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非常能干,小脑袋瓜里总有些奇思妙想,无论印刷作坊、药厂还是银号,包括正在筹备的船行和车马行,都是他想出来的。妹妹,你跟他相处这么久了,没发觉?”
谢韵儿微微摇头,双腮带着浅浅的笑容:“我只知道,小郎平日调皮捣蛋,他……从来都叫我姐姐,不唤我姨。”
沈溪笑嘻嘻地道:“因为你本来就很年轻嘛……如果称姨的话,那就显老了。”
谢韵儿抿嘴一笑,无论哪个时代的女人,别人称赞她年轻美丽准错不了。倒是惠娘略微不满:“小郎,听你的意思,你总唤我姨,是嫌弃我很老喽?”
“是啊。”沈溪笑嘻嘻说道。
惠娘白了沈溪一眼,嗔道:“白疼你了。”手上却不由自主夹起牛肉片往沈溪的碗里送。
吃过饭,谢韵儿回家,惠娘怕她路上出什么事,让秀儿送一程,其实这段时间府城治安很好,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晚上周氏不过来,沈溪和林黛可以自己选择回不回去睡,沈溪当然想留下来,这样晚上便可以过问惠娘生意上的事。
惠娘跟周氏商量好不让沈溪分心,但惠娘和沈溪之间毕竟有“小秘密”,那就是半夜无人之时的“闺房私会”。
很早沈溪就洗漱干净回到房间,又是给两个小萝莉讲故事,又是给她们讲述这次回宁化的一路见闻,直到把两个小萝莉哄睡过去,这才偷偷摸摸摸到了惠娘的房间门口。
才敲了一下,惠娘就从里面把门打开。
“小郎,就知道你会过来。”惠娘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
沈溪进到屋子,对他而言惠娘的闺房已经很熟悉了,他离开一个多月,里面摆设就没挪过位,这说明惠娘是个念旧之人,不喜欢轻易改变什么。
沈溪随口道:“还好我娘没过来,不然准得把我和黛儿带回去,晚上不一定能找到机会出门。”
惠娘先把抽屉里的账册拿出来,递到沈溪手里,而她自己则出门,不多时,端着盆热水进来,准备给沈溪洗脚。
“姨……不用了,我进房之前洗过了。”沈溪刚说了句,一看自己的脚丫子,为了防止出房间的时候发出声音,他是光着脚跑进来的。
惠娘脸上带着略微的失落:“姨没儿子,从来都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现在有出息了,还要帮我出谋划策,姨就当做点儿事情报答你。”
说完让沈溪坐好,蹲下来为沈溪洗脚。
沈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随着一天天长大,其实他跟惠娘之间不可能总是这般秘密相会,惠娘大概也想到再过一两年沈溪就懂得男女之事,就不能再如今天一般相处了,所以趁着眼下沈溪还小,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姨,这一个多月了,怎么银号还没发行银票?”
沈溪尽力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因为惠娘的模样实在太过诱人,他看了之后忍不住心生涟漪。
惠娘抬起头来,轻轻摇了摇:“你不在,银票我没敢印……你教给姨的那些,姨怕弄错了。我记得你曾说过,咱不能提前印出银票备用,而是要收一两银子,印一两银票,稍有闪失,可能会把咱银号的生意弄垮……”
“姨要等你回来才放心!”
第一九八章 备考府试
沈溪以十岁之龄过县试的事,经过街坊邻居和商会中人的传扬,很快就传遍汀州府城。一时间引为佳话。
先是街坊四邻前来讨喜,说上两句祝贺的话,就在药铺里白吃白拿。
最初惠娘和周氏还能忍受,太平年景,又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施一点小恩小惠是有必要的。
最初是弄巷和街口的大婶大妈,到后面,不管认识不认识,甚至是隔着几条街的老太婆,打听着方位就到了药铺,随便说上两句好话伸手就拿东西。
这些人若是等药铺关门了来倒也好,偏偏是在药铺正常营业时,好像挑准了时间,让你没机会说没准备好礼物,因为药铺里都是药材,这些人也不嫌弃,反正只要值钱的东西就可以了。
准备的点心、茶水人家碰都不碰,就算没领到装铜钱的红包,也会跟你讨上两副药,不管有用没用,人家拿回去“有备无患”,话还说得特别好听……回头把钱送过来!
周氏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她本来就是急脾气,争吵两句在所难免,连带影响了药铺生意。
“姐姐,这么下去不行啊,白天总是有人来打秋风,掌柜又不在,咱这生意怎么做?”最后连谢韵儿都急了。
街坊们来讨喜,本来不大不小事情应付过去就算了。
可来的人越来越多,都觉得白捡的便宜,不拿白不拿,这些人拿不到东西还死赖着不走,非要上楼去看看“未来的小状元”长什么模样,周氏就算不想理会,也怕这些人打扰沈溪读书。
本来说沈溪要在家里备考,最后周氏只能把儿子送到学塾,以免除外界干扰。
还是惠娘当机立断,决定一次性把该发的喜钱都发出去。
三月十四这天,惠娘从外面请来厨子和帮工,在药铺后巷垒起灶台,设下流水席请街坊过来吃喝,前来的人每个都能领到装着两文铜板的红包。
惠娘言明,等三天的流水席完毕,以后再有人打搅药铺做生意,那药铺这边也不会给好脸色,直接赶人出门。
这招使过之后,最初几天还是有那些死皮赖脸的人过来说恭喜话,周氏干脆不予理会,有了之前的宴请,给街坊的礼算算是尽到了,再有不识相的也不用再顾忌情面。
这些人喜欢一来就坐下,然后便赖着不走,周氏便让秀儿赶人。
这些人骂骂咧咧出了门,就算是不甘心,但他们纯属打听到消息来占便宜的,连药铺当家人是谁都不知道,来个一次两次自讨没趣后就不再来了。
街坊邻居讨喜的小风潮刚过,第二波人又上门了。
这波人可不是来打搅药铺做生意的,同样以女人居多,同样是大妈大婶,可人家专挑铺子关门后来,进来后还客客气气,也不讨赏……人家来就是为了说一件事,要给沈溪“做媒”。
刚开始惠娘和周氏得知这些人的目的,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头年里,也曾有过这么一群三姑六婆,造访也是为说媒,但对象却是惠娘。
城里很多游手好闲的男人,听说惠娘是寡妇还漂亮得体,家里有不小的产业,觉得这寡妇久旷一定想男人,他们只要派媒婆来一说,那婚事就成了,届时他们就可以攀上高枝,偌大的产业也都归到他们名下。
当时惠娘的态度非常强硬,来一个赶一个,后来媒婆见鸡蛋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