修丹药
却见他手掌轻轻一捏,那小石人顿时成了粉未,而再去瞧那只巨石大汉,也立时烟散云散,地面只余下一堆石粉来。
灰衣人手掌急急搓动,那石粉刹时成形,竟是变成一只小小的石雀,也不过指头大小,显是珑珑可爱,而再瞧地面那堆石粉之中,竟也飞出数只巴掌大的石雀来。
灰衣人手掌一竖,小小石雀便围着灰衣人的手掌飞了两圈,最后立在灰衣人的指尖上,忽得张口一叫,倒也婉转动听。
而听到这小小石雀的鸣叫声,那几只大点的石雀立时便向那数只粉蝶飞了过去。
粉蝶本是围着灰衣飞个不停,速度并不算快,而见这石雀飞来后,其动作频率立时也加快了一倍,一时间蝶飞雀追,倒也热闹,只是那灰衣人身边的草木,却是萎黄格焦的更厉害了,灰衣人的脸色也开始黯淡起来。
令无参笑道:“道友,你还是不肯服丹吗只怕你的石雀追着我的粉蝶时,却是迟了。”
灰衣人嘿嘿笑道:“公子虽是高明,可此时就言胜负,岂非太早,那异术之妙,公子最多领悟三四成罢了。”
令无参“扑嗤”笑出声来,道:“道友被我粉蝶困住,却仍是漫言大话,委实可笑,我倒想瞧瞧,那异术之妙,你如何能施展出十成来。”
手中折扇急急点出,那灰衣人身边的粉蝶就又多了数只,众人虽然一直凝神观看,却也看不出这粉蝶是从何飞来,不过想到令无参出场时就显露出一手隐身之能来,这粉蝶藏之何处,倒是可以想见了。
灰衣人手中小小石雀叫的得更急,奈何那石雀身体虽小却是沉重,竟是怎地也追不上粉蝶,那粉蝶在灰衣人身呆得越久,灰衣人的情形也就越发糟糕起来。
却见灰衣人的一身灰衣已呈枯焦之色,其两肩衣服隐然已现裂纹,那湖风吹来,忽的有一片衣服碎片被拂了去,紧接着,那灰衣人的上身衣服就寸寸而裂,片刻间已是上身了。
而再瞧灰衣人的肌肤,也是一片焦黄之色,哪里还有一丝生机,令无参眼见得手,哪里还肯容情,折扇再点急点,口中也忍不住不加讥讽,以动其心,“道友这十成异术,莫非便是这如此吗公子我可领教了。”
灰衣人此刻的神色已如死人一般,幸得他的双目尚算灵动,看来还能支撑一时,可众人皆能瞧得出来,这灰衣人异术再强,可在禁制之中,肉身毕竟脆弱,怕是难逃这一劫了。
原承天初探异术门径,自然也对此战的胜负无法预料,只是他心中寻思,这灰衣人既是号称凡间第一异术,不可能无能若此,可是此人究竟有何方法逆转此局,却又怎能瞧得出来。
令无参虽是禅修高士,见着这世间第一异士眼看就要丧于已手,心中也难免动荡,于是再次放出三只粉蝶来,以图一举将对手诛杀,而此时围在灰衣人身边的粉蝶,竟有十六七只之多了。
忽听灰衣人长笑一声,哈哈大笑道:“令无参,你终是着了我的道了。凡间异术,你终是只修得三成罢了。”
双手一拍,却见那几石原本笨拙不堪的石雀刹那间变得灵动异常,一扑一啄,就将一只粉蝶啄了去,那十六七只粉蝶哪堪这般扑食,也就是眨眼工夫,竟是被啄了个干干净净。
那粉蝶每被啄去一只,令无参的脸上就白一分,等到十六七只粉蝶尽被啄了去,令无参脸色竟是毫无一丝血色,就如敷上厚厚的白粉一般,而其口鼻之中喷出的气息,若是细细瞧去,似乎带了一丝血红。
灰衣人振衣而起,身上原本焦黄的肌肤寸寸裂开,露出晶莹如玉的雪肤来,清越,云裳等一众女修哪里敢看,都忙着转过头去。
令无参此时早失了俊秀之态,哑着声音道:“阁下先抑所扬,果然高明。“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那御虫之术若是仙修之士使来,自无大碍,可我等异士,全靠一点心念魂力主持大局,一旦魂力丧尽,则不管你有如何的惊天异术,也是施展不得,公子自恃才智,将这凡间异术瞧得甚轻了,便是以我之能,也只敢御控无魂之物,偏偏公子这般大胆,竟御起这粉蝶来。“
令无参犹不肯服,道:“公子我偏是要御虫,又能如何我今日不过是中了你的诡异罢了,我若徐图缓进,未必就输给了你。“
灰衣人连连摇头道:“一个人若不能料敌,便该知己,若是连己力都不知,何来胜算可言,我诱你连番唤出粉蝶,虽是在下小计,可你不知自己魂力高低,一味贪功,这却是异术的大忌,如今你魂力已消,生死已在我手,何来这许多废话。“
他双手再拍,那数只石雀就疾飞了过去,如剑如矢,直奔令无参的胸前,头颅等诸般要害去处。
想来令无参在此时也不过是凡胎,一旦被这石雀击中,又怎有命在
令无参勉强提起手中折扇来,忽的将一口鲜血喷出,那素白折扇上鲜血尽染,瞧去殷红一般。
而此口鲜血吐出之后,那折扇就如有了灵性一般,忽然变得灵动异常,虽是没脱了令无参的手掌,却是上下翻飞,将那石雀尽数挡开。
而石雀被这拆扇击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