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4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皇宫里时还没什么,或许是酒的后劲儿比较大,沿着东长安街、牌楼街往家的方向走,沈溪迷迷糊糊,都快分辨不清楚回家的路了。

  尤其到了胡同口附近,沈溪总觉得周围胡同几乎都一个样,哪条胡同才是正确的回家之途,有些吃不准。

  好在家里的女人惦记他,谢韵儿派了朱山提着灯笼在等胡同口,朱山本身也是个路痴,不敢走太远,坐在胡同口正怅然若失时,听到沈溪的脚步声传来,她惊喜地喊了一声:“少爷,是你吗?”

  “是我,快来帮忙。”沈溪累得已经走不动路了。

  背着的包袱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的牛、羊、鱼肉块以及糕点等用油囊包裹着,此外汤水则用羊皮水袋盛放,再加上陶瓷餐具以及银筷,怎么也有五六斤重。此外,他手上拿着御赐的墨宝,中间不敢解下包袱休息,怕摔烂碗碟,又或者是汤汤水水溢出来把御赐墨宝给染脏了,如此只能强撑着,走这一路,几乎快把他给累死了。

  朱山帮沈溪将包袱接了过去,好奇地打量一番:“少爷,里面是什么?”

  沈溪道:“吃的东西……皇帝御赐的膳食,没吃过吧?”

  朱山一听眼睛就亮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吃的东西,那不用说一定是神仙才能吃到的绝世美味,回去的路上,朱山连沈溪都顾不上扶,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包袱,到了家门口吼了一嗓子,里面秀儿和宁儿同时出来开门。

  “你还知道回来!”

  林黛出来迎接,却不像谢韵儿那么好脾气,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谢韵儿道:“老爷这是到皇宫参加御宴,不得乱说话。”

  沈溪一时没明白过来,自己何时升格当“老爷”了?不过听谢韵儿叫得很自然,好像理应如此。沈溪一头雾水进了门,只见一家女人围着他带回来的包袱,显然听朱山说这是皇帝御赐的食物后,每个人眼睛都闪着光芒。

  沈溪挥挥手:“打开来尝尝,宫宴上的东西,说是怀归要带回来,我与同桌的朱修撰吃得不多……若你们嫌弃的话,丢掉便是。”

  谢韵儿没好气地道:“宫里的食物,平常人家岂能吃到?莫说没脏,就算脏了我们也会吃下肚子。”

  朱山早就馋得流口水了,闻言赶紧道:“是啊是啊,少奶奶,我们打开来吃吧,少爷应该是吃饱了。”

  林黛听朱山称呼谢韵儿为少奶奶,而从来只将她当作“小姐”,心中有些不忿,狠狠瞪了朱山一眼。

  这时候谢韵儿先到灶房打了盆热水过来,沈溪用热毛巾将脸擦干净,这才吩咐:“黛儿,帮我盛碗米饭过来,这一晚上光顾着喝酒了。”

  “还是妾身去吧,黛儿,你留下与她们一起吃。”趁着沈溪洗脸的工夫,谢韵儿已经打开包袱,先把里面的陶瓷碗碟以及银筷拿了出来,再把油囊打开,把里面的肉食以及糕点依次摆好,等整理妥当这才往灶房去。

  沈溪回到房间。

  不多时,谢韵儿已将饭菜给他送了过来。不得不说谢韵儿是主内的一把好手,自打来京后,灶房的大水缸边已经添置了些坛坛罐罐,青菜、萝卜等泡菜既爽口又下饭,非常合沈溪的胃口。

  有了谢韵儿在,家里的伙食质量比以前高了不知道多少,谢韵儿属于内外兼修的贤内助,沈溪已经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将谢韵儿扫地出门了。

  等谢韵儿将碗筷摆好,恭敬对沈溪说了一句:“老爷,吃饭了。”

  “别叫我老爷,听起来很别扭。”

  沈溪说了一句,在桌前坐下,将御赐的墨宝拿出来,在谢韵儿不解的目光中,将卷轴打开。

  皇帝赐下的字并不复杂,只有四个苍劲的楷书大字,写着“济世为怀”,这是对大夫的一种很高赞誉。

  弘治皇帝题写的字中规中矩,单就书法而论,这幅字算不得佳品,可值钱就值在下面的用印,乃是大明朝的“广运之宝”。

  沈溪对这方印玺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是明朝历代皇帝所用最广泛的一方印玺,赐大臣或者忠臣良将的题字都会用到,若历史没有改变,弘治皇帝这方印玺将在正德年间随明初十七宝被付之一炬,直至嘉靖十八年方重新补造,从明初的“十七宝”增加到“二十四宝”。

  “这……这是何物?”

  谢韵儿虽然不太敢肯定沈溪带回来的是什么,但她隐约有些揣测,因而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沈溪因为喝了酒头有些疼,手扶着额头道:“陛下御赐的墨宝,准确地说,是陛下赏赐给你们谢家的。”

  谢韵儿尽管竭力忍着,但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声音哽咽:“你……莫言笑,这……这怎会是陛下墨宝……”

  说是不信,但其实目光却仔细打量那幅字,似乎要将每个字都瞧得真切仔细。

  “你也太高看我,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伪造天子手书……看看,这是什么?玉玺用印啊!伪造这东西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沈溪说着,拿起饭碗,“若不是谢阁老亲手给我,我也不信陛下会赐予墨宝。不过……这东西对我而言,真不知是好是坏,你们谢家有了此物,便可以自己留着开药铺,就没陆氏药铺什么事了。”

  谢韵儿听到这话,眉头微蹙,一手擦去眼泪,另一只手却在沈溪腋下掐了一把,险些令沈溪连饭碗都拿不稳。

  沈溪抬头望向谢韵儿,只见她泪眼晶莹,贝齿轻咬下唇似有委屈,神色稍显倔强,又带着几分女儿家脾气,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那个精明干练的女神医,还是深闺里偶尔被调笑两句就会含羞带臊发小脾气的娇妻?

  “如此贵重之物,我可不敢要,还是留给陆氏药铺吧……有了它,以后再没人敢对商会指手画脚。”谢韵儿坚持道。

  沈溪摇摇头:“昨天这么说可以,可我已给陛下说过了,药方是谢家呈上的,回头这幅字堂而皇之用在陆氏药铺,言官见到必然会参奏,到时候我可就是欺君之罪,你是这么想让我死,自己好当寡妇离开我沈家门啊?”

  沈溪刚说完,身上又被谢韵儿掐了一把。

  谢韵儿嗔骂道:“天赐的恩德,却被你说的好似豺狼猛兽……再怎么说现在我也是沈家的媳妇,而且在陆氏药铺拥有干股,把字就用在陆氏药铺怎么了?哼,你不想要就算了,我要!”

  说完她还真不客气地将字幅收好,出门将宁儿几个叫进屋里来,交待一番,告诉这是御赐的墨宝,来日找人刻匾。

  沈溪惊讶地问道:“韵儿,你想在京城重振谢家医馆?”

  一句话就把谢韵儿给问住了,很显然她高兴得过了头,有了御赐的墨宝就想刻匾,却忽略了谢家早非京城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