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十七岁,还太小,也没出过远门没经过事。这一次是打大仗,规模不会小,时间也会很长。如果···万一···我绝不能让万一的情况发生,所以,我得去找山娃,必须去。”
王铮坐在书桌前,看着羞涩扭捏的翠姑缓慢而郑重地说道。
“哥,你要去找山娃?山娃不是说不让你去吗?”听到王铮说的是这个事儿,翠姑才知道自己又误会王铮的意思了。但山娃是她的亲弟弟,山娃的安危她也很是担心。
“不能听他的,听他的会有大祸端。翠姑,爹娘年纪大了,我走以后,家里只有你照看了,这件事,和你说我才放心。”
王铮斟酌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然后递给目瞪口呆的翠姑,继续郑重地说。
不能不郑重,他怕翠姑不严格按照他说的执行。
“这是这几天我在山里找到的一个山洞的路线图,我已经做好了伪装,还做了一个很结实的木门,山洞里面我还储藏了肉干果脯粮食和清水。我走以后,哒突人不来便罢,假若万一来了,你必须和爹娘第一时间就去那个山洞里躲藏起来,记住,记牢了,是第一时间。”
王铮又想了想说道:“以后,在我和山娃没有回来之前,你别的啥也别做,每天只带着小狼打探哒突人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哪怕只是个传言,你必须立刻,马上就带着爹娘进山洞里躲藏起来,家里的所有东西,除了银票,别的什么都别拿,听到了吗?”
“嗯!”翠姑是个贤淑的女人,一直遵从古时三从四德的古礼。
爹爹憨厚老实,除了种地,别的都不管不问,山娃还小,除了吃就知道玩。自从王铮来了以后,家里的大事都是王铮做主,所谓长兄如父,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就把王铮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现如今,山娃服役加入了运粮队,生死难测,王铮为了山娃,为了这个家,想出办法要保全所有的家人平安,她翠姑,除了接受,怎会还有别的办法?
反过来说,王铮在小事儿上从来就不计较,可大事他从不糊涂,也极有主见。他既然担心山娃的安危,那么山娃就一定会有凶险,自己就是不答应他去找山娃,也肯定阻止不了。
“我走后,你和爹就去找那个山洞,先认认路,免得用到时找不到。”
“嗯!我知道了哥,哥,山娃和粮队在一起,还好一点,你自己出门,可得当心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不然,我···我···”
说到这里,翠姑嘤嘤地哭了起来。
都是该死的哒突人,假如没有哒突人的犯境杀掠,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啊!
015章 御驾亲征
数天后,一只大郑的运粮队逶迤在林州城南数十里的官道上,山娃和狗娃,一边说笑一边赶着骡子跟在大队里缓缓前行。黑蛋和石头在沙门县就被分在了别的粮队,现在,从李家洼出来的小伙伴,只有他和狗娃在一起。
“狗娃,给,我在璧县县城买的,快吃吧!”山娃左右瞅了瞅,看没人注意,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黑乎乎的大约二两重的东西,悄悄地塞进狗娃手里。
“鹿脯?这可是稀罕吃食儿。”狗娃顺手接过来,趁人不注意,撕了一块塞进嘴里,很是享受地吃了起来。
“山娃,你家可是真有钱,这么多天了,咱们粮队里数你吃的最好。”吃了几口,狗娃羡慕地说道。
“嘿嘿!没办法,我哥有本事。”山娃自豪地说。
运粮队后的一里外,一个身穿普通庄户衣裳的二十多岁青年男子,身上背着个小包袱,右手拿着一把裹了衣衫的三尺长的条状物,不疾不徐不远不近地跟着运粮队前行。
这个人就是王铮,他已经找到山娃的粮队两天了,可他到现在也没想到好办法,只能远远地跟着。
山娃已经进了粮队这么多天,所有人都认住了他的脸,自己想要混进去把山娃换出来,先不说山娃肯不肯回家。但就是粮队的带队将军,也不可能答应。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将军会把他当成哒突人的奸细密探,不由分说就一刀把他给杀了。
现今王铮还是个黑户,他解释不清自己的来历,当下又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将军不可能会让他这个没来历的可疑人员混进粮队。
“怎么办?”王铮痛苦地挠挠头皮。
王铮正在愁眉苦脸想着怎么混进粮队把山娃换回去。
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万马奔腾声,从南往北四人一排。来了一队盔明甲亮的大郑军士,看到这些军士,王铮眼前一亮。倒不是他想到了办法。而是,他自来到大郑以后,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整齐的军容。
只见这队军士的高矮胖瘦几乎就是一样的,一个个挺胸腆肚雄赳赳气昂昂,如果这队军士全都换上后世仪仗队的队服,乍一看,王铮还以为又穿越了回去,遇到了天-安-门的国旗护卫队呢!
“所有人等跪避在道边,不得抬头,不得随意观看,违者格杀勿论。”随着这队军士一边骑马奔驰一边齐声吆喝,官道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有大人物要经过此地,前方开道的正在净街。
净街的规模还不小,王铮随着众人都后退到官道的边缘了,还是不行,紧跟那队骑军而来的士卒,每隔两步就是一人,挥舞着没出鞘的腰刀,连踢带打驱赶着路上的行人。不分贵贱不论男女老幼,即便是那些正在往林州送军粮的粮队,也被那些军卒三五成群的站在粮车的一边,然后一声齐喝,运力就把粮车掀翻在了官道边的野地里。
短短时间,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官道,行人已经全部被赶到了野地,跪在地下弯腰低头,不敢做别的任何动作。
大家都看得出,敢这么净街,这个大人物的来头不小,最起码也是个提督将军。
官道两边,每隔两步就站立一个的执刀悍卒,总共两排,排出去能有十里地。王铮一眼没看到边,自己觉得会有十里地。
野地里长有枯草,很是松软,可即便是这样,王铮随着大伙跪了都有一个时辰了,双膝疼痛难忍,还是没见到那个大官的影子。
络绎不绝过去的一队又一队人马,感觉全是大郑的将士。唯一让王铮感到怀疑的,是此时被怂恿在一群彪悍的骑兵中心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只见那男子身穿一套崭新的金盔金甲,大红披风,腰悬仪剑。胯下的宝马良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那男子看起来不怒自威,很有一股上位者长久才能养成的高贵气势,他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右手轻拂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