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挣脱了。
陆拂桑看到宁负天时,他正在训练场上,亲自教授一批学员,穿着黑色的练功服,衬得那张脸更加白皙如玉,阳光下,额头上的汗水晶莹如露,眼底却凌厉如刀。
一招一式,皆有杀气,别看他清清瘦瘦的,跟七八个壮汉交起手来,游刃有余,不过片刻,那些人就都摔地上呲牙咧嘴的叫唤上了。
宁负天却觉得还不够,心里那股莫名烦闷的情绪依然在折腾着他,让他没办法平静,“再来十个!”
闻言,那些学员就差哭给他看了。
连孟小欧都头皮发紧,小声的建议,“老大,差不多了,他们今天都被您调教了好几遍了,欲速则不达啊,还是等着明天再虐吧……”
其实,他早就看出老大的不对劲,唉,不就是想四小姐嘛,那也不能化思念为戾气,这么个发泄法啊?
宁负天根本听不进去,脸上似罩了一层寒霜,“那你来!”
“啊?”孟小欧瞬间悲剧了,正想着要不要跑路时,就扭头看到了陆拂桑,顿时,比看到救苦救难的菩萨都激动啊,“四小姐,四小姐来了……”
闻言,宁负天一怔,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眼底凌厉的杀气不见了,脸上的寒霜也融化了,胸臆中翻滚着一种热切的情绪,他不得不攥紧拳头来克制住。
“快去啊。”孟小欧小声催促,比他还急呢,都这个时候了,还克制什么啊,赶紧飞奔过去抱住啊。
宁负天却没动,只是那么痴痴的看着。
直到,陆拂桑远远的冲他招手,脸上绽开如花的笑。
他才急步走过去,到最后,几乎要小跑起来,然而离得几米后,他又停下,等着陆拂桑自己好笑的走近他,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傻了?十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宁负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陆拂桑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味,只得装傻打哈哈,“废话,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就是出去度个假,又不打算定居国外,怎么就不回来?”
“可是很久。”
“就十几天好么?”
“十几天也很久。”宁负天固执的强调着,然后带了几分孩子气似的委屈哀怨道,“你都没给我打电话。”
“咳咳,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一回来就奔你这里了,连陆家都还没来及的去呢。”
闻言,宁负天的脸色就好看了些,“真的?”
陆拂桑重重点头,“必须真的啊,走,去你办公室,我还给你带礼物了呢。”
听到这话,宁负天脸上都浮上笑意了。
远远的,孟小欧看到这一幕,不由唏嘘,果然还是四小姐最会哄人啊,说两句好听的,再拿点小礼物,老大分分钟变忠犬,这要是再用点美人计,那老大得软成什么样儿?
两人进了办公室后,陆拂桑把礼物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是她在a岛上买的工艺品,用海里的各种贝壳做的一串风铃,非常精美,且有风的时候,声音也悦耳动听。
宁负天接过来,爱不释手的看着。
陆拂桑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喜欢吧?”
“嗯。”宁负天没抬头,一个个的翻看着那些漂亮的贝壳。
“嘻嘻,那个,我本来觉得你可能不会喜欢这种东西,但是我觉得真的很好看啊,挂起来既能当装饰品,还能听声音,一举两得,所以就……”
宁负天抬眸看过来,眸底闪着温软的晶亮,“我很喜欢,真的。”
陆拂桑忽然有些不能直视这样的欢喜,撇开脸,干笑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宁负天又低头去看那串风铃了。
陆拂桑不由的有点懊悔,坐在沙发上,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便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负天,你前些天有没有去汉水院?”
闻言,宁负天神色一变,几乎是立刻就问,“秦烨问你了?”
陆拂桑摇摇头,心里沉了沉,“不是。”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陆拂桑眼神坦荡的看着他,“我去度假之前,汉水院郁墨染家里丢了点东西,他家人倒是猜到是秦烨派人干的了,所以并不着急,但是后来,沈家也丢了东西,却不是秦烨的人干的,据说,那东西还有点重要,不能公开大张旗鼓的查,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跟你有关。”
宁负天没说话。
陆拂桑叹了声,“郁墨染真的很敏锐,他大概猜到是你了,我在a岛时,他发消息提醒过我,不然,我还不会想到你身上去。”
宁负天冷声道,“他不会有证据。”
陆拂桑还是不放心,“可万一……”
宁负天截断,“不会有万一,我有办法,让他不会乱说的。”
☆、第一百零一章 谁想一举两得?
闻言,陆拂桑神色一惊,“负天,你可别乱来!”
宁负天眼眸闪了闪,“你担心我?”
陆拂桑有点急了,“废话!我能不担心吗,我跟你说,负天,你做什么我不挂,但是有些东西绝对不能越了界,郁墨染不是一般的人,你别想些不该想的!”
宁负天缓缓笑了,他很少笑,这一笑,平素的那些冷淡无情就都不见了,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耀眼迷人,这一刻,他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像个大男孩,温暖又干净,陆拂桑一时看的呆住,仿佛头一回认识他。
他声音很愉悦,“你想到哪儿去了?以为我要杀他灭口?”
“负天……”陆拂桑猛地回神,有些懊恼,杀人灭口的话能随便说吗?
宁负天打断,“放心吧,我不会的,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有底线,不该伸的手就不会伸,如果我伸了,那就是有我必须伸的理由,你相信我吗?”
陆拂桑点了下头。
宁负天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双眼褪去了冰冷淡漠,纯真美好的如夜里的星辰,亮的让人心疼,“你相信我就好,那你可以暂时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陆拂桑又点了下头。
宁负天松了一口气,“我不是诚心想瞒着你,更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事,还不到说的时候,再给我点时间好么?届时,我会对你和盘托出,再无一丝秘密。”
“好,我不急,你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就好,只是负天……”陆拂桑顿了下,压抑着心里的不安,努力镇定的提醒道,“不管你要做什么,前提都必须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最起码……可以随时抽身而退,什么玉石俱焚,什么以命博弈,在我看来,那都是愚蠢的做法。”
闻言,宁负天认真的看着她道,“我答应你。”
因为,我还想陪着你过完下半辈子,怎么舍得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呢?
得了这一句,陆拂桑揪着的心终于松开了些,想到什么,又不解的问,“那刚才说的,有办法让郁墨染不会乱说是什么意思?你有他的把柄?”
宁负天摇摇头。
“那不然呢?”
宁负天意味深长的道,“我拿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也有些价值,他也会想要的,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渴求,他怎么会出卖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