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用俚语说出,显得不伦不类。
梁储没想过说什么。
因为皇帝对朝事不管不问,使得朝中有什么事都各自想办法完成,无法做出决断的通过通政使司上疏,等谢迁或者张苑做出批示……在皇帝不问朝事时,张苑和谢迁属于朝中两个宰相,一内一外。
以至于谢迁病休时,梁储自然而然认为,有事的话可以由内阁自行处理,就算告知皇帝也没太多助益,是否由皇帝亲自朱批也不是那么重要。
而一些本身无法由大臣决断,涉及出兵等事,之前皇帝也都做出安排,而梁储对于这些都没有太大意见,作为谢迁病休时皇帝指定的代理首辅,他不会跳出来跟朱厚照唱对台戏。
但杨廷和的性格跟他不同,而且身上还背负着谢迁的交托。
居于正中首位的杨廷和走出来行礼:“陛下,臣有本启奏。”
“说。”
朱厚照本来跟杨廷和相隔就不远,一抬手道。
杨廷和手拿笏板,恭敬地说道:“陛下,如今中原叛乱日甚,危及京畿,之前朝廷虽从宣府及京营调拨人马平叛,仍未见起色,不如再从南直隶和湖广等地调集人马平叛。”
“嗯?”
朱厚照闻言不由皱眉。
谢迁和杨廷和对于皇帝从外地调兵平乱的举动一直反对,使得朱厚照觉得,朝中文官应该不会同意让他从别的地方调兵,而杨廷和的进言则跟他的想法截然相反,他直观觉得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
没等朱厚照有所表示,张苑便先开口。
“陛下,杨大学士说的事,应该暂缓。朝廷调拨两路人马,配合河南巡抚等地方剿匪人马平叛,尚未有进一步消息传来,未必一定要从别的地方调兵,如今西南之地尚有叛乱,沿海也不平靖,此时征调人马北上,实在太过着急。”
杨廷和怒视张苑,似乎觉得对方没资格在皇帝面前提意见,就算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在他眼里也只是个打杂办事的,朝廷大事需要君臣协商,而不能由一个皇家奴才掺和进来。
但朱厚照对张苑的意见很赞同,点头道:“张公公所言在理,现在又非中原一处叛乱,朕已从宣府和京师调拨人马往中原,这才过几天?现在就说平叛不利,那岂不是说朕之前调动都是徒劳?等平叛情况奏报上来再说吧。”
在场大臣听了朱厚照和张苑的话,都觉得很有道理。
至于杨廷和的建议,更像是抬杠,熟知杨廷和的人也知道他不太可能会支持从地方调动人马往中原,除非是有一个强有力的指挥者,否则光是外地人马在当地制造的混乱,就难以解决。
杨廷和却不依不饶:“中原之地靠近京畿,势必影响京城安稳,至于巴蜀之地叛乱不过是部族叛乱,地方可自行平息,不把所有精力放到中原叛乱上,属主次不分。”
朱厚照听到后脸上满是不悦,甚至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
张苑道:“杨大学士,您所说主次不分之人,莫不是指陛下?陛下为了早日安定四海,不但御驾亲征西北,更是为中原叛乱劳心劳力,亲自制定出兵计划,而汝等却只是动嘴皮子,说主次不分,甚至在陛下安排后试图进谏阻止,那敢问一句,杨大学士想到的更好的对策,就是从南方征调人马?”
皇帝跟大臣会见,一个太监站出来公然质疑阁臣,在很多时候都可看作不可理喻。
但从成化帝开始,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地位便逐渐突显,到正德时,内阁大学士受到司礼监太监挟制,使得张苑可以在不经皇帝授意的情况下,直接站出来跟杨廷和对着干。
杨廷和道:“若以兵部尚书沈之厚领兵,可速解中原之困。”
张苑冷笑一声没再说话,神色好像是在说:“我已经跟你打过招呼,让你不要随便提出兵之事,尤其不要去质疑陛下的决定,你却专门对着干,那谁也帮不到你了!”
朱厚照怒道:“朕说过多少次,不许随便提以部堂领兵之事!你们是没记在心里是吗?一边说沈尚书在朝身兼两部不合规矩,甚至参劾要让他早些致仕,一边却在大明遭遇困难时让他出征……你们这算什么?用着的时候给根骨头吃,不用人的时候就给人一棒子?”
皇帝的比喻可说非常粗鄙,道理却说得很明白。
你们一边攻击沈溪擅权,一边却又在出事时让沈溪出马,你们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杨廷和还想继续进言,陈述沈溪领兵的优越性,朱厚照一抬手:“关于沈尚书领兵出征之事,不得再提,这是朕的底限。如果谁想继续跟朕作对,那他就早点回乡去种红薯,朕看他除了种地就干不了别的。”
如果换作谢迁,一定会喋喋不休继续进言,但杨廷和却知道收敛。
发现皇帝态度不善后,杨廷和立即停止进言,低下头好像在盘算什么。
朱厚照不耐烦地道:“如果老是这些破事,那朝会开来作何?每次都让朕惹一肚子气,还不如有事你们自己谈,有了结果再跟朕说,或者你们拿不定主意的,朕直接做出决定,省去了跟你们废话!”
第二四一五章 国富民强
杨廷和本代表文官集团的立场进言,但奈何他触动的正是这些人的利益,在皇帝斥责后,很多人对杨廷和产生反感。
面对周边投来的不善的目光,杨廷和心中越发懊恼,却只能强忍怒火。
那日他跟谢迁一起被皇帝派人硬架着回府,谢迁气到吐血,他也有很大的憋屈感,只是人前没表现出来罢了。
朱厚照喝道:“还有人进言吗?”
平时朱厚照不露面,旁人知他荒唐任性,多有轻视。但此时朱厚照却表现得威仪满满,在他喝问下,在场竟然没一人敢应声。
就在朱厚照以为自己压制住满朝文武,这次朝议可以顺利结束时,突然一人走出来行礼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朱厚照不由斜眼看着出来这位,却是工部尚书李鐩。
关于李鐩之前去谢府求见之事,朱厚照知晓,对于其出列奏事不觉得有多意外。
朱厚照皱眉道:“李尚书,你有何事?难道说工部有什么不妥么?”
李鐩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臣是为造船之事上奏,陛下本让工部配合兵部完成造船……”
朱厚照点了点头,语气没之前对杨廷和那般强硬,道:“你是因为沈尚书病休,所以想跟朕诉苦,是吧?没关系,你们工部继续配合兵部造船就是,用多少银子,只管跟户部提请便可。”
“陛下。”
李鐩见朱厚照很不耐烦,可能随时都会走,赶紧解释,“造船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