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9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为庶吉士教官侍讲学士张昇和侍读学士王鏊所赏识,如今已是从七品的翰林检讨。

  但就算王九思认真努力在翰林院打拼三年,可到底不是一甲出身,沈溪一来就压在他头上,此人估计心里有刺,便不断给沈溪“找事做”。

  这王九思属于那种很得上官赏识,但却不为同僚欣赏的那种人,尤其是沈溪看他有些不顺眼,明知道我才十三岁,刚把手头上的活路做完,没给你安排差事,你做下属的倒先给我找事做!

  可沈溪对王九思多少还有那么点儿尊重。

  王九思是“前七子”之一,在文坛享有盛名,跟李梦阳、何景明、康海这些人齐名,沈溪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起之秀,仗着官稍微比王九思大那么一点儿,直接给他甩脸色不太合适。

  虽然王九思官秩没沈溪高,但在翰林院里比沈溪资历深厚,沈溪作为初来乍到者,本就是要用心做事赢得上司赏识,从这点上来说,王九思是在帮他。

  幸好有朱希周出面来为沈溪说话:“让沈修撰休息一下吧,他刚到翰林院,尚不熟悉这里的事情,等后面稍渐习惯,再做这些也不迟……孔昭兄,你先帮敬夫整理一下,完毕后再交由沈修撰处置。”

  在翰林院中,沈溪年岁最小,尚未有表字,别人称呼他又不能以大名“沈溪”相称,所以都拿“修撰”的官职称呼,这就使得沈溪在所有人中显得有些另类。

  至于这位“孔昭兄”,名叫顾浅,字孔昭,同样是弘治九年由进士遴选为庶吉士,属于闷声做事那种,不怎么善言辞。

  王九思走远了,还听他在对同僚议论:“后生小儿,居然也与李阁老比肩?”

  王九思对沈溪不怎么服气,倒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他所崇拜的内阁大学士李东阳。

  却说李东阳对王九思有赏识和提拔之恩,他之所以能被选为庶吉士,有李东阳欣赏的成分在里面,所以王九思一直拿李东阳当作恩师看待。

  李东阳十八岁中进士,创造了大明朝最年轻进士的记录,为世人称颂,偏偏这记录被沈溪打破,而且还整整提前了五年,且沈溪中的又是状元,直入翰林院,所以在士子当中,很容易拿沈溪与李东阳这两位“神童”比较。

  单从年少有为来看,沈溪似乎更胜一筹,可李东阳毕竟已位列次辅,崇拜他的人多,拍马屁的人更多,相较之下沈溪自然会为人所轻,认为他不配与李东阳相提并论。

  沈溪对此却没什么想法,却说当年李东阳以神童之名为景泰皇帝接见时,与他同时被接见的还有另一位神童,二人年岁相仿,甚至仕途前半段做官经历都相似,这人便是涉及鬻题案的礼部右侍郎程敏政。

  就算神童又如何?

  际遇不同,能当官却未必能长远!

  沈溪就算被人称颂为“神童”,也不想为此声名所累,牵绊他仕途走向。

第四四四章 俸米风波

  己未科礼部会试和殿试已过,不过余波未平,朝廷上下对皇帝在鬻题案发后将华昹、唐寅、徐经三人下狱之事显得很不理解,认为皇帝有意包庇程敏政,工科给事中尚衡、监察御史王绥上书弘治皇帝,请释放华昹,将程敏政下狱,皇帝将奏折再次留中不发。

  程敏政是作为内阁辅政大臣储备的,就算不令程敏政入阁,眼下徐琼年岁不小了,礼部尚书需要人填补,程敏政无论是才学还是做官能力,都得到弘治帝的认可。

  而且弘治帝也看出来这次的鬻题案涉及到朝廷内部纷争,实在不想为平士子之愤而损失一员得力干将,但朝臣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弘治皇帝的意思,是想再拖拖,看看是否舆论会有转圜余地。

  可明显朝臣不想给皇帝这个面子,攻讦程敏政的奏本仍旧络绎不绝,尤其是在徐经被严刑拷问之后,吐露曾向程家家仆贿赂之事曝光,程敏政鬻题案人证和物证都有了,皇帝还是把弹劾程敏政的奏本留中十余日。

  在此期间,沈溪照常到翰林院点卯,每天要做的便是整理那些枯燥无味的法典。

  不过劳动也是有收获的,四月初,沈溪第一笔俸米发放到位,他一共到翰林院不到十天,却按一整月领的薪俸,不是银子和铜钱,而是白花花的大米,从六品的翰林院史官修撰月俸是八石米,也就是九百斤左右,按照市面上一石米差不多是六七百文的模样,沈溪的月俸也就是五六两银子。

  在翰林院中,这已属于高薪,那些庶吉士是按从九品的官阶发米,一个月才五石米,除了要养家糊口外,还要人情客往,那才真的叫过的苦日子。

  这天下午发俸米,翰林院供职的人可以选择是自己领回去变卖,又或者是直接从户部折价拿银子、铜板回去。

  自己找人卖米,事情会变得复杂许多,需要找人手搬运,还要亲自看着卖,对斯文人来说有点儿丢面子。

  但官俸的俸米质量好,不兑沙子,到米粮店能卖出高价,尤其是在城中近来米价腾涨之时,比之官价要高出不少。

  朱希周等人习惯了只带足够养家糊口的米回去,剩下的在翰林院就折价兑了银子……

  沈溪看了看,还是决定把米拿回去自己卖比较好,于是乎在所有人眼中,只有沈溪把全额的俸米领到手,八石米倒也没缺斤少两,只是沈溪要搬回家,就得花钱雇马车来,再请人手把俸米搬上车,先运回家存放,回头指派朱山跟宁儿出去卖米。

  这招来同僚们的耻笑,很多人对沈溪这种“不知斯文”的做派不欣赏,又觉得沈溪是在哗众取宠,让翰林院的同僚跟着丢脸。

  沈溪不理会这些声音,他只知道要在京城过活,不精打细算不行,开源节流一样都不能马虎,就算只多赚几个铜板,他也要为此努力。

  第二天,米就卖了出去,比之直接在翰林院折价拿俸银多赚了一贯钱还要多,沈溪顿时从月俸五六两左右,变成月俸七两往上。

  这天在饭堂凑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朱希周笑着打趣:“沈修撰,前几日你运了俸米回去,可要早些变卖,免得招了虫鼠,眼看夏天就要到来,平白折损了可不好。”

  这年头,没有杀虫剂和驱鼠药,蛇虫鼠蚁绝对是人类大敌,防不胜防。

  沈溪点点头,回道:“前两日便卖了。”

  朱希周稍微惊讶了一下,他本以为沈溪年纪轻轻,不懂官场规矩,才会把粮食运回家,又怕沈溪阅历不足,只懂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