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用”
这话,不只劝降的人自个儿说过,也曾出自他厉青锋的口。
连脸都不要的人,不要情侣又如何
那不是一句简单的话,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是一个重大的决定,是一个兵行险着的计划,是一条绝不回头的绝路。
因为它,他得到了软骨断筋散的解药,拿回了他的沥血刀,得到了帝国禁卫军二头领的职位。
天地间蓦地一片血红。
因为厉青锋已经出刀。
刀名沥血。
沥血刀,就在他的袖中。
血红的刀映出了白荷花的满脸惊愕。
是的,放眼天下,白荷花并非无敌,但是她的潜遁之术独步武林,不敌,她会走,会逃,会避,会“平空”消失,然后,会卷土重来,会带来满天的诡秘和无尽的血腥。
这才是白荷花的可怕之处,她让你防不胜防,让你寝室难安,让你记挂她一生一世,让你心头长出一根美人刺日夜受苦。
所以她是帝国最为忌惮的心腹大患,所以为了灭杀她,帝国方面不惜费尽心思诱捕厉青锋并劝降,继而布下这个必杀绝杀的死局。
厉青锋说了,有内奸,白荷花信了,也防了,她只用了八成功夫和精力去对付敌人,却留下了两成来提防身边的战友,提防那来自肘底腋下的暗算。
但是,她不会防厉青锋,因为他是她的挚爱,是她的心之所系,是她的情之所依,是她的梦之所归,她不会疑他,不会伤他,他出手,她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对不起,白荷,谁叫你来,谁叫你爱的是我
对不起,白荷,这个世界如同这个死局,让我绝望。
绝望的我最后的心愿,不是比翼连理,不是天下止戈,是杀掉那个让我让整个同盟让所有兄弟都陷入死局的内奸。
不知道他是谁不要紧,杀光我们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们彼此,总不会错过
厉青锋看了如坠噩梦的白荷花最后一眼,身子已经宛如怒豹般弹起,刀锋直找刚刚帮助应寒解决了那丈八长枪的严无畏。
杀光整个同盟的精英,总要偿我心愿
盟主又如何,杀
严无畏变色,急退,急退的同时,极轻极快的吐出了厉青锋盼望已久的四个字:“帝国无疆”
那是“自己人”约定的战场相认的暗语。
那就是一声炸雷。
厉青锋刀势一滞,骇然道:“你”
怎么会是你
你怎么会是内奸
你是盟主,是大当家,为何要出卖自己的兄弟
严无畏眼里得意之色一闪,沉声道:“我”
怎么能不是我
除了我,谁能将软骨断筋散下得神不知鬼不觉
除了我,谁能对止戈同盟了如指掌,又有谁能将止戈同盟精英尽聚在此一网打尽
帝国招安,我早厌倦了逃亡隐藏暗无天日的生活,早不期待那遥遥无期缥缈无影的宏图伟业,我可不能让任何人妨碍我的前程。
如果不是盟里精英都发觉不妥,下毒越来越困难,如果不是白荷花实在太难缠,不灭她终是后患,怎么可能费这么大的劲儿,怎么可能布这么大的局
“好”
厉青锋舌绽春雷,震惊全场,为“好”字作注的,是一道红得炫目红得凄艳的刀光。
刀如厉电
这一刀,斩出了无穷的恨,无尽的痛,这一刀,爆发了近日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悲愤。
杀的就是你。
我要的,就是这一刀,就是这一刀带出的血。
我早就知道,内奸一定会为了避嫌而亲临战场,帝国为此定下了辨别的暗语,我也为此而叛、为此而变、为此而带刀、为此而出刀、为此而亲手杀了白荷
都是因为你
厉青锋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凝聚,杀气锁定了严无畏的心灵,他的步伐、身法、手上的刀、刀上的招、乃至毛孔的呼吸、真气的运行都已全部投入了这一刀之中。
他感觉不到劲箭破空地杀机,听不到争锋剑近身的锐啸,看不到顾盼豪惊怒的神色,他只有一个念头,只有一个心愿。
杀了这个内奸。
天地万物皆忘,唯有杀气如虹。
金石之声暴起,严无畏的右臂硬生生架住了削铁如泥的沥血刀,但是,刀锋一震间血光暴闪,刀意破防,严无畏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两半。
钢臂铁骨,,只怕早就给帝国用迷汤给泡酥了。
或者,是给岁月磨平了棱角,给时光蚀尽了锋芒
厉青锋冷笑,随即觉得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如坠梦中,如在云端。
嗯,严无畏的一脚,应寒的一剑,金弩的一射,应该还有顾盼豪的一掌,真看得起我啊,我这沥血一刀,无论黑白都一样的震惊吧
他们,都以为我疯掉了吧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人死如灯灭,是非黑白,正邪对错,尽付身后任人评说,颠倒也罢,中肯也罢,猜测也罢,遗臭万年或名留青史再或黄土一堆白骨枯都无关紧要了,不是吗
妖精的是,我到底是如愿以偿,我到底是杀了那个该死的内奸。
只要我生前念头通达,哪管他死后洪水滔天
===第86章 意料之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离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然后再闭了闭眼睛。
他觉得自己是没有睡醒,或者说,是眼睛睁开的方式不对。
他觉得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如坠梦中,如在云端。
那感觉并不陌生,还相当的熟悉,分明就是他那个叫厉青锋的前世,在暴起出刀疯狂沥血的时候,受到几大高手合力一击的弥留状态。
那一世的意识到那里为止,接下来,他又从厉青锋变回了刘离。
变回刘离的他,本以为那种轻飘飘如坠梦中如在云端的弥留状态,会随着他本体意识的回归而消失,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根本就算是意料之外。
他居然还是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如坠梦中,如在云端。
不只如此,他还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看到了另一个刘离。
另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刘离。
那个刘离剩下的半截身子,正在往平静如镜的半月湖中掉落,另外半截身子,却是在半月湖中踏水凌波的铁甲虫嘴里。
那个装载机似的大家伙,竟是一口把那个刘离咬成了两截,上半截嘎吱嘎吱的就嚼吧着吃掉了,连酱油都不用蘸的。
可怜那个刘离,刚刚还身在空中得意的笑,自以为获得了技能共享的神技,正在那儿得意忘形的摆着拉风臭屁的造型,不曾想下一刻就死于非命,给一个区区大猛兽就咔嚓掉了。
不对,什么叫那一个刘离,那分明就是自己。
如坠梦中如在云端的刘离突然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禁如坠冰窟,大有魂飞天外的感觉。
那个被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