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情绪和状态变化,回头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他两眼,笑道:“很厉害啊,你似乎一点也不怕我。”
“从我心爱的姑娘抛下我跟了一个老男人跑了之后,我就无所畏惧了。”渡淡淡地说,“我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你。”
“哦。”摩迪扬了扬眉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表情落到渡的眼中,让他感到莫名的有些熟悉,似曾相识,但他很清楚自己分明在今天之前没见过眼前这个人,就像他从未在课本上学到过这人身上穿的制服是属于战斗王朝的那个部队。
只听对方接着说道:“不怕死很好,等会儿上了战场,我的向导如果是个胆小鬼而吓得腿软,那我也会很为难的。”
渡双眼微眯,不动声色地说:“已经全面开战了”
虽然从周围的大量赶往前线的军士,以及远方那隐约传来的厮杀声,就已经能猜到现在的大致情况了,但渡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嗯。”摩迪点头,头也不回地平静说道,“双方的门徒和将军都亲自出动了,这估计就是决定胜负的一战了。”
“门徒和将军都出动了吗”渡脸上闪过吃惊,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乎参杂着酸涩和仇恨的复杂情绪,“那么,你在这种时刻,
把我一个俘虏从地牢里带出来,算是什么意思”渡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你这人很奇怪,你和其他的战斗法师的路线,根本就不一样,我们一直在逆着人群的方向行动”
但摩迪这次不回答了,只是笑了笑,说了句:“别多问了,跟紧了就好。”
一路走到了战斗法师大本营的最后方,也就是储存战略装备和粮食的地方。这里距离最前线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连那战鼓声都听不真切了。连绵的典型战斗王朝风格的仓库连绵排列在山脚下。
是的,从这里再往北的话,就要进入横断山脉的范围了。
战斗王朝选择把重要的物资和补给,都安放在有背靠天然屏障的这里,以免被风雷帝国方面包抄偷袭。
驻守在这里的战斗法师不多,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即便是最终的战斗打响,这批人也没有被调动到前线去。
渡一路上都在观察走在前面的摩迪。
来到这片后勤储备区域之后,摩迪就停住了脚步,他默默凝视前方的一件件仓库,目光里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凌厉锋芒。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让渡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话:“来,搭把手,和我一起把这里统统烧掉。”
短短几分钟后,冲天的火光,在战斗法师大本营的最后方熊熊而起
阿妮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却只是在短暂的吃惊之后,抱以冷笑:“估计到正面战场打不过,就想从背后进行骚扰吗”
这种时刻阿妮是不可以离开去查看情况或稳定后方的,她必须留在这里坐镇,况且她也不觉得这样的小事有必要让自己亲自跑一趟。
“让芭芭拉和摩迪立刻去一趟。”阿妮下令道。
然而很快,一名军士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沉声说道:“报告大人,摩迪大人和芭芭拉大人都不在自己的住处。而且根据汇报,十分钟之前摩迪和芭芭拉大人去了一趟地牢,出来的时候芭芭拉大人似乎昏过去了,被摩迪大人扛着,另外还有两名地牢里的俘虏,一起往营地的最后方去了。”
“营地的最后方”阿妮一怔,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
但她一时间还想不到放火的就是摩迪,只是有种非常怪异的不安感在心头盘旋。
而与此同时,放完火的摩迪已经带着龙琪琪、芭芭拉、还有渡,从战斗法师大本营的最后方离开,进入山脉兜了一个小圈子之后,再次南下。
渡现在满肚子的震惊和困惑,可他已经没时间试探发问,甚至没功夫去多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在兜了一个圈子,绕开了战斗法师大本营中的人员之后,摩迪渐渐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在营地中,摩迪只是信步而行,不紧不慢;进山脉中兜圈子的时候,则是一路小跑着纵跃行进;而现在,出了山脉,沿着平原向南方核心战场而去的时候,摩迪便如终于摆脱束缚的奔马,彻底跑了起来
他的前进方向非常明确,沿着军营右侧十公里外的一条直线,笔直对准绝望平原的核心战场的方向而去。
章七十五 克制的理由
渡很快就不得不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然后发现自己竟有些跟不上前方那人的脚步。
尤其是那人的速度飞快,落地却是无声无息。
渡忽然打了个寒颤,虽然阳光普照,战鼓渐近,前方战吼呼啸,但渡看着前面那人,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行走在阳刚下的幽灵。
渡本身就在自己的极限速度下,心中稍微开了个小差,一不小心就运转岔了体内的风雷之力。
他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胸口剧痛,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两眼发黑,几欲作呕。
“喂,你这样可不行啊”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同时一股托力无声作用在渡的背后,帮了他一把,让他有余力调整体内紊乱的力量。
渡缓过一口气,
这才发现本来跑在前面的摩迪,瞬间就来到了自己的旁边。
摩迪之前给渡的印象都是不苟言笑深藏不露的,可他此刻却在笑着,是那种隐忍的、压抑着自己的、但还是无法完全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兴奋的笑。
“别这么不给力呀,我们现在可是要去做一件大事呢。”摩迪抿嘴笑着,眼神里的神采异常闪亮,看着渡说道。
“大事吗”渡苦笑着问,他现在已经放弃靠自己的脑子去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甚至没开口去问到底是什么大事,以及对方身为战斗法师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因为渡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发现对方的一块脸皮掉了。
感觉像是一块干枯的死皮,就那么从摩迪的脸上脱开了,却没有完全脱落,而是就那么有些危险地挂在那儿,看起来说不出的}人。
感觉这人就好像一个瓷器,打碎了外表之后,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摩迪在渡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上的变化。
他抬手捏住那块死皮,轻轻将之撕下来,死皮脱落的地方,露出的竟不是新鲜的皮,而是黑色的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
渡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不怕死,但面对眼前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说不心里发虚,那是假的。
“有点难看是吧”摩迪却不在意地笑了笑,“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