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的话就恕无能为力了。”
无论孙聪觉得自己是否该死,都有求生之心,现在沈溪找他问话,他看得出沈溪并没有起杀意,但凡有一点求生的希望,他都会努力,尤其是刘瑾死后,他知道自己仅剩的价值就是知道刘瑾的秘密,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溪问道:“刘瑾数次想杀我,甚至派了张炎光和江顾严前往宣府主持相关事宜,这事你应该清楚吧?”
孙聪尽管不想承认,但还是点头:“在下的确知晓。”
“嗯。”
沈溪问道,“那你可知江顾严现在何处?”
孙聪苦笑道:“在下跟此人无太多交集,以往都是炎光……张文冕跟他接洽,听说江顾严倾尽家财贿赂张文冕,大人若想知道更多细节,应该问张文冕才是。”
沈溪道:“不必了,这会儿张炎光估摸已在狱中自我了断。”
“啊……”
孙聪感觉背心一阵发凉,沈溪说张文冕自我了断,那就断无生理,沈溪现在已取代刘瑾成为正德皇帝跟前最信任之人,要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沈溪道:“本官跟江顾严乃旧识,因私怨累积,终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他要杀本官,本官不觉得稀奇,刘瑾也要本官死,二人算是对了胃口,这正是他们合作的基础。只是……本官不太明白,之前江顾严曾刺杀过刘瑾,为何刘瑾能容忍他?”
孙聪苦笑道:“大人也说了,刘公公……刘瑾有意谋害大人,跟江顾严可说一拍即合,之前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江顾严还送了刘瑾许多财货……大人应该早就知道这些,提前防备,才屡屡躲过危险吧?”
沈溪没有回答孙聪的问题,再问道:“那陛下身边的花妃呢?”
“嗯!?”孙聪本来还能镇定地回答沈溪的问题,但听到花妃的名字后,明显有些惶恐不安。
沈溪道:“你不必遮掩了,本官对陛下身边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之前不知这花妃跟刘瑾有何关系,但现在本官大概明白,这女人经江顾严之手,两次易主,先送给建昌侯,再便是送到陛下身边,如今成了陛下跟前最受宠信的女人。”
孙聪摇头:“宫闱之事,在下一介草民岂敢随便非议?”
沈溪板起脸来:“你是不敢非议还是知情不报?孙克明,这是本官给你的最后机会,如果你想活命,或者保住家人,更应该跟本官合作……本官放过你和家人并非难事,毕竟当初你在刘瑾跟前,做过一些好事,虽然后来为虎作伥,但本官还是愿意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
孙聪一咬牙,“是江顾严把人送到陛下跟前,而且刘公公经常与花妃联系,陛下身边但凡有事,花妃第一时间便会把消息传递过来,刘公公因此能时刻掌握陛下喜怒哀乐……沈大人应该知道,今年刘公公出现在陛下跟前的机会少了许多,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取陛下的情报。”
沈溪问道:“那这花妃究竟是什么来头?”
孙聪道:“江顾严只是说此女跟沈大人您有仇,至于如何结的仇,江顾严未言明,但料想多半此女为江顾严所挟,或者有什么把柄落在其手上,若大人想效法刘瑾利用此女,怕是没多少机会……除非能先收拢江顾严。”
沈溪摇头:“你以为本官想利用花妃得到情报?呵呵,本官不会跟刘瑾那般,全凭钻研陛下喜好而立足朝堂。”
孙聪不敢随便说话,以他想来,沈溪突然问起花妃的事情,不可能没有根由,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只有沈溪意图取代刘瑾,通过一些方式影响甚至控制朱厚照,才会对花妃感兴趣。
沈溪最后道:“孙克明,你替阉党做事,本官本应杀了你,以正朝廷法纪,但本官念你劣迹不显,便放过你,让你重回朝堂,但你不会再于京师任差,而是要外放地方……”
“大人,您……您真的要放过在下?”孙聪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认定自己是刘瑾股肱,帮刘瑾做了很多坏事不说,还在九族之内,属于严打对象。但现在沈溪却说不仅可以保住他的命,还能继续当官,只是不能在京师做官罢了,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沈溪道:“我只问你一句,刘瑾昨夜是否真要谋反?”
孙聪苦笑:“大人说是,那就是吧,其实刘瑾很早便有不臣之心,只是之前他没那种胆量罢了,大人既将他处置,也算大快人心!”
……
……
刘瑾死了,朝中列入阉党名录的官员悉数问罪,朝廷自内阁学士、吏部尚书往下,有上百名官员被革职,更有张彩等人下狱,朝廷人心惶惶。
但对于朱厚照来说,清查阉党之事跟他没多大关系,虽然对于刘瑾的背叛他伤心许久,但过后生活就恢复原状,该吃吃该喝喝,大臣依然一概不见,好像没有他这个皇帝大明朝廷也可以自行运转,不用他来操心。
此时阉党清算工作正有条不紊进行,刘瑾留下的空缺,司礼监掌印之位,宫内诸多人都觊觎不已,这次谋逆案宫里各职司太监反而大多无恙,除了少数亲近刘瑾的太监外,连魏彬都没被问罪。
沈溪在兵部衙门忙碌一晚,第二天清晨刚准备休息,以备下午朱厚照醒来奏禀事情,张苑便上门求见。
有张永的先例,沈溪知道张苑前来拜访的目的。
作为前东宫常侍,张苑比谁都迫切想得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而且在其看来,这次扳倒刘瑾的大事件中,他立下“首功”,要不是他跟朱厚照进献血书,沈溪后续一系列计划将无法实施。
沈溪没有在兵部公事房见张苑,而是把人请到了偏院花厅。
张苑进来见到沈溪眼睛发红,立即一脸关切地问道:“七郎肯定一宿没眠,就算工作再忙,还是要注意身体。”
沈溪扫了张苑一眼,目光严厉,令张苑心一紧。
沈溪问道:“张公公前来有何事?如果是叙旧的话,大可不必,如今朝廷各项事务都处于停滞,可不是你我清闲之时。”
张苑叹道:“沈大人贵人事忙,咱家可比不了,对于目前朝廷百废待举的局面,咱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空有相助陛下之心……”
张苑说话拐弯抹角,眼睛却直直地望着沈溪,确信自己一番话沈溪能听懂。刘瑾被诛杀后,司礼监掌印位置太过诱人,他除了请沈溪帮忙别无他法。
沈溪道:“你是为司礼监掌印之位而来?”
“呵呵。”
张苑笑道,“跟大侄子说话就是直接,以前跟你说这个,不太合适,那时刘瑾仗着有陛下宠信,欺上瞒下,坏事做绝,连大侄子也遭他打压,但现在情况不同,大侄子在朝可说如日中天,连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