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心态,家属开始闹,自己太老实不会闹的,花钱雇点职业医闹帮忙,怎么热闹怎么闹,拉横幅、烧花圈、堵大门,别说,还真好使,医院受不了了,上级卫生主管部门受不了了,层层下压,维额持额稳额定最重要,一句话,赔钱。虽然人没了,至少还得到笔钱聊表安慰吧。
然后其他人纷纷借鉴,真正是医疗事故的案件得到赔偿,却也让别有用心之人开始有样学样,发展到最后,医院碰到医闹就变成绝对的弱势群体,只要人死在医院,你就是满身长嘴都变成没道理的那一方,不出点血绝无可能。
可是医院能不死人吗不可能,好人谁上医院去,都是有病的人才会去的,生老病死,这谁也管不了,医院不死人,除非太阳围着地球转。
所以现在医院是闻死人而色变啊,像这种不明不白就死了的,更是吓得脸都绿了,尤其是,田兴珏被发现时已经死了有一会了,严格说起来,医院没有尽到监管义务,过错肯定是有的,一个处理不好,钱赔点倒没事,但是医院的名誉受损可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最终,看过田兴珏的病历以及上午11楼的监控录像,谁都说不清楚最后从田兴珏的病房内走出的医生是谁,院领导讨论再三,决定报警。
也幸亏他们决定得及时,不然再晚一会,警察就要找上门来,医院想捂是捂不住的。
由于医院方面在第一时间保存了现场,警方很快找到了凶手用过的空药瓶和注射器,经过鉴定,空药瓶里原来装的是一种名为盐酸肾上腺素的药物。
盐酸肾上腺素是一种抗休克的血管活性药,用于心脏骤停的抢救和过敏性休克的抢救,可以使心肌收缩力增强,心输出量增加,传导加速和心率增快,促进肝糖原和脂肪分解,升高血糖。
通俗来说,这是种紧急情况下的救命药。可是它使用的时候是有严格配伍禁忌的。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过量,过量后常常有严重的不良反应。第二就是有器质性脑损伤的伤者要慎用,田兴珏的脑袋刚刚受过伤,只有天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器质性损伤,因为有些微小的脑细胞死亡是现在的科学检测测不出来的。
很不幸,凶手给田兴珏注射了大量未经稀释的盐酸肾上腺素,她的身体无法负担如此剂量的心脏兴奋药物,最终导致死亡。
听到田兴珏是被谋杀的这一结论,院方大大松了口气,他们报警的时候,原本就抱着侥幸心理说她是被谋杀的。其实慌乱之下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证据。只是想单纯地减轻一些自己的责任罢了,没想到歪打正着。
白礼峰被警方找到时,正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洒吧里一杯杯跟喝白开水似地喝着高度白酒,醉得两眼发直还舍不得放下酒杯。神志不清的他别说回答问题了。估计他妈站在跟前都认不出来。来找他的警察没办法。将他带回分局拘留所醒酒。
直到晚上十点。白礼峰才晃晃悠悠地清醒过来,过了好一会,终于明白自己身上何方。
听到田兴珏的死讯。白礼峰整个人都懵了,嘴里连连说着不可能:“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跟我说话呢,怎么人说没就没了呢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要见我老婆放我去医院。”白礼峰挣扎着向外冲去,试图去医院戳破警察的无趣玩笑。
“你别激动,我们这就带你过去。不过你老婆不在医院,现在就在分局的冷柜里,等着明天早上做解剖。你跟我来。”
白礼峰在看到冷柜中的田兴珏后直接晕倒,醒来后便迫不及等地问他老婆到底是怎么死的。
然后他看到了那段让他足够后悔一辈子的录像。可是哪怕他将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也认不出最后从田兴珏的病房里出来的那个包得像木乃伊的医生是谁,之后就呆呆傻傻地坐着不动。
“白礼峰,你知不知道白木桦的亲生父亲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白礼峰皱了皱眉头,本能地想回避,不耐烦地顶了回去:“你们警察是不是吃饱了撑得去管别人的现在我老婆孩子都没了,你们还纠结着不放过我。有那时间干点正事行不行有本事把那个医生混蛋抓回来啊,为难我算什么本事”
“你放心,我们才管不了你们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白木桦指甲缝里残存的皮屑组织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与白木桦是直系血亲关系。我想以他的年纪,当爹还小了点吧”
“你的意思是杀了木桦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错,所以,如果白先生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还是趁早告诉我们的好。”
白礼峰抱臂苦笑:“我也想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现在我就吃下去,一定要回到我跑出病房前的时刻,留下来听小珏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再也没机会了。”
项钏挂断电话,将警方的最新进展告知文沫。
与白木桦发生争执进而动手伤人的居然是白木桦的亲生父亲这对父子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得紧。
田萱曾经说过,田兴珏盯白木桦盯得很紧,生怕他受一点伤害,或者被哪个坏女人勾引耽误学习。但是即使这样,白木桦身上青春期的躁动因子在不断作用,他瞒着父母与某个女孩暗度陈仓,还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打了一架。而随着田兴珏的死,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谁,似乎很难寻找了。
“田兴珏,对家里的佣人是什么态度”文沫突然问田萱。
“什么态度额,应该是无视的吧,就像家里边其他人一样。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他们是田家大宅维持运转不可或缺的力量,但是,呵呵,这么说也许有点过分。他们挣着田家的钱,不过是田家的下人罢了,除了不签卖身契,他们随时可以炒了田家拍拍屁股走人之外,与过去没什么区别吧。”
“也就是说,田兴珏看不起他们,是吗”
“是的吧。在这样的大家庭里长大,你很难不受别的家人的影响,他们说的话,他们对待人的态度,都很强烈地影响着你。用我爷爷的话说,做主人要有主人的样子,对佣人太礼貌了那不是主人。大姑姑连我都看不起,这些挣着家里钱的佣人她又怎么能看进眼里呢”
文沫点点头,喝完最后一口柠檬汁,站起身来说:“走吧。”
走去哪田萱和项钏一头雾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