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猾,赶紧出来说和,也不就事论事,更像是出来捣乱。
“陛下请息怒。”
随后所有的听审大臣全都跪下劝说。
这纯属“技术性”发言,遵循的也是儒家的中庸思想,总归现在劝说皇帝息怒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算不上是偏帮谁。
朱厚照还想继续发言,却被沈溪抢白:“陛下,此案涉及人太多,不如日后再审?”
朱厚照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沈溪,问道:“沈先生,你怎么也让朕将案子押后?”
沈溪使了个眼色,朱厚照见状愣了一下,皱眉沉思,“今天有人坏事,将太后给搬了出来,现在当着太后的面要把朕的两个舅舅定罪怕不是那么容易,沈先生的意思是让朕把人下狱,等回头再审,那其实从结果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哼!”
朱厚照开始学得老谋深算,拂袖转身往东厢院子而去,等走到半路,回过头道,“先将两个犯事的国舅押下去,等朕出来后再审!”
江彬一看这架势,马上领命:“是,陛下!”
张太后怒道:“哀家倒要看看谁敢!”
她觉得以自己的威严,完全能压得住那些文臣武将,当兵的更不在话下,但她万万没料到江彬是个只认皇帝命令的人。
江彬倒不是不识时务,而是他到了京城后压根儿就不觉得太后有什么权威,现在他想在皇帝面前证明自己的忠诚,就要完全以皇帝的命令为优先,根本就当张太后的话是在放屁。
“拿下!”
江彬亲自上前,带着从蔚州卫抽调来的弟兄,当着张太后的面把人拿下。
张太后有点傻眼,自己把这么多大臣都震慑住,却连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武将都搞不定。
“大胆……”
张太后没说什么,旁边高凤已在喝斥。
江彬朗声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违抗,否则格杀勿论!将人押下去!”
张太后目瞪口呆,看着她的两个亲弟弟被眼前的军士拿下,往西厢院子押去,张太后一时没站稳,身体摇摇晃晃,差点儿晕厥倒地。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陛下,太后娘娘气晕了……”高凤赶紧喊道。
张太后这一“晕”,更像是技术性动作。
大明以孝义治天下,皇帝更要成为天下人表率,张太后想用最后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的儿子。
第二三九〇章 悬而不决
张太后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落空了。
朱厚照根本没有世人想象中那般,非要去给谁当表率不可,而且现在的他,的确对母亲恨之入骨。
当朱厚照回到东厢院后,嘴里骂开了:“……真是岂有此理,这天下到底谁在做主?莫非太后的弟弟就可以胡作非为,不受律法约束?如此朕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劲?”
小拧子和张苑跟随在朱厚照身边,不敢随便插话。
作为内侍,两人非常惧怕张太后,这跟外臣截然不同,到底张太后目前还是内宫之主,在宫中的权力足以让那些不识相的太监知情识趣。
恰在此时,沈溪也进入东厢院。
朱厚照并没有往房间里走,因为他想到里面还有个难缠的主,正是之前被他扣押,但到现在他还没打定主意该怎么惩罚的沈亦儿。
“陛下。”
沈溪进到东厢院后,上前恭敬向朱厚照行礼。
朱厚照问道:“沈先生免礼,外面情况如何了?”
沈溪道:“回陛下的话,太后娘娘气血攻心,似乎是晕厥过去了,目前正在正堂休息,已派人去皇宫请太医过来。”
“应该是装晕吧,如此才显得朕不孝!”
朱厚照气恼地一跺脚,道:“沈先生,你说太后怎么突然杀了出来?本来这案子审得好好的,连寿宁侯都已承认罪行,只等最后把案子定下来,就万事大吉……现在被太后这么一闹腾,朕什么心情都没了,如何把案子继续审下去?”
沈溪没有回答。
跟小拧子和张苑的担忧一样,这涉及皇室亲情以及孝道礼法的问题,连皇帝自己都拿不定主意,作为臣子又岂能随便说三道四?
张苑道:“陛下,寿宁侯和建昌侯可是谋逆大罪……”
眼看沈溪不想多加干涉,张苑有些着急,想到自己有把柄落在张氏兄弟手上,再加上记恨这对兄弟让自己由正常男人变成太监,迅速落井下石。
朱厚照没有听张苑的,只顾打量沈溪,问道:“沈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沈溪摇头:“难道陛下想违背孝道,让天下人耻笑?百姓们会说陛下为了惩治自己的亲舅舅,置太后的安危于不顾!”
张苑道:“沈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吧?寿宁侯和建昌侯可是犯下谋逆大罪,杀了都不为过!”
沈溪反问:“敢问张公公,现在案子已定下来了么?还是说张公公认为,在有太后撑腰的情况下,寿宁侯和建昌侯还会承认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唉!”
朱厚照叹了口气道,“怪就怪太后来得太过突然,不然这件事也不至于如此麻烦,先生还是先想个对策,让朕可以把案子了结。”
沈溪道:“回陛下的话,倒不如先遵从谢阁老的意思,将这案子押后再审,将寿宁侯软禁在居所内不得外出,而建昌侯……则下狱,等之后再行审问。”
“嗯?”
朱厚照皱眉。
这处理方案在他听来异常熟悉,俨然就是上一次他对付张氏兄弟的结果,当时也是以这种方式结案。
不过现在倒不是要就此结案,更像是要将这案子暂时搁置,等于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结果。
朱厚照显得很不甘心:“那可是谋逆的大罪,若这么处理的话,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们了?”
沈溪摇头道:“陛下请三思,先不论这案子是否能顺利定罪,毕竟倭人刺杀陛下的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跟寿宁侯和建昌侯有关,再者东南沿海岛屿上那些倭人,他二人也可矢口否认与其有关,现在若只是定寿宁侯和建昌侯擅权和欺压百姓,甚至敛财之举,难道陛下能对他二人痛下杀手吗?”
朱厚照不回答了,让他亲手杀掉张氏兄弟,还是有些不忍心。
沈溪道:“他二人毕竟是太后亲族,也是陛下的亲舅舅,哪怕真有错,软禁起来即可,只要将来不再为非作歹,陛下倒是可以宽恕他们。”
朱厚照冷笑不已:“朕能原谅他们吗?他们横行不法,父皇那会儿他们就屡屡为恶,还曾派人刺杀沈先生,本以为朕教训过一次后他们能有所悔改,谁知道竟然变本加厉,连朕都敢加害……”
此时的正德皇帝,就像个怨妇一样,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儿说出来,也就是在沈溪面前了,在旁人面前他绝不会如此直言。
最后,朱厚照用求证的口吻问道:“沈先生,若朕不顾一切杀掉他们的话,天下人是否会觉得朕太过残暴?”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