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梦幻,沉沉睡去,曾家父母悲痛欲绝的哭喊,邻里间对凶手恶毒的咒骂,都没能惊醒他。
如果说一开始在作案的时候,他还会害怕自己哪一天会被抓获,心中常常留有恐惧,可是随着他作案次数的增多,却一直平安无事,在他的心中渐渐也不把警察当回事儿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这都是一群只吃不做的酒囊饭袋,绝对不会抓得住他。
曾苗不在了,但是他守着一份回忆,每每想她想得心疼的时候,便会蹿出去,随意寻找一个可怜的女人,作为代替品,发泄他积压已久的,然后又可以装作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呆呆地偷窥着曾家的大门,回忆起以前,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一步一跳,回眸一笑的模样。
那天清晨,他的街坊四邻的家门,突然被警察敲开,挨家挨户谁也没有拉下,每个成年男子,都必须提供指纹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害怕。
等到自己家的房门被敲响,他忍不住在被窝里边尿了裤子,他实在回想不起来,自己是否留下太多证据。
门外的交谈声,飘进了他屋子。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情”这是母亲赵霞的声音,她有些不安,声音发颤,母亲还是那样子,胆小如鼠,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她那么惜命怕死,只想好好的活下去,现在这么多的警察上门,她哪里见过这阵仗,自然是会害怕的。
然后朱峰就听到了门外两个警察交谈的声音。
“这户没有需要调查的吧,户主很多年前已经死亡,他们家的儿子貌似还没有成年。”
“还是看一看,安全起见,现在是风口浪尖,绝对不能从咱们这出了纰漏。”
“那就看一看吧,也不会耽误多少事。大姐,我们在执行公务,麻烦你让你儿子出来一下,他现在应该在家吧”
为了保证能找到最多的人,警察们专门挑在清晨6点,多数人还没有起床的时间来的。
“啊,在家。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叫他,他应该还没有起床。”赵霞答应得很痛快,不一会儿便来敲了敲朱峰的门。朱峰盯着自己卧室里那扇小小的窗户,仔细地思索了一下跳下去摔死的可能性,然后认命地回答了母亲:“我听见了,正在穿衣服,马上就出去。”他自嘲的想,大概他果然是母亲亲生的,不然为什么会如此惜命呢,以他现在手上沾着鲜血来说,一命赔一命什么的他早已经攒够本,也不亏,可是为什么他仍然本能地恐惧死亡。
他将已经湿透了的内裤脱下,直接套上裤子,便开门出去。17岁的朱峰,身高仍然停留在一米六七,瘦瘦小小,任谁第一眼看到他都不可能将他与冷血的连环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门外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打量的朱峰几眼,没放在心上,还是个孩子,户籍资料登记上显示,他现在还不够十八周岁,在1988年第一起杀人案发时,他才只有七岁,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力杀死一个成年女子,不可能是他。
想想还有那么繁重的取证工作,两名警察没有多耽误工夫,说了一句打扰,便去敲下一家的门。朱峰顾不得和母亲说话,直接回了卧室,舒展开刚刚因为紧张而不自觉握拳的手,手掌心几处新鲜的伤痕正在慢慢渗出血丝,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躲过抓捕的庆幸。
警察仍然是像以前一样愚蠢,自己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再次溜过,没有被抓住。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拦得住他他掏出兜里装着的磨得很尖的半截铁钎,懒洋洋躺在床上,又沉沉睡去。,,;手机阅读,
===虎毒弑子
朱峰将视线落在了衣柜的一角,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柜门看不到,但他心里很清楚,那里放着的,是父亲被泡得肿胀的手,每次杀人,他都习惯性地带上它,除开希望父亲陪着这种可笑的理由,他也有几分想要扰乱警方侦查视线的目的。任谁也不会去想到,作案手法惊人一致的多起案件,第一起和后面几起居然不是同一人所为。朱峰无声地咧嘴笑着,他还是要更聪明一点的。
不过,虽然自己心里说不害怕警察,但是求生本来也是人的本能之一,眼见着y市的风声一日紧似一日,现在警察又采用如此广撒网大面积捞鱼的虽然工作量繁重却十分有效的办法,他再明目彰胆地作案,恐怕被抓也是迟早的问题。
朱峰的智商无疑是极高的,而且他非常有自觉性,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去交换,也非常懂得看形势,冒险的事绝对不会做。现在是98年年底,他在这一年时间里,连续作案四起,已经引起了y市各方面人员的全面关注,他知道,每一户窗户后面,每一个在街上不经意碰到的人,也许最终都会成为警方的证人,指证他作案的证人,在人民的汪洋大海前,朱峰还没有不自量力地以为自己可以像个隐形人一样,能继续逍遥法外。
y市他是呆不下去了。这里其实早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母亲手里的钱他也软磨硬泡地要到了大半,再逼迫下去。把母亲仅剩的钱都榨干,也是他不愿意的。触碰到母亲的根本利益。她绝对不会像她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懦弱,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以后也不会有退休金,手里头再没有钱,她要靠什么去生活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天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自己想无牵无挂地离开y市,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安抚好母亲。让她别出去惹事,而安抚的前提,就是母亲觉得,离开了自己,她才能有尊严地活着。
于是这天晚上吃完饭,朱峰放下碗筷,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直接离开,而是做出了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赵霞忍不住瑟缩了几下,没办法。前几次朱峰有话要说的时候,可是把她欺负得不轻,这个个子不高沉默寡言的儿子,可算是尽得了他那死鬼父亲的真传。打起他来毫不留情,有几次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头破血流肯定避免不了。因此一看到朱峰现在这个样子。她就会不自觉地去回想,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又要遭受一顿毒打。
她日思夜念了许久,终于成年归来的儿子再没有以前对她的依赖和爱戴。变成个十足暴力的青年,她就不止一次地设想,如果我儿子一直留在了g市不回来,或者干脆死了,她现在的生活该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