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1 / 1)

寒门状元 天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有选择的余地,这句话只要学过《孟子》的人大概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要把自己的观点贯彻到文章中,那就要靠学问了。

  题目公布后,所有考生都在闭目冥想,有的干脆摇头晃脑,像是在那儿默背书本一般。

  沈溪把墨研好,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也是昨夜晚睡早起,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因为选考的五经文差不多要到中午才会放题,沈溪想的是,先把文章写好,趴下来稍微眯一下,养足精神,不然以他现在所处考棚的位置,到中午以后阳光正好照射过来,被春天暖薰薰的阳光一晒,必然困顿不堪。

  沈溪提起笔,开始写他科举考试的第一篇八股文。

  题目很容易,不需要做太多的考虑,遵照冯话齐的意思,县试里引经据典不能引用得太深,适可而止是最好的。

  一篇文章,不得少于三百字,试卷每页以红线为界,以黑线为直格,每页纸差不多能写一百字左右。一共十四页考卷,后面还要写五经文,洋洋洒洒写个七八百字的四书文,那后面肯定没地方写五经文了。

  沈溪把握得很好,以仁政治国,就以如今弘治帝为例,拿古孝贤君王来作比,以他十岁的脑袋瓜,写起歌功颂德的文字恰到好处,不刻意歌功,婉转之中,还带着对历史上各朝君王功过的检讨。

  寥寥不到四百字,沈溪前后用了不过半个时辰。检查好,抄写与卷子上,慢慢把卷子合上,用镇纸压好。

  随即沈溪伸个懒腰,趴在桌上小寐。

  别的考生多半还都没下笔,沈溪已经完成了他的第一篇科举文章,别人见到沈溪趴在那儿,只当沈溪一个孩子不会作答,趴在那儿冥思苦想。

  沈溪睡了大约一个时辰,随后被春日里一股寒风吹醒。等他清醒过来,五经文的题目尚未公布,沈溪可以继续想别的事情。

  到中午时,五经文开始放题,一共五道题目,分别出自《五经》,考生可以选择其中一题来作答。

  沈溪跟冯话齐主要学的是《春秋》,但先走到沈溪这边展示的题目却出自《尚书》,“其尔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

  语出《尚书·汤诰》,是商王成汤在灭夏桀之后回来对各方诸侯说的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们万方诸侯有过错,原因在我一人身上;若我过失,与万方诸侯无关。

  历史传下来的《尚书》版本多样,但以伪古文孔本尚书为官方定本。

  沈溪在学塾只是将《尚书》背熟,冯话齐连经义和集注都没有给他讲全,好在沈溪前世专门研究过几种版本的《尚书》,并结合朱熹对《古文尚书》和《今文尚书》差别的论述,对此并不陌生。

  沈溪不想弄得太复杂再去看《春秋》的题目,他觉得这道《尚书》题不错,跟之前四书文“仁政治国”算是一脉相承,都是论述君王治国之道。

  沈溪提笔破题,直接以“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积不善之国必有余祸”来破题,以论述君王对于天下兴亡有所承担的重要性。

  这次沈溪觉得有种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感觉,反正他年岁小,就算过了这次县试,他也不能马上去府试、院试,甚至是乡试和会试,他对于这次考试并非十分看重,本着重在参与的精神,他写起一些话来也没太多顾虑。

  一篇文章作下来,沈溪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篇幅所限,必须要收尾。

  在八股文中,对于头尾的要求很高,等沈溪完成后,仔细审读一遍,觉得没什么差错,再往正卷上抄写。

  一切完毕,时间才刚刚过正午,距离下午交卷尚早。

  沈溪上午补了一觉,精神尚可,这会儿没有睡意,便坐在那里发呆,偶尔侧目看看别的考生奋笔疾书,便有种怡然自得的感觉。

  吃了点米团,肚子不是很饿,他端坐那儿,等着太阳落山。

  到未时末,已到日头西斜的时候,沈溪全身都被阳光包裹。此时叶名溯在正堂前坐得久了,下来巡视考场,顺带看看学生的答题情况。

  在县试中,儒学署的人虽然是监考者,但他们不能随便观看学生的考卷。主要因为儒学署的人跟城中的许多童生都认识,尤其是那些考了几届的老童生,在县试不进行“誊卷”的情况下,怕因此而从中有私相授受的事情发生。

  但知县作为主考官,要看考卷,虽然说于理不合,但也没人敢阻拦。叶名溯一路巡查考场,中途走到沈溪面前,但见沈溪坐在椅子上,只有小半个身子露在桌子上,而桌上的笔墨摆放整齐,连考卷都已经合上,当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伸手拿沈溪的考卷一观。

  “县尊大人,此举怕是不妥……”

  旁边跟随的儒学署的训导小声提醒。

  叶名溯要探头去看看考生的答题情况是完全可以的,但若是拿起学生的考卷仔细端详,不但会引来考官不公的嫌疑,还会影响学生答题。

  叶名溯微微颔首,左右瞥了一眼,离开沈溪旁边,心里却在想为何沈溪如此淡定。

  日落西山前,考场将分批进行“放排”,即把辕门打开,让答完卷子的考生出考场。考试到天色昏暗下来放排即告结束,毕竟考场内不供应蜡烛,若真到天黑了还没写完,摸着黑也没法写。

  沈溪选择在第一次放排时出考场,与他一起出考场的人不多。等衙役把卷子收上去,沈溪收拾好考篮,把笔墨和没吃完的米团收好,施施然出了考场。

  走出考场后,游目四顾,并没有见到沈永卓的身影,沈溪只好耐心等候。

  考场外面的空地上,有不少同窗或者同乡子弟凑在一起讨论刚才的考试内容,有的人说简单,有的说挺难,其中以说难的居多。

  很多参加县试的学生都是靠“押题”来试图通过考核,背诵以前见过的优秀时文,把八股文当成是背书来考,一辈子若有一次撞上,还真有通过的可能,否则就只能在考场里随便应付,等待来年再撞大运。

  到第二次放排时,沈永卓也出来了,沈溪看到沈永卓脸上容光焕发的样子,揣测他考得应该不错。

  “七弟,你五经选的哪一篇?”

  毕竟是在城里,就算没有家里人来接,二人也熟悉回去的路。走在半途,沈永卓终于打开话匣子。

  “《尚书》题!”

  沈溪这个时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把中午没吃完的米团往嘴里塞,随口问道:“大哥,你呢?”

  沈永卓目光及远:“苏先生教的是《周易》,我就选的《周易》题,感觉苏先生教授的很多都能用上。”

  沈溪点头应是,心里却