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米玉梅握紧闪着寒光的切肉刀,却始终没有勇气照着自己的脖子割下去。
为什么她要有如此下场她根本不是坏人,她只是想过得更好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文沫看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金今家门口的警察已经做好准备,只等一声令下,便破拆防盗门冲入室内,如有必要,会将米玉梅当场击毙。
从刚刚程攻的通话中可以听出,米玉梅的心理状态应该相对稳定,还没有到承受不住的边缘,人质至少应该还是安全的。但文沫也从中听出了米玉梅的绝望。
不论什么类型的罪犯,再恶贯满盈,被警方包围时,鱼死网破只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他们还是希望能逃出升天,会利用手边一切资源与警方谈判的,哪怕这种谈判只是双方为达其他目的而拖延时间的手段。因为求生是人的本能,面对生的诱惑,没有人抵挡得住。米玉梅表现得未免太平淡了一些,哪怕程攻已经提起话头摆出要谈判的意思了,她居然还听都不听就一口回绝。
如果她连自己的命都不打算要了,这个世界上,可还有她留恋的人或事要怎么才能从她手下将小女孩的命抢下来呢
文沫思考着。
关于金今家这个小女孩的来历,留在市局的罗沁正在查,至今没有消息。
金今未婚,她也没有在医院生过孩子的医疗记录。小女孩在电话中叫金今小姨,可是警方掌握的资料看,金今是家中长女,只有一个妹妹,远嫁国外,她怎么也不能被称为小姨吧
文沫有种直觉,今天这件事的解决,还要着落在这小女孩身世上。无论她什么身份,文沫已经想好了说辞,编个小女孩身世凄惨的说辞来打动米玉梅。
米玉梅从小到大对自己的父母是很怨恨的,可以说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与父母不适当的教育有很大关系,两个孩子,一母同胞,一个因为漂亮倍受关注,一个丝毫不出众,便得不到重视,小孩子是很敏感的,谁对她好或者不好,她都能体会到。
长年累月偏心的结果,是让这对不成功的父母失去了他们的一双女儿,米玉梅从她姐姐死的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在众人等得心焦时,罗沁的电话适时打来:“小女孩的身份查清了。iy杨,中文名杨艾睿,是半年前从b市机场入境的,美国国籍,入境时没有成人陪伴,她的母亲,应该就是金今嫁到国外的小妹金令,父亲不详,是金令第一次结婚前的私生女,一直在美国生活,半年前,金令第一次婚姻失败后遇到现在的老公后,不想再抚养她,便将她送回国内给姐姐金今,金今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将她藏得很沉,轻易不带出去,偶尔被人看到了,也只说她是自己一个远房表姐的孩子,来她家住几天,所以杨艾睿一直叫她小姨。”
文沫微笑,米玉梅啊米玉梅,如果你知道这个孩子也有不幸的童年,不爱她的父母,你还能下得去手伤害她吗,,;手机阅读,
===放过
如果你现在问米玉梅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她一定会回答你:是等死。
仿佛能听到死亡倒计时滴滴答答地响起,每响一下,证明她离死更近一步,身后,安静的室内似乎传来了死神的脚步声,还有屠刀被挥下时的破空声。她早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又想让警察给她个痛快,又想苟延残喘,矛盾至极。
怀里的小女孩感受到米玉梅的紧张,她伸出粉嫩的小手抹掉米玉梅头上的汗,笑得单纯而真挚:“外婆说,头上有汗不擦被风吹到会生病,生病就要吃苦苦的药药,在屁屁上扎疼疼的针,阿姨你不要生病,生病好难受的。”
米玉梅很少收到别人的善意,尤其来自于孩子。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阴郁而偏执的,一门心思认为全世界都欠她的,对谁都摆着一张棺材脸,小孩子很敏感的,当然不会喜欢她这一类型,所以很少有小孩子会亲近她,更别提抱在怀里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第一次抱小孩,米玉梅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地往下淌,怎么止也止不住,到最后,她抱着杨艾睿号啕大哭,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金今那富有动感节奏的手机铃声惊醒了米玉梅,她这是干什么呢现在可不是心软退缩的时候,反正她早晚都是一死,怕也得死,不怕更是要死,怕有个屁用
“喂你们还有完没完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再打扰我,我先把这小女孩掐死了算”米玉梅恶狠狠地吼道,不再去看睿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样一双干净的眼睛,让她无端觉得自己很卑鄙。
“米玉梅,你好,咱们以前没通过电话,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文沫,是来帮助你的。”
哟,这词一点也不新鲜啊,香港拍的警匪片里演烂了的,谈判专家的第一句台词嘛,米玉梅觉得有些好笑:“呵呵,帮我怎么帮你们会放过我别当我三岁孩子”
很好,没有挂掉电话,有聊天的,这是个好现象:“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不可能会说,因为你的未来只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我是无法替你做决定的。你触犯了刑法,手段残忍,被害者众多,死刑恐怕无法避免。”
“我知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清楚。你现在分析得这么明白,还来跟我废话干嘛”
“米玉梅,你别激动,我打来电话,不是劝你投降,或者放过你手上的人质,而是来跟你讲两个故事的,你有兴趣听一听吗”文沫努力保持心平气和。
听故事这警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听听又不会少块肉,暂且随她。
“你说,我是哪里去不了,闲得正无聊。”
“我这两个故事的主角,都是小女孩。其中大的一个,生活在东北某小山村,自幼她就知道,自己即使做再多的努力,都比不上长得漂亮,没有人疼她爱她,她便只能爱自己,没有人懂她在意她,她便将自己的心门关闭起来,不需要任何人。表面上,她看似过得不错,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曾有多少次垂泪到天明,她曾多么渴望家庭的温暖,这只是缺少爱的孩子,她想要的很简单,只是有个人真心实意地疼爱她罢了。”
米玉梅虽然觉得自己的一生很可悲,但是却并不希望别人来同情她,所以她很粗暴地打断了文沫接下去的话:“关于我的一切你们都清楚,又何必非要说出来呢骂人不揭短,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