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内情,尤其不该自吹自擂……万一沈大人把差事交给我,我没法完成该当如何?”
沈溪道:“张家的案子,你听说了吧?”
彭余点了点头,眼睛里流动着光彩:“外戚张家吧?建昌侯……前建昌侯落罪,抄家之后抄没了大概十几万两银子,加上上次抄家所得,仅白银便近五十万两……还有张家女眷数量不少,城外有大量田庄……”
说到擅长的东西,彭余如数家珍。
说完后,彭余试着问了一句:“大人莫不是对这些有兴趣?您若是知道张家有何珍藏,只管跟小人说,再难也给沈大人您弄出来。”
平时官员落罪,涉及抄家问罪,并不一定只有女眷才是外人觊觎的,还有家产和珍藏,尤其是一些古玩字画,显然彭余也喜欢做这种买卖,甚至拥有“你只要说出来我就能办到”的底气和自信。
沈溪道:“我对张家的东西没兴趣,只是对张家人有兴趣,现在张家两兄弟被收押,你能跟看管他们的人接触?”
彭余眨眨眼,没有马上肯定与否定,而是问道:“大人您是想……”
沈溪笑道:“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仅仅是想让你在二人身上做点文章,就看你是否肯帮忙了。”
第二六五六章 反向成全
彭余听了沈溪的一番话,不由一阵担心。在他看来,沈溪就算不杀掉张氏兄弟,也会暗中让二人脱层皮,自己要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
“大人,您说不是杀人放火,却不知要作何?”彭余关切地问道。
沈溪道:“我不仅不会暗中动手脚,给你和你的朋友制造麻烦,还会善待他们,让他们可以在被囚禁中过好日子,好酒好菜款待不说,还会让兄弟俩随心所欲行事。”
“啊?”
彭余以为自己听错了,沈溪非但不去报复和整治张氏兄弟,居然让他们过好日子?
别人不清楚沈溪跟张家兄弟的过节,彭余可是知道很多内幕,尤其涉及惠娘之事,他可是门清。
沈溪笑了笑:“要让一个人毁灭,未必需要直截了当,也可以采用非常规的手段,让他们在失去自由时获得便利,对他们也算时候一种优待吧,至于这么做的后果,呵呵……小鱼儿,你不会拒绝我吧?”
彭余心情一松,笑着说道:“就算大人让小人去杀人放火,小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还不是。具体作何只管吩咐,小人必定竭尽所能,保证让您满意!”
……
……
彭余看起来身份低微,实际却拥有极大的交际能力,再加上有沈溪作后盾,他在朝中行事非常方便。
彭余能做的事,很多沈溪都做不了,只能全权委托下去,效果好得出奇不说,还能掩人耳目。
彭余全力运作,张鹤龄和张延龄在被看押的情况下,日子突然过得舒心起来,非但每餐都有大鱼大肉,府上内眷尤其是妻妾可以随时去探望,不必再过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更有人给张延龄提供便利,他随时可以从牢里出来,到市井间寻花问柳。
总归只要银子使到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本来惶惶不可终日的张延龄,突然觉得自己又成了人上人。
虽然家产被抄没,但始终有张太后作为靠山,这次他在牢里,宫里面不时派人来安慰,更有人送来两百两银子供花销。
张延龄推测:“定是姐姐出手相助,她怕事情泄露,所以安排人接济……除了姐姐外,谁会对我这么好?”
没有疑心是否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张延龄行事越发肆无忌惮,甚至有时候外出,干脆不回刑部大牢过夜。
张太后得到消息回馈后,居然十分欣慰,对此没有任何怀疑……只要两个弟弟没事她就放心了。
张太后的评价很简单:“这定是陛下法外开恩……哼,量刑部之人也不敢对张家如何。”
张太后没什么能力,却是有名的护短,只要涉及到她的娘家人,从来不问情由,这也是弘治皇帝惯出来的毛病,不过朱祐樘死后,她儿子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两个弟弟几起几落,这次又入狱,好在性命无忧。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事情很快便传到朝廷高官耳中,尤其是刚刚被调到刑部任职的全云旭,得知张延龄居然私自出刑部大牢,这让他吃惊不小。
全云旭感觉事情重大,赶紧去见沈溪,把情况说明,全云旭脸上带着一抹凄哀之色:“刑部大牢要地,还是死牢,居然可以任由案犯自由出入,且在牢里花天酒地,招朋唤友,有许多不相干的人随意进出……大明王法不存啊。”
沈溪放下手中书卷,问道:“这下宗献知道我为何不着急处理这桩案子了吧?”
全云旭道:“难道沈尚书您就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不闻不问吗?张家再猖狂,也不能如此行事,这简直是蔑视朝廷纲常和法纪。”
沈溪道:“陛下虽然把人下到死牢,但天下人都知道陛下不会对自己的舅舅痛下杀手,清楚这不过是威慑不法皇亲的一种手段,过了风头他们便会回到自家府宅,甚至拿回失去的爵位……这就是大明的纲常和法纪。”
全云旭听出沈溪话语中的无奈,低下头道:“那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是好?上奏陛下?”
沈溪微微摇头:“如此还不足以威慑其不法行径……既然他们行事如此肆无忌惮,那不妨将其罪行公之于众,看民间反应如何。”
全云旭很意外:“如此是否会引起百姓议论,对陛下和朝廷的威严造成损害?”
沈溪问道:“那你是要维持法度,还是要维持朝廷威严?”
这问题让全云旭不好回答,简单思索后,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吾为刑部侍郎,当以维护大明法度为先,在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他们周旋到底。在下这就将消息泄露出去,同时上奏陛下……”
沈溪站起来,走到书架前,好像无心跟全云旭继续谈话,嘴里道:“你是刑部侍郎,刑部的事你不需请示我,自己做主便可。若出了什么问题,我自会想法保全。”
如此说,沈溪一副要摆脱干系的架势。
全云旭起身行礼,义无反顾离开沈溪的书房,往沈府大门而去。
沈溪望着全云旭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无奈:“这分明是在利用全宗献的正义感和责任心,这么做也不知是否正确,不过始终我们都是走在正义的道路上,只是采取的手段不同罢了。”
……
……
全云旭请示沈溪后,甚至没问刑部尚书张子麟的意思,便单独上奏此事。
梁储见到奏疏后非常惊愕,这涉及检举揭发权贵,而本来此事并不归刑部管,或者即便在刑部发生,也该由都察院来负责,或者是让言官上奏。
梁储没有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