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东道诸王的支持,麾下拥有十万蒙古军队。
此时,已经攻下了叙利亚的旭烈兀,得到蒙哥的死讯之后,留下了怯的不花五百军守叙利亚,率其余兵马东归。行至波斯旧地时,又接到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各自登位的消息。伤心之际,旭烈兀就此留在波斯之地,自建伊儿汗国。
蒙哥帝国,彻底分裂了!
从兵力上来分析,阿里不哥拥有数量最多的蒙古军队,汉军最多不过两三万;忽必烈则拥有总数量不下六十万的北地汉军,但是蒙古士兵,却只有霸突鲁与兀良哈台,两支两万余人的部队。禾忽最弱,哪怕加上南京府的所有兵力,可战之兵也不到二十万。
从经济实力上来看,漠北一向苦寒,地穷荒徼、草薄土瘠。长期以来,一直依靠漠南的税赋支持,才使和林诸公,不需要通过对外战争的掠夺便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掌控中原之地的忽必烈,显然将会在经济上辗压漠北。
有南京府的支持,禾忽看上去最为羸弱,却很可能拥有最可怕的爆发力。其综合实力,绝不输于阿里不哥与忽必烈其中的任何一方。
然而,出乎忽必烈与阿里不哥意料的是,禾忽称汗后不久,便以东蒙古国汗王名义发布诏令,允许南京府脱离蒙古国自立。
四月初一,赵权正式宣告立国,定国号为“权”,定都旅顺,定年号为“华夏”。奉炎黄为祖,以华夏为源,视诸族同根。
“补天瓯、除奸邪,收复中原,还天下一方晴朗乾坤,令万民不为奴不为仆;
让耕者有其田,
让贫者有其屋,
让每一个孩子都可以得到受教育的权利,
让每一个百姓,都能够有活着的尊严!”
大权国的立国诏书一出,天下震惊。
有人疑惑,觉得这个新立之国夸夸其谈,近于妄想;有人担心,觉得其心可诛;有人愤怒,觉得他们在欺骗天下之人。
有人却充满着对这个国家的向往与渴望。
权宋天下
第九百三十八章 智必知权
“大权国?”翁应龙看着手中的书信,不由一声嗤笑,“贾相,他们这简直是……”
翁应龙抬起头,看到书房内其他三人依然全神专注模样,只好把话吞回肚子。挥手让信使离去后,便手持书信,候立在侧。
这座宋皇亲赐的半闲堂,位于西湖湖畔,刚刚建造完成。其他居室,全是由他人负责装饰,只有这间书房内所有物品,都是贾相亲自挑选后,一一摆放。
有汉时的青铜洗、有唐时的兽首玛瑙杯、有大食商贾进献的磨花长颈玻璃瓶、有一斛半拳头大的北珠……
除了近千卷孤本藏书,还有无数名人字画。包括王羲之快雪时晴帖、展子虔游春图、怀素自叙帖、欧阳询行书千字文、李白上阳台帖、柳公权神策军纪圣德碑拓文……
廖莹中本就是当世金石收藏名家,在他的帮助下,贾相这间书屋的藏品,也许只是略逊于皇宫了。
这也是廖莹中最得贾相欣赏与亲近的主要原因。
翁应龙有些羡慕地看着陪在贾似道身边的廖莹中。
还有一人,是一个年已七十的老者,当世大儒后村先生刘克庄刘潜夫。
在他们三人面前,是三扇木雕书屏,正中一面外笼轻纱,上面挂着,正是赵昀亲题的那首诗《赐贾相》。
刘克庄的鼻子几乎已经贴到了字画之上,却依然摇头晃脑地吟哦不止。
廖莹中揪着心,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后村先生……”
“无妨,老先生眼神不好,让他再细细观摩片刻。”贾似道对着廖莹中摆了摆手。
“确实是官家真迹啊!好诗!好字!好一个贾相!”
刘克庄终于离开了书屏,抚掌而叹。
贾似道含蓄一笑,“老先生,谬赞了!”
刘克庄晃了晃颌下白须,看着左右两扇屏风上的书画,有些犹豫地问道:“贾相,把老朽的字,与官家摆在一起,是否不妥?”
左侧书屏上,挂的是宝佑元年的状元、太子舍人姚勉一幅亲笔所书《贺丞相贾秋壑启》。右侧书屏上,则是眼前这位老先生所书《贺贾丞相启》。
“属下倒以为,老先生与姚先生两幅字,与官家之诗,摆放一起,相得益彰,并无任何不妥。”
刘克庄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老了,笔力大不如前,贻笑大方啊!”
贾似道脸上却是颇有得色。
得到官家的亲笔赠诗,自然是无上荣耀。但是得到朝中这两位一向以刚直闻名的先生认可,无疑会让自己的名声立时显赫于仕林之中。
尤其是这位后村先生刘克庄,师从真德秀,一生诗文无数,如今已是宋国江湖派诗人的执牛耳者。
当年,正是因为他的坚持,宁宗才力排众义,特赐朱熹谥号为“文”,自此才有“朱文公”之称。
自今上登位以来,刘克庄极受器重,然而他在朝堂之上却宁直不弯,勇于进谏,得罪大臣无数,且数次见罪于皇。乃至四度立朝,五次罢官。
得到这样一个人的肯定,对于在朝诸官而言,贾似道当为第一人。
贾似道将刘克庄引入椅中坐下之后,这才看向翁应龙,问道:“你适才说,大权国?何意?”
翁应龙将手中书信递给贾似道,嘴里又发出一声嗤笑,“南京府,真是蛮夷之地啊,定国名竟然如同儿戏。国主赵权,国名为权,这岂不是一个笑话!”
权国?
贾似道稍微看了下书信,递给廖莹中。
廖莹中看完,沉吟片刻说道:“属下倒觉得,以‘权’为国,似乎另有含意。”
“权国?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刘克庄眯着眼睛问道。
“位于东北的南京府立国了,国主赵权,以权为国号。”廖莹中答道,“商朝时,在汉水之侧便有一国,为武丁后裔所建,国主子姓,国都位于荆湖当阳县。权国亡于春秋时楚武王之手,历时五百余年。”
翁应龙脸色微微一红,这些故纸堆里的学问,他自然比廖莹中要差了许多。
“只是,如今东北这个权国,与千年之前的权国,应该并无太多联系……”
“智必知权,老朽倒觉得,这个‘权’国之称,确实颇有深意!”
“哦,请教后村先生……”贾似道来了些兴趣。
“权,本为衡器之称。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
论语尧曰有云:谨权量,审法度。南京府以‘权’为国名,当是以法度为先,准备以法制代替礼制,作为治国之本?”
“那干嘛不叫‘法国’,却要称为‘权国’?”翁应龙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声。
廖莹中一眼扫过,翁应龙不禁赧然。
贾似道却陷入沉思,脑海中不由地闪过当年在参加锁厅试之后,与官家奏对时的一幕。
贾似道很清楚地记得,自己锁厅试策论的题目,是《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
以法治国,是自己年轻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