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溜溜地想:“姓沈的不但得到陛下的信任,在奏禀这件事上还显得小心谨慎,尽量把什么事都说得模棱两可……”
“哼,他想借着这件事坑咱家,却低估了咱家在边军中的影响力,现在三边和宣大之地已有咱家的人,姓沈的虽然当了一任三边总制,但想控制西北……哼哼,他还嫩了点儿。”
刘瑾道:“陛下,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应早些将庆典完成,不如定在七月十八,中元节后第三日,如何?”
朱厚照皱眉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刘瑾这才知道,原来小皇帝在豹房闭门不出,夜夜笙歌,连是什么日子都忘了。当下赶忙道:“今日乃七月初七,距离大典尚有十一日,足够宣府那边派将士回来。”
朱厚照“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什么,道:“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处置……哦对了,这件事原本就是由你统筹负责的,现在还是交给你办理,等七月十八那天,朕只需亲自去参加凯旋庆典便可。”
刘瑾笑道:“陛下放心,老奴定能将这次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朱厚照斜眼打量刘瑾:“你不安排得妥妥当当,有脸来见朕?这次朕对你算是委以重任,以后这种立功的机会多得是,如果做得好,朕以后还会再给你机会,若做得不好……哼哼,你知道朕会如何责罚你吧?”
刘瑾打个寒颤,连忙道:“陛下,老奴为了您,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朱厚照冷声道:“最好是这样,别老在朕面前说漂亮话,下次再出什么纰漏需要别人来提醒,决不轻饶。你应该去感激一下沈尚书,也是替朕去感谢沈尚书惦记着朕的事情,你啊你,还是要多跟沈尚书这样的能人学习啊。”
听到这话,刘瑾心中非常恼火,简直想杀掉沈溪泄愤。
但现在沈溪要圣宠有圣宠,要兵权有兵权,还有那么多文官站在他那边,让刘瑾感觉应对乏力。
刘瑾笑道:“陛下说得是,老奴这就前往兵部,好好感谢一下沈尚书对老奴的指点,将来在行军打仗的事情上,老奴也会多问问沈尚书的意见。”
朱厚照拍拍刘瑾的肩膀,多余的话没有,每一下都让刘瑾感觉无比沉重,让他几乎站不稳……一方面是因为皇帝的信任,更主要还是因为虚报战功作为皇室家奴刘瑾有些心虚。
刘瑾退出卧房,暗忖:“陛下让我去见一下姓沈的小子,我趁机去试探一下他的口风,看他究竟知道多少……这件事的确不宜拖得太长,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筑京观的事情完成,这样沈之厚还想阻拦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刘瑾收拾一下心情,准备去兵部衙门见沈溪。
第一七八一章 发难
刘瑾到了兵部衙门,并未见到沈溪本人,甚至连两位兵部侍郎,左侍郎熊绣和右侍郎何鉴都没见到。
兵部郎中王守仁接到通报,刚刚出了公事房,见刘瑾不经传报气势汹汹往大堂而去,连忙迎上去,恭敬行礼后问道:“刘公公因何事而来?”
刘瑾往大堂探头看了一眼,问道:“沈尚书人呢?咱家奉皇命,有事来见他。”
就算本意是来跟沈溪致谢和请教,刘瑾也拿出一副找人算账的态度,反正是奉皇命而来,至于做什么说什么只要没人向皇帝举报便由得他。
王守仁道:“今日时辰还早,沈尚书尚未到衙门来……要不,刘公公到大堂稍作等候如何?”
刘瑾皱眉:“这都已日上三竿了,同为朝臣,六部其他衙门已开衙两个时辰,唯独兵部这边尚书不至,此乃何意?难道不思皇恩社稷,有意懈怠公事?”
听到刘瑾对沈溪的指责,王守仁习以为常。谁都知道刘瑾跟沈溪势不两立,要是哪一天刘瑾不找沈溪麻烦反而会让人不习惯。
王守仁认真作答:“公公有所不知,如今沈尚书正忙着筹措地方卫戍京师兵马的粮饷问题,以至于这几日都在户部和工部几个衙门奔走,再加上还要负责陛下钦定的军事学堂事务,基本不会来兵部坐班。”
“衙门这边的事情主要由两位侍郎大人处置……不过今日熊侍郎和何侍郎也有事出去了,公公若有急事,可着人找寻……”
刘瑾很恼火,暗自琢磨:“我来找沈溪小儿,他居然躲着不见,看来是怕了咱家,不过还是要防备他暗中使坏……这小子阴险狡诈,为了上次他府邸失火之事,就好像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就在王守仁准备领人入正堂休息时,刘瑾一摆手:“不必了,咱家还有别的事情处置,若姓沈的回来,派人到司礼监通知一声,咱家会亲自前来拜访……这可是陛下的交托,你别忘了!”
言语间,刘瑾对沈溪非常不客气。
王守仁行礼后,恭送刘瑾离开。此时他也有些纳闷,不知沈溪去了何处,不过为了应付刘瑾,他还是替沈溪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
……
刘瑾从兵部衙门离开,本来要回司礼监。
但他怕事情有变,干脆先到官驿见过王全,让其火速回宣府跟孙秀成通禀,务必让孙秀成在最短时间内把人头准备齐全,军队随时上路,免得出状况。
做完这一切刘瑾兀自不放心,又回府找智囊孙聪问询。
孙聪听完情况介绍,无比着急:“公公糊涂啊,您为何不留在豹房,阻止沈尚书前去面圣呢?”
“呃!?”
刘瑾有些懵了,不解地打量孙聪,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孙聪叹道:“公公难道没想明白?沈尚书之前便知道宣府地方存在虚报战功的情况,却一直隐忍不发,还故意让公公派人彻查,然后表现出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难道只是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不!他分明是想趁着公公上呈复查结果后,去陛下面前告您一状,这样公公就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了。”
刘瑾眉头紧锁:“被你这一说,咱家还真有些紧张了,此刻……他不会真的去豹房面圣了吧?”
孙聪摇头苦笑:“沈尚书面圣,难道还要跟公公您申报不成?怕是这会儿沈尚书不是一个人面圣,为了让他的话有说服力,定拿出证据来,而且请了帮手,或许是三法司的人,又或许是谢阁老等人,这会儿怕是已在陛下面前把事情捅出来了!”
“啊!”
刘瑾一跺脚,大喝一声,拔足要走,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转身看着孙聪问道,“若真如此,且他拿出证据来,咱家当如何?”
孙聪显得很果断,道:“公公一定要表明态度,说对此全不知情,被孙秀成等人给诓骗了。”
刘瑾摇头道:“不妥不妥,咱家之前才对陛下禀报,派去宣府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了,且事情已经查证。”
孙聪急了,问道:“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