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站出来劝解,可哪里有半点作用?三房媳妇孙氏不善言辞,丈夫不在身边,她只能干着急。
就连素来与大房亲近的钱氏,都意识到如果不抗争,可能真会落得个扫地出门的悲惨结局,当即义无反顾地站到老太太立场上,大声数落大嫂的不是。
唯独周氏,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哟呵,家庭矛盾啊?好啊,老娘我巴不得矛盾再大一些呢,当初我跟丈夫受那么多窝囊气,终于轮到“我们”以上位者的心态看“你们”丢人现眼了。
分家?就算净身出户也不怕!谁叫我有那么多积蓄,能让一家上下过好日子呢?最重要的是我儿子在京城当大官,就算把我的私房钱全拿出来又如何,我照样可以跟儿子过上好日子……
赶紧骂啊,最好掐起来,我绝对不拦你们!
沈家和睦本就是一层窗户纸,其实各房人都心怀鬼胎,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因为在各房人心里,其实早就该分家了,要不是有个强势的老娘在,这家早就散了。
但还是有人不甘心!
因为牺牲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沈家终于培养出几个读书人,如今大房、四房、五房都有读书人出头,这样一来,对于二房和三房太不公平了。
沈溪中了状元后,只有大房的人才有那么强烈的分家意愿,别的各房人其实都想沾沈溪的光。
当然,大房人也想沾光,但他们觉得,就算分家,这光照样能沾,谁叫他们是沈家的长房长孙?沈明文是户主的不二之选!作为一家之主,叫你做点儿事情你若推辞,不怕人戳你的脊梁骨?
李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钱氏一时间倒成为骂架的主力军,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道:“我说大嫂,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沈家大宅不是用你们大房的银子买的,城外的几晌地也是用人家幺房的钱置办的,你想分家分房子,好啊,乡下那些祖屋你们想住哪间住哪间,不跟你们争,可若想把大宅子和这城外的田分走,我们可不答应!”
王氏气不打一处来,老娘我正在跟娘理论呢,你他娘的算哪根葱?
王氏怒道:“一个把丈夫都克死的毒妇,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钱氏最介意的就是被人说她没丈夫,她不信自己丈夫无声无息便死了,一直在想,或许丈夫在外做什么大事,回头等着接她出去享福呢?
现在王氏居然把丈夫失踪的事归责到她头上,说是被她“克死”的,她哪里忍得下心里这口气?
“你说什么?”
王氏声音高了八度:“克死男人的毒妇!”
“老娘跟你拼了!”
钱氏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这些年积累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张牙舞爪就朝王氏冲了过去,一顿扭打,手指头乱掐乱抓。
王氏丝毫不相让,两个女人就这么当着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面扭打起来,在地上打起了滚,而且瞧架势,分明是想将对方往死里整!
“大嫂、二嫂,你们这是做什么?”沈明新想上前拉开两人,可他一介男子,就算打架的是嫂子他也不能贸然出手,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钱氏男人没了,王氏的男人沈明文也不会做“有辱斯文”之事,上去拉两个打架的婆娘,要是被人知道,岂不笑话我?
周氏探头一看,哎哟,挺热闹呀,到底谁能掐得过谁,我可要好好瞧瞧!
李氏本来还在气大儿媳妇顶撞她,现在一看两个媳妇掐起架来,连撕衣服带划脸,这是要让沈家彻底成为宁化县笑柄的节奏。她喝斥一声:“够了!”可声音淹没在沈家院子的喧闹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最后是冯氏和吕氏上去,帮忙把人拉开。冯氏看起来瘦弱,但常年在乡下务农,又经常帮丈夫做木工活,力气出奇地大。若论精明能干,她或许不及周氏,但若论贤惠识大体,周氏拍马不及。
架给拉开,冯氏拉着钱氏,吕氏则拉着自己的婆婆,两个女人蓬头垢面互相斥骂。
“毒妇,克死男人的毒妇……一辈子都霉里霉气的,难怪老二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才丢人呢,你根本就是个婊子,嫁到我们沈家前就跟你表哥有一腿,你男人被关柴房的时候,指不定在外面偷过多少野汉子,连儿子恐怕都不姓沈吧!”
第五一三章 家丑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可这套对骂街的泼妇来说,根本不奏效,她们就是为了让对方出丑,将对方描述得越不堪,越能彰显出自己的胜利。
在这点上,王氏显然嫩了一点儿,如今她连孙子都有了,有丈夫疼,有儿子孝顺,心里早没以前那么扭曲,可钱氏正好处在更年期,身边没丈夫,心里的怨怼不是一丝半点儿。
提到王氏的表哥,又提到野汉子,王氏的面子挂不住了。
在亲朋好友以及街坊四邻听来,这好似是有隐情啊,莫不是沈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王氏脸憋得通红,挣扎着就要冲上去重新跟钱氏扭打,嘴上喝道:“你说什么?”
虽然钱氏在刚才的扭打中没占得便宜,不过此时的吵嘴她明显占据上风,语气中带着高傲与不屑:“别以为我不知道,头两年你回娘家,一住就是四五天,那段时间你表哥恰好也在你家。哈,你相公头上的帽子估摸着绿油油了吧?”
沈明文一听,不由急了,一把抓着发疯一样的妻子,喝问:“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氏急道:“相公,你别听那毒妇瞎说,我与表哥多年未曾见过。她完全是信口雌黄!”
王氏这么一说,街坊邻居似乎明白了什么……
多年没见,那代表以前应该有什么纠葛,不然的话钱氏提到这“表哥”后,沈明文不会如此着急上前喝问。
钱氏冷笑道:“当初你王家在城里也算大户人家,偏偏把女儿嫁到已经落魄的沈家来,为何?就因为你跟你表哥私订终身,结果被你表哥给负了,成了破鞋,那时候你相公连个童生都不是,不然你怎会嫁到我沈家来?”
“住口!”李氏的暴怒声传来。
正因为院子里所有人都在竖着耳朵听沈家的丑事,此时院子里分外安静,使得老太太这一声分外响亮。
李氏走过去,一巴掌甩在钱氏脸上,登时五道血痕出现。钱氏惊讶地看着老太太,问道:“娘打我?”
神色中多有不可思议,我在帮娘说话,娘怎么不打那贱女人,反倒打我?
“打你?你知道什么是廉耻吗?”李氏一把将钱氏的衣襟撕开,因为初秋时分,钱氏本来就没穿太多衣服,刚才钱氏跟王氏扭打一番本就有些衣衫不整,李氏这一把,直接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